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越宣承二十年,北域扣边,凌州、燕州、遥津三地告急。
“兄弟们,防线的里面,是我们的父老乡亲,我们不能让北域蛮夷进入关内,那样我们就是千古罪人!大家再坚持几天,朝廷正在派大军赶往这里!”
“房将军,朝廷何时下发军饷?毕竟我等吃饱了肚子,才有精力杀敌。”
“只要大家这次立功,我会上奏折禀明圣上,让圣上为大家发下军饷。”
“将军,你莫要欺骗我等,圣上有多少年不理朝政了,自从几年前我等便再没领到银子,你们年年说会发下军饷,到现在他娘的现在连个铜子儿都没瞧见,倒是年年赋税增加,前年我家那里发生旱灾,田中收成惨淡,恁地那狗官依然让我家人交齐秋税,可怜我父母为了让我妻儿有口粮竟生生地自尽了,他娘的这是什么世道!”
“二虎,别再说了,小心军中‘天使’听见将你问罪!”
“那又如何,在这里天天都把脑袋挂在腰间,兴许明天这里就被攻破了,早死晚死都是个死”
“常虎,休再胡言,我朝正是盛世时期,朝中相公们兢兢业业,圣上励精图治,大越国泰民安,你再瞎说,就算有军功也休怪本将军杀你祭旗!”
“虎子,少说一句吧。”旁边的士兵劝道。
“哼!赵三,你们竟受得这等鸟气,他把老子杀了,老子正好也不想活了!”
“来人,将这厮拉下去斩了!”房守节怒道。
“将军息怒,这厮脑袋坏了,求将军手下留情!”
“求将军手下留情——”
看着周围的士兵们都在求情,房守节也要靠他们守住燕州城边防,这时只能说道:“来人,将这厮拖下去打三十军棍!”
“我不服!我有军功,我没有罪!”
“还不来人?拖下去!”
深夜,大帐里
“将军为何不杀了那兵痞,卑职想不明白,而且您说朝廷大军将至,到时也用不到他们了吧”
“常明,你不明白,我要把他杀了,这燕州城就守不住了,其他的人必然哗变。这次北域扣边,虽然人少,但怕是所图甚大,搞不好这次他们有侵略中原的打算,而且——哎,朝廷也并没有派军前来。”
“那这里就危险了,凌津防线怕是要不保啊。”
“哎,走一步算一步吧。不行,我要上书丞相,这其中怕是有蹊跷。”
与此同时,几十里外的北域军大帐里,北域军上造使(等同于大将军)北域承韬正在皱着眉头看着地图。
“伯父,看形势我军现在兵力不足,此战怕是要焦灼啊。”北域军出云使(相当于普通将军)回颜纥说道。
“呵呵,纥儿不要着急,这里的兵力不足是正常的,大帝马上会为我们增添兵力,老夫考考你,你站在大帝和乌佐(丞相)的角度想想,为何要进行这次大战?”
“那个,可能是要练兵?进关内打秋风?”
“纥儿,长长脑子,你是回颜家的长子,未来是要继承你的家族。有句话南人说的对,乱世武将,治世文臣。乱世终会结束,以后是北域的太平天下,回颜家虽是武将起家,但以后要想保住家族荣耀,必须往文臣方向发展,你是未来回颜家的家主,你要承担这个责任!”
“恩,伯父,我晓得了”
“康儿,你怎么看待这场战事?”
“阿爸,孩儿觉得圣上,您和乌佐大人怕是要大有所图啊”
“哦?呵呵,康儿继续下去”
“孩儿认为,我圣朝这次怕是要举全国之力进行这次大战,先前的人少是为了迷惑南人,以前的南人王朝兵强马壮,我朝才和南人相持上千年,但现在南人没落了,关内大片富饶的土地等待我们勇敢的猛士去拿下,大片的财富等我们去掠取,成堆的南人美女正等着我们,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片寒冷的草原,而南人却生来就生活在温暖、不愁吃穿的地方,这不公平!这次我们手中的剑将为我们展开新的时代!这次天命在我!”
