五月份,清凉渐渐消退,炎热缓缓袭来,哦,不对,是炎热滚滚而来。
才早上九点多,鲁东省的省会齐南市已经变成了大火炉,身处其中跟蒸桑拿差不多。
夏羽一边抹着汗珠子,一边瞅着简历直犯愁。面试又失败了,找个工作咋就这么难呢?
那些面试官也太死板了,谁年少不轻狂啊,不兴人家改过自新?
嗯,我也是太过实诚,坐牢那事就不该写在简历上。只是档案不好改啊。就没个眼瘸的,不计较过去的公司吗?
什么时候才能碰见个死耗子啊,我这瞎猫也好大展身手?嗯,这事还得再思量。
宽慰着自己,夏羽混在人群中,疾步向家赶。天太热了,自己这一米七五的个,也没比别人高多少,咋感觉承受了更多的紫外线呢。
人行道上,行人穿行不息,好像他们不愁吃喝似的。
夏羽算了算日子,今天好像该交房租了。是交呢,还是拖着,一个月投了三十份简历,就没一家成功的,这样下去,似乎也没呆着的必要啊,真不如回老家种地去。
可是,丢不起那人啊。自己还好说,爸妈的面子咋整。自己咋说也是本科毕业啊。回家?好说不好听啊。
这事,fu-ck他大爷!
思来想去,夏羽还是决定去取点现金。房东那老古董不会鼓捣网上转账。
过了两个红绿灯,距离城中村不远了。夏羽记得不远处就有家龙兴银行。远远看着,似乎这家银行的业务很繁忙啊。
路上停满了车辆,人头攒动的景象跟抗议集会似的,还有警车呼啸着。
什么情况?银行送钱呢,还是破产了?
这不应该啊。龙兴银行可是华夏首屈一指的大型银行啊。
夏羽开始飞奔,这事得好好瞧瞧。老子的存款虽然不多,可那五千块钱,也关乎着五脏庙的安宁。
他费力地挤到了近前,可迎来的却是黑漆漆的枪口。
三个刑警如临大敌的把枪口对准了他。
草!什么情况?
夏羽吓的一哆嗦,赶紧止步。
啪!他还没弄清状况,一张纸呼在脸上。一把抓住,有点傻眼。一百块钱,还是崭新的。银行真送钱哪?可刑警在这干嘛?维持秩序啊?
哎哟,华夏真要进入共产了,这步子迈的可真大,咋就没听到一点风声呢?
夏羽还在瞎琢磨,一名警员上前,一伸手把票子抽走了,还给了两字解释:没收。
你大爷唉,兴你送钱,不兴我抢啊?夏羽急眼了,可不敢折腾,枪口还在警惕着呢。
趁着回神的功夫,夏羽打量了一下现场。事情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这是出大事了。有人在那躺着,身下一摊血。他手里还拎着一个箱子。
这情景怎么这么熟悉呢?电视剧里,好像没少演。这是抢银行哪!嗯,不对,抢押运车。
夏羽不由咂舌。这壮士胆子真大呀,敢单枪匹马虎口夺食,花样作死能玩到这份上,劫案史上也算是榜上有名了。
向你致敬,祝你一路走好。
银行不发钱,冒着中暑的危险在街上晒油油,夏羽可承受不住。
得,也甭取钱了,明天再说吧。现在贸然上前,很容易刺激到那些武装人士。平白无故吃花生米,太冤。
留恋的看了一眼四处飘飞的钞票,夏羽很不甘心的转身,一回头,也不知哪来的臭苍蝇带着嗡嗡声扑面而来。
一抬左手抓了上去,手里很有感觉,逮住了,似乎个头有点大,有点恶心啊,千万别是绿头苍蝇。
摊开手掌,夏羽楞了一下。手心里啥都没有。
真尼玛撞邪了。
夏羽租住的房子是老旧小区,拆迁喊了很多年了,但仍旧坚挺的矗立着。
602号房,最顶层,房顶直接承受阳光的洗礼。
上午近十点,屋里已经热的流油。夏羽一回到家,也顾不得汗流浃背了,就在网上看起了招聘启事。
大公司甭考虑了,没戏。
小公司?这岗位也太次了点吧?不是搬运工,就是普工,跟学的专业也不对口啊。真愁死个大活人啊。
午后,带着小小的郁闷,他眯了一会,居然还做了个梦。
梦里出现了一个四五岁,粉雕玉琢,分外精致可爱,穿着秀气西装的小娃娃。
他奶声奶气的问夏羽:“夏羽,若是你能隐身,你想干嘛?”
这问题太对夏羽的胃口了,他不假思索的回道:“去警察局啊。”
“哦,我知道了,你要去删档案,你被案底坑惨了。案底如山,你都想去整容了。”小家伙似乎未卜先知,一言道出了夏羽的执念。
夏羽气的牙痒痒,“小不点,你知道的挺多啊,小心祸出口出。”
“哟,想吓唬我呀,可惜啊,雁过留毛。趟过了那摊脏水,就别想洗掉脑子里的恶臭。”小家伙毫不留情的讥讽他。
夏羽怒不可遏扇过去:“小不点,你找死。”
刚说完这句,夏羽睁开了眼,这才意识到做了个梦。他抹了把汗珠,叹了口气。现实中,本就求职不顺利。做个梦,还受人冷言讥讽,这日子真他娘的没法过了。
他突然有些后悔。当年要是不那么冲动就好了,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孩子,动枪伤人,太不值当了。
人家也没记咱的好啊。白白坐了半年牢,连声谢都没摊上,还留了案底,这辈子几乎要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