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深夜,东都南正街,一个高瘦的身影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向那个动漫电脑休闲城。
仔细看,就会发现韩大冲是个高大却稍显脸庞消瘦的帅气小伙,他垂头丧气的来到电脑游戏厅,没有过多的犹豫,依旧选择了角落的那种位置。这些天,他都在这里的椅子上熬的通宵,角落没人打搅。
韩大冲来到东都半个月了,工作一直没有着落,从家里出来时。老妈偷偷塞到兜里的一千多块钱,基本上已经要用光了。
在韩大冲的思想中,恋爱是简单的事情,只要两人相爱,一辈子就会幸福。韩大冲的父母就是那样简单过日子的人,两人初中文化,几十年都在一个小县城的玻璃小工厂干活,在厂子里相识相爱结婚,生子,一切都平平淡淡的。直到十年前,厂子经营不下去了,厂子停工,没工资发,拖到三年后破产,政府协调后,给员工补了一点遣散费,员工自己缴纳社保,韩大冲家里的情况开始变化,最明显的是经济开始拮据起来。
父母下岗后,尽管也到处外出打工,可是,家里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的。
不过,老两口的感情却是越发的好。
所以,韩大冲也觉得自己是可以像父母一样简单过幸福日子的人,毕竟,自己还是大学生,尽管不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
韩大冲的女朋友胡翠竹是他的中学同学,是县城街上的人,家庭条件稍好些,自己家有栋祖上留下来的房子,房子的底下是一间独立门面的商铺。
胡翠竹长得亭亭玉立,五官美丽,特别是她有一双舞蹈艺员般笔直修长的腿,在小县城里面显得很是显眼。
可惜的是,自小父母离异,她跟着母亲在市场里面摆摊卖鱼。
她是市场中的一枝花,可是,鱼卖的不好,毕竟,买菜的大部分是主妇和老人,人家喜不喜欢你,看的可不是外表美不美,或者是你穿的是否光鲜亮丽的,而是能给她们实惠的。
韩大冲大学学的是企业管理,这是个就业率很低的学科,很自然的,毕业后回家待业。也曾经有过去考公务员的念头,可是一看那套厚厚的考试复习题纲,头就大了。每天把关在房间里,就是看不进去,家里人还以为他努力复习,就没有打搅他,可他在里面也是打打游戏。
直到半年多前,胡翠竹提议两人开网店创业,韩大冲父母也倒是支持,拿出当初的工厂遣散费给他们做启动资金。
韩大冲和胡翠竹毕竟不是经商的料,两人进的货看似便宜,可那都是没有竞争力的积压货。结果,五个月下来,硬是没在网上成交一宗,这网店没法生存下去了。
于是乎,不到半年,创业宣告失败。
创业的失败,不单家里着急,韩大冲和胡翠竹两人之间也开始有些口角。
胡翠竹开始觉得韩大冲的很多习惯都不顺眼了,脾气火爆了,基本上是一点就着,几次吵架下来,两人的关系慢慢也就冷淡下来了。
很快,两人进入冷战阶段。
冷战一个月之后,胡翠竹就和县城电影院的一个电工好上。两人打小就是一条街上长大的,那男孩暗恋胡翠竹许多年了。
这时候,韩大冲有些后悔,跑去胡翠竹家里求她回心转意,结果被胡妈妈一顿臭骂赶出家门。
胡妈妈以前觉得韩大冲长得高大帅气,而且还是大学生,心底有些喜欢,一直支持女儿和他谈恋爱的。可是自从韩大冲回到县城,一年来一事无成的时候,心底开始鄙夷韩大冲了,经常心想:长得帅顶个屁用,整个就是一窝囊废。
现在看到两人,恨不得让两人立即分手。
胡妈妈在常年在市场卖鱼,那把嘴最是犀利,每一句都是扎心扎肺的:“你回去撒泡尿看看自己,像个什么样?年纪这么大了,还呆在家里啃老,如果不是你父母还有间破房子,你估计连栖身之所都没有,除了长得高大些,好看些,可那有用吗?吃的也比人家多啊,浪费粮食的货。要房没房,要钱没钱,光好看能饱肚子?你怎么配得上我们小竹?”。
说到房子问题,胡妈妈是有底气的,她家是县城的人,自家的小房子就是市场边上,小两层的老房子,自己卖鱼的门店也是自家的一楼。
而韩大冲家里就寒掺多了,六十几平米的小两房,还是当初玻璃厂的员工宿舍改成的。
韩大冲默然。他自尊心很强,被胡翠竹母女的一阵粗暴辱骂之后,他知道自己已经和胡翠竹没有一起的可能了。
回家闭门一周,他真的放不下胡翠竹。那个美丽的身影一直缠绕他的心间。他现在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如此的爱她。可惜,自己没本事,不能给她世俗人们眼中的那种幸福:有房有车,生活无忧。
失恋的阵痛,让他心彻底凉透了,只是在吃放的时候看到母亲心疼又担心的眼神,他心头热血翻腾起来。
在家里没法待下去了,韩大冲在一个寒冷的初冬时节,拿着老妈给的一千多块钱,背着简单的行囊,独自跑到华夏国东都找工作。
他暗暗发誓,不混出个人样,绝不会回去看胡翠竹。
华夏国东都经过三十年的发展,已经是现代化的大都市了。高楼鳞次节比,繁华异常,可惜,这两年经历了一次产业大洗牌,许多大厂都纷纷北上,甚至远迁东南亚,就业机会瞬间变得稀少,像韩大冲这样的二流大学毕业的学生呢,更加难上加难。
整整十天,也没得到一份工作每天住店吃饭那个,搭乘公交,钱只往外出,没有一分钱进账,兜里从家里带的一千五百元钱,眼看已经所剩无几了。
韩大冲看着钱包上零零落落的几张十元钞,不禁心中焦急。
打开东都的招聘网站,一眼望去,职位还是之前那些,不禁大失所望。
因为,这些广告上的联系方式,他都一一打过电话,可惜,那些都是人家过期的信息。
最后,看到一则市里的一家大型酒店招聘广告:
月薪两万,每周五个工作日,每年带薪休假,要求应聘者如下条件:
男,二十八岁以下,身高一米七八以上,相貌端正;
女,二十六岁以下,身高一米六八以上,相貌端庄。
韩大冲心中一动:这是为我量身订做的职位哦,我身高合适,相貌堂堂,还是大学生,这工作不是正好吗?