看着慷慨激昂、意气风发的儿子,北域承韬的心理笑了,他觉得自己老了,自己的儿子有能力继承自己的事业、有能力为自己这一脉开拓更大的空间,有能力使北域家族更上一层。
“恩,行,这次算你过关,纥儿,你向你堂哥要多多学习,未来是你们的天下”
“——报上造使,卓尔大人求见”一名士兵喘着气到”
“卓尔?这浑小子怎么来了,带他过来吧”
“诺”
卓尔,全名完颜卓尔,完颜家的世子,从小便古灵精怪、为皇都域京城一霸,自创的康卫军极易擅长刺探情报,北域重臣谁家家纳了小妾,藏了私房钱,喝了花酒,第二天便能被大家知晓并满城皆知,其人又擅长交际,能力出众,因此重臣们对他又爱又恨。
“承韬伯伯,我来了,开心不?最近活得好吗。”人未来声先至
一旁的卫兵内心是崩溃的,要是别人敢和上造使这样说话恐怕早就去见他们的天神了。
“老夫活得很好,每次看见你老夫都得折寿几年,你这小子来干嘛?”
“哎,还不是被乌佐大人赶过来的,说我在域京闹得人心惶惶,让我过来欺负欺负南人,对了,我带来两个好消息,你要不要?”卓尔进账之后就直接坐到了北域承韬的位置,一边倒着马奶酒一边说道。
“少京把你赶出来是对的,省的你再去祸害人,恩?什么好消息?是南边的?”
“恩,对极对极,伯伯真是老当益壮,龙虎精神……”
“别拍马屁了,不说就滚出去!”
“两个消息一个是燕州的,一个是凌州的。我来之前先乔装去打探了燕津防线,发现凌州镇抚使刘希川是一个极其热衷权利的人,又贪财,而且把自己的生命看得很重要,他觉得凭借着自己的才能不应该被派到这里当镇抚使,应该入主中枢。三州军士多年未发饷银,心中怨气极大,而又以燕州为甚,小侄认为只要我圣朝增兵南下,用绝对的兵力压迫燕津防线,我们极有可能兵不血刃的拿下三州,进而入主中原。”
“好,只要他帮助我北域拿下凌州,我就会禀明大帝,许他一个相位又如何。待到我主力到达,以大兵压境,允诺这群士兵只要投降便对他们发下军饷。”北域承韬笑着说道。
“阿爸,或许这群边关将士会成为我们攻打南人的先锋军……”
几日过后,北域军大营。北域承韬站在点将台上,看着台底下一望无际的黑色洪流,大声说道:“回颜司纥,你带三成兵马攻击遥津。北域台康,你带三成兵马攻击凌州,我带领全军攻击燕州,这几天暂停攻击养精蓄锐,三日后,全军出击!”
“诺,末将领命”回颜司纥、北域台康大声喊道。
凌州城,镇抚使府。“大人,北边急报”
“呈上来”
看着手中的急报,刘希川面如死灰,浑身发抖,刚想说什么,却又咽了下去,脸色又恢复了正常。“大人,何事?”凌州刺史问道。
“哎,急报上说,北域蛮夷看攻击无望,怒气之下杀了这几日俘虏的百姓和士兵。”
“ 哼!这群未开化的野人!来日微臣必率大军直捣域京,杀尽这群野人!”
“勇气可嘉,你先下去吧,老夫有些累了。”
“是,大人早些休息吧。”
过了一会儿,“刘安?”
“老奴在。”
“收拾行李,回溧京城,哦,不,告知家中,让他们收拾行李离开溧京。南下越地,要快!”
与此同时,燕州。
“房守节,你个混蛋,打了老子这么多军棍,他娘的领不到银子却领到了军棍。”
虽然不疼,但常虎却感觉受到了耻辱,在军营闲得无聊。便离开了军营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北域军大营附近。
“咦?我怎么走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