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地和鲜血的味道混在一起总有些别扭,少女的鼻子轻轻的嗅了一下,她疲惫得张开了双眼,因为闭眼已久的关系,眼前突如而来的亮光刺的让她瞇起眼来,瞇了半晌后,缓缓的敞开双眼。
天上的云朵映照在她宝蓝色的眼眸里,仿佛是另一片天空,倒也适合,她感受到微风细细的吹拂,耳旁黑色的发丝抚弄的她的鼻子有些搔痒,但她没有抬手去拨弄掉。
少女的脖子微微一侧,发现自己躺在草地上,草尖扎得她痒痒的,但这只是些微的感觉,因为她发现比起这份搔痒感,她身上还有更微疼痛的地方。
好几个地方,似乎都受了伤,少女发呆了一下子后,她坐了起来,发现衣服破了好几处,血迹斑斑,奇怪的是,有些伤口被基本的处理过,有些则没有,她也不清楚这是不是同一时间所受的伤,少女抬起手来看了自己各处的伤口。
悉悉簌簌。
她感觉到动静,并转过头去,看到一只体型巨大的狗往自己的方向走来,说巨大大概也只是少女差不多大,少女看了看那只狗,不,它应该是狼,一只纯白色的狼。
看着那只巨狼走过来,少女却完全不觉得害怕,反而是觉得亲近。
那只狼走了过来,蹭了蹭少女,少女也轻抚狼滑顺的白毛,并瞧见了狼身上有些许的脏污,包括血块,但狼本身没有受伤。
是自己的血吗?
当少女如此想着的时候,白狼钻出了少女的怀抱,在少女费解之际,白狼奔驰而去,她呆呆的看着白狼离去的方向,也顺着这个方向的偏侧,她瞧见了远处有个城镇。
然后她站了起来,打量了自己一身的装束,原本白色的衬衫变成了红色的染布,身下极膝的墨绿格纹百褶裙算是身上最完好的部分,可惜也有几道口子,腿上的裤袜基本上破的差不多,她想也没想的直接脱下来想要丢到一旁。
在她弯腰脱完裤袜后起身之际,裙子的口袋掉出了一个挂坠,坠落在草地上,吊坠的链子发出了清脆的响声,她拾起了挂坠,摸了摸上面精细的工法,很是精致,正面的盖子上有一只大鸟的浮凸样式,她打开了吊坠,发现这其实是个怀表,一侧是显示时间,11点42分,另一侧则是一张照片,似乎是张全家福的照片,里头有一对年长的男女,跟一对比较年幼的男女,她总觉得,那个年幼的女孩应该是她自己,而其他三个人,大概是自己的家人。
她发现自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难过。
她看着怀表中的照片许久后,她摸了摸,觉得触感不对,发现怀表的背面有刻一段字。
致最亲爱的女儿祈羽。
“祈羽……”
她低语。
这大概是她的名字吧,她想。
她抬起了头来,还视了四周,她领悟了一件事情,这是她一张开眼的瞬间就发现的事情,只是现在更加确信。
她失忆了,脑袋一片空白,什么也没有,不管是昨天的事情,还是自己家人的名字,甚至自己住哪里她都不知道,而她的名字,她也是透过这个才知道的,她甚至不确定这是不是自己的名字。
“祈羽。”
她再度念了一次。
这名字跟这怀表是她现在仅存的一切,她甚至完全没有觉得自己忘记过什么,只觉得自己是无端突然出现在此地,像是个本来就不曾出现过的人一样,不合乎规矩的在此处。
她双眼迷茫,不知眼神该投向何方。
“祈羽……”
这两个字似乎是她唯一会的语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