“这不是做梦吧?”韩大冲有些不相信,掐掐自己的大腿,再四周看看,游戏厅里面无数少男少女在忘情的打着游戏。
“是真的,没错。”心中惊喜之余,把招聘地址和电话下载,天色稍明,他立即前往应聘。
韩大冲来到应聘的酒店大堂,心中有些紧张,毕竟,这能不能成,关系到自己明天能不能吃顿饱饭的问题了。
应聘过程很简单,量身高体重,然后面试。
面试的是一位很漂亮的美女,脸上浓妆,鼻梁高挺,眼神犀利,让人心跳加速的是哪个美女的胸脯,巨大而挺拔,衬衣的扣子只从第三个开始,开襟很低,白衬衣的领子内波涛汹涌。韩大冲只看到面前白花花一道深沟,让他很是走神。
韩大冲很紧张,好在美女只是简单问了几个问题,都是韩大冲能很快回答的,比如何时毕业,做过什么工作等等。
美女似乎对韩大冲有些兴趣,看着应聘表格喃喃自语到:“我目测你身高超过一米八了,相貌不错,长得像金城武,很年轻,哦,才二十三岁,不错,嗯,体格也行,不知道你有啥特长?比如打高尔夫球、跳舞、唱歌什么的都行。”
“我唱歌跳舞不擅长,打球也不会,不过,在大学时学过跆拳道,还参加过大学生运动会跆拳道的比赛,只是没得过名次,呵呵。”
“哦,跆拳道啊,好吧。这样,你把身份证留下给助理拿去复印,我待会安排人带你体检去,你先到大厅候着。”
韩大冲看到那个美女温暖热烈的眼神,不禁心情激动,按照她的话来到招聘间外面的大厅。
大厅里面,已经有六七个年轻男子在那里了。
这些男子都是身高体壮的,高个帅气,身穿名牌衣裳,神情倨傲,但是,这些人大多蓝色泛青,眼神弥散。
韩大冲走到他们身边,显得更加的挺拔和年轻。
里面一个身穿意大利进口皮大衣的男子神情倨傲的看着韩大冲,嘴角泛起一丝的不屑。
和他们站在一块的韩大冲穿的竟然是一套廉价国产的带帽那种运动衣。
皮大衣男子斜看着韩大冲,阴阳怪气的问:“以前没见过你,在哪干过?以前跟谁混的?”
“什么?”韩大冲一下子没明白过来,东都,他还是第一次来。
“第一次做?”男子继续问。
“是的,以前没工作过。”韩大冲点点头表示打招呼。
“没根没底的初哥。给点喝茶钱,让各教你几招,以后跟哥混吧。哼。”那男子不屑的扭过头看着别处,韩大冲有些愕然。
另外一个年纪三十多的粗壮男子看不过去,小声的叨咕:“还收徒了?哼哼,才做几天鸭子,就敢收起小弟来了?”
鸭子?韩大冲终于明白这个酒店招聘的人员的工作性质了,韩大冲心中有些愤怒,也很激动,一股热血冲上脑门,没有多想,转身离开酒店招聘大厅,连身份证也忘记拿回来了。
韩大冲走在大街上,北风冷冽,他心中忽然充满了悲凉:我难道真的就像翠竹妈说的那样,除了身材相貌,其余的一无是处?
在东都繁华的大街上漫无目的的走着,这时只听天空传来一声绝望的凄厉的喊叫:“珊珊,我死也”
韩大冲一愣,刚想抬头看,只觉得一大块黑压压的东西迎头砸下来,啪一声巨响,韩大冲顿时失去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