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资平平,武技不堪入目,年龄太大,让我原路返回?”
“有没有搞错啊!我翻了十九座山,跨了十九条河才来到这里,你就一句话让我回去?我一出手就打败了十九个同龄人,你说我天分不行?更搞笑的是,你说我岁数大了,不适合习武?你睁眼看看周围的人,都是胡子稀拉的年纪一大把,难道看到我你不赏心悦目?还有,我才十九好不?正是风华乱茂祸乱花丛的大好年华啊……咳咳!”
青衣少年一声惨绝人寰的哭喊,在万剑山庄外门长老面前声泪俱下,那场面我见犹怜啊。
这也不怪他,毕竟在穷乡僻野呆了十几年,能长这么大并且无疾无灾而且四肢发达况且头脑正常已实属不易。一次去清河镇卖药补贴家用,偶然听到清河城万剑山庄招收弟子,他一激动就去凑凑热闹。只是药卖了,钱却忘了收。一两银子有没有?能买五个包子十个馒头二十张纸……
大钱啊!不过他毕竟是“大方人家”,他的心也就像针扎一样,很快便被喜悦所充斥。万剑山庄可是巨无霸势力,在这同样偏僻的县城盘踞了上百年,可谓枝繁叶茂,根深蒂固。一听到这个消息,周围数十个村子甚至临县的几个小镇里上至七老八十下达三四五岁的老百姓纷纷抛下手头的生计,如蝗虫过境一般朝着万剑山庄聚集。
那外门长老,鹰鼻、兔唇、斗鸡眼,撇了少年一眼,两个眼球就差挤到一起,“你叫方白羽是吧?我看了你的简历,工作能力强,有责任心,能吃苦耐劳,这些都很不错,不过你会的这些大家都会,你能不能给个让我眼前一亮的优势?”
这老头缓了缓眼球的酸涩,继而又把它们挤到一起,神情倨傲道,“万剑山庄可是武道圣地,不是接纳农民工的地方,你还是回去吧,趁你现在还年轻,多卖几年药,将来能够用来娶妻生子也是一大幸事,何必舞刀动枪打打杀杀的,万一伤了身子怎么办?你一没钱二没势的,还能活几年?何况你那鸡飞蛋打的招式,我是看的一够百够。回去吧年轻人,过个十几年让你孩子过来,我兴许能收下他……”
此时,风在街道肆意穿行,长老的锦衣猎猎作响,他和颜悦色的领着一群大户人家的孩子进入山庄。这时候,人群也散了,仿佛刚才只是一场群众演习。县城外,冉冉升起了炊烟,一颗石子掉进湖里激起的涟漪能够持续多久?生活需要热闹,这样无聊的人才能凑个热闹。日子又平淡下去,直至波澜不惊。
方白羽感觉身子有点冷,他摸了摸胸口,感觉心更冷。于是,他竟然觉得浑身火热起来,嘿嘿一笑。等到炊烟后继乏力再也悠闲不起来,他静静地融入了夜色……
清河城。一处破落大院,一个破烂老者,一把破旧的藤椅,一件发黑的酒壶。老者躺在藤椅上,酒水洒了一地,酒壶东倒西歪。这时候一只小鸟飞了进来,将扑棱的小翅膀伸进老者的鼻孔里。
“啊……嚏”老者揉了揉发痒的鼻子,伸了伸懒腰,再打了几个哈欠,随后一把捉住小鸟,“小鸡啊,我让你办的事办的怎样了?”
小鸡……噢不对,小鸟激动的手舞足蹈,在藤椅上蹭了蹭,拼命比划了几下翅膀。“你说万剑山庄没有招收他并把他赶了出去,现在他出了清河城?”
老者原本红润的脸色渐渐发冷,小鸟瑟瑟发抖地从藤椅上掉了下来,随后又爬上了老者的酒壶。
“真是岂有此理!我看那帮小兔崽子是皮痒了,连我特意交代的事情都敢糊弄过去!看来不给点颜色看看,他们就不会知道花儿为什么会这!么!红!”
只见他一拂衣袖,一把长剑就飞了出来,小鸟乖巧的跳到老者的肩头,随后,他们犹如流星一般划过夜空。
万剑山庄。此时正张灯结彩,鼓声不绝。里面人来人往,觥筹交错,满面红光,好不热闹。
一个胡子大叔醉醺醺的拉着一老头的手面若桃花的说着酒话,“赵长老,今日我山庄可谓喜事连连啊,山庄补充了不少新鲜血液,少庄主也将喜结连理。您一出手,嗝……就招收这么多青年才俊,实在厉害!胡图佩服之至啊!”
“呵呵,胡执事说的哪里话,赵某能有此薄绩,虽说仰仗山庄之威名,胡执事也是功不可没啊,没有您劳心劳力的打发那些穷光蛋,我也难成大事嘛!”
“哪里哪里,我也只是略施薄力罢了。你我能够借此更进一步,皆大欢喜,皆大欢喜啊,呵呵……”
“今日山庄人财济济,我欲一醉方休,可惜不胜酒力了。”
“呵呵,您这一说,胡某也觉得头晕眼花了。不胜酒力,不胜酒力啊。适才庄主说酒席过后,于正殿商讨大事,现在看看,也到时候了。”
“嗯,大事要紧。胡执事,请。”
“赵长老,请。”
……
万剑山庄,正殿名为乾坤殿,建的那叫个金碧辉煌、大气磅礴。正门有副金光闪闪的对联,上面写着“浩然长存存正气,万剑归一归无极。”横批“剑道无极”。
这时候正殿人满为患,甚至殿门外也聚集了不少了。赵长老一声轻咳,分开人流,春风得意的偕同胡执事踏入正殿。一个头戴玳瑁,面若琼玉,剑眉碧眼的中年男人朝他们点了点头。
“庄主,我等……”
赵长老正要邀功求赏,这时候山庄外却传来一阵声音,如山雷炸响,“楚南小子,给老子滚出来!”
那中年男人听了这句话,本来愉悦的表情此时苦了起来,他朝赵长老摆了摆手,示意他的事稍后再说。随后飞身出了乾坤殿。殿内众人面面相觑,什么人能让一向古波不惊的庄主束手无策?
殿门外。他们看到庄主低头哈腰的向一个衣着破烂的老者解释着什么,那老者眉头紧皱,一边喝着酒水,一边逗着小鸟,那景象明显听不进去。
庄主的眉头皱成几座山,他朝赵长老招了招手,目露寒星,神情不悦。赵长老心头一紧,暗道不妙,这是哪门子事儿啊。不过他还是立马屁颠颠的跑了过去。
庄主沉声道,“今日山庄招收弟子是不是你负责?”
“回庄主话,是小人负责。”
赵长老神情忐忑起来,拼命回想着白天场景,到底是哪里出了纰漏。
“哼,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十八九岁的青衣少年?”
庄主面沉如水,随后看向悠闲喝酒的老者,不无讨好的问道,“父亲大人,那少年郎可是白羽那孩子?”
“不是他还有谁!我跟你说,我们楚家亏欠他太多了,就是把山庄全部交给他也远远不够!你竟把他拒之门外,真是岂有此理!”老者气的胡子都飞了起来。
“什么!这老者是庄主父亲?!那他不就是老庄主?一个重量级少年前来投奔被人拒之门外?是谁,到底是谁触了霉头,竟让老子背了这口黑锅!”
这波信息,份太重、量太大,赵长老还晕乎乎的楞在那里没反应过来。
啪!庄主狠狠拍了赵长老的头,“问你话呢,寻思啥呢?到底有没有方白羽这个人?”
“呃?方白羽?这不正是我苦口婆心劝走的少年么?”赵长老心里很苦啊,他忐忑的答到,“这个,有的,确有此人……”
“现在人呢?”庄主脸色更深,能够拧出水了。
这时候赵长老本着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的心理,咬了咬牙硬着头皮说,“人,不见了。”
庄主一声惊呼,“什么!不见了?他是一个人,难道还能长翅膀飞了不成?”
“哼!不是不见了,我看是有人压根就没打算把他招进来!我就想知道,我说的话还管不管用了?”老者淡淡地看了赵长老一眼,随后撇向楚庄主。
“这个,父亲大人啊,您的话自然是金科玉律,孩儿一直如奉圭臬。这是我疏忽了,我以为像白羽这样的青年才俊,进我们这个小山庄那是轻而易举的……”
庄主满脸陪笑,随后眉头一拧,看向赵长老,“还不速速派人去找!!”
赵长老如蒙大赦,诚惶诚恐的得令而去。
“哼,他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这个庄主位子也不用坐了,回头跟我学种地吧!”
“那是自然!咳,这一路奔波,想必父亲大人也累了吧?孩儿山庄雪藏了不少好酒,都是特意为父亲您准备的……”
“哼,别以为这样就可以揭过,带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