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十八岁
我叫魏圣宝,小名天宝。
我家住在苏北一座小城市里,是在农村。
而今天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我十八岁的生日!
“铃铃铃!”熟悉的铃声响起。
我掏出手机,那头,立刻响起了我父亲的声音:“喂?是天宝吗?今天你十八岁的生日,下午六点之前回到家里,听到吗?”
六点?我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傍晚五点四十了。
当下,我便踌躇起来,用不确定的口吻,对我父亲小声道:“爸!今天我约了女朋友,晚上十点之前回去,行吗?”
“不行!太阳下山之前,必须回来!”父亲的口吻近乎命令,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他用这么严厉的口吻与我说话,当时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能给小雨打个电话将约会取消,匆匆向着家里的方向赶去。
九楼村,我所在的村庄,我疑惑地看着我家的大门,四下张望了一番,有些疑惑,我不会走错村子了吧?
因为,眼前的大院和我家一模一样,就连大门也一样,就是不知何时,大门上面竟然吊着一面硕大的铜镜,上面刻满了繁琐的图案和文字,很古怪,而最古怪的不是这些,就连大门两旁的石狮子上也贴着两张黄色符箓,画着血红色的图案,一切都是这么诡异,让寻常人无法接受。
再三观察,我终于肯定,这就是我家,大声向着院子吆喝:“爸,妈,我回来了!”
“回来还在外面逗留,做什么?赶快进来!”院子当中响起父亲沉稳有力的声音,我这才推开大门,骑着小自行车冲了进去。
这一进去不要紧,将我吓了一跳,我家的二层阁楼,每个窗户与门的上方,都吊着一面巴掌大的小铜镜,上面的刻纹与大门外的一模一样,甚至下方还坠着一个黄铜做成的小铃铛。
堂屋门,卧室门,全部贴着黄色符箓,而我的卧室更是离谱,卧室内,四面墙上,密密麻麻都是符箓,窗户也是繁琐着的贴有符箓,门的背面也贴了一张。
看到这里,我终于沉不住气了,开口问道:“爸,妈,不就过个成年生日吗?你们有必要这么迷信吗?难道过成年生日还有讲究?”
我算是看明白了,原来父亲急着叫我回来是有原因的,但是这一套又是怎么回事?
“呵呵,好多年没来了,这娃长这么大了!”就在我好奇地在屋子里乱转悠时,终于发现一个相貌在40岁左右的中年大叔,穿着一身朴素的便装,正坐在我家的客厅的最主要的位置,如果不是这个中年人说话,我都没发现他,他给我一种仿佛不存在的感觉,很不可思议。
我狐疑地看了一眼这个中年人,刚好与他的目光交汇在一起,顿时,一种很沧桑,很深邃,又强大的气质,从中年人身上散发出来,将我笼罩,而我就感觉到我站在他面前,有一种很渺小的感觉,很不自然地低下头,我不敢再去看他,我隐隐之中觉得这个中年人很可怕,太不简单了,到底哪里可怕,又说不上来。
看到我避过他的目光,中年人,才笑了笑,点点头,道:“天宝,你这个小名在你六岁时,还是我给你的取的,你还能记得我吗?”
听了他的话,我有点不敢相信,我觉得我从来都没见到过这个人,按理说,六岁的孩童早就记事了,我不可能一点印象都没有的,只能将目光转向我的父亲。
却不想,我的父母,此刻神情忧伤。
而我的父亲更是,深吸一口气,沉声对我说道:“天宝,吴青云大师,是你的师傅,还不跪下来拜师?”
“师傅?这怎么可能,爸,你在说什么?我不认识他,而且咱们家也没有这个亲戚的!”我爸的话,让我大惊失色,却又完全摸不着头脑,我是一万个想不明白,我压根儿就没见过这个中年人,怎么就成了我的师傅了?
“难道是老爸遇到骗子了?”这是我第一个想法,所以并没有顺从我父亲的意思,我一个十八岁就要成年的人了,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与主见,在没弄明白这件事之前,我是不会跪的。
古语云: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父母!这是应该的。
万一这个人是骗子,让我跪,绝对是休想!
当下,我便第一次伪逆了我爸的话,脸憋得通红,大声道:“我不跪,如果他真的是我的师傅,我会下跪,正所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可是我就没见过他!如果他是骗子或者什么,绝对是休想,我甚至还要将他赶出门!”
“你!你竟然,你竟然这样与我说话?”我爸也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很是乖顺的我,竟然顶撞他,脸色顿时变了,就要对着我挥舞他那无坚不摧,砂锅大的铁拳,却被那中年人拦了下来。
“天宝还是失忆了!罢了,这么懂事的孩子,又这样有骨气,我喜欢。”中年人起身,将父亲安抚到一旁,定定地看了我一眼,皱着眉头道:“娃的父亲,你先让天宝回屋休息一下,我有话要对你说!”
我心中冷笑,这不知道哪里跑来的所谓的大师,是不是想要支开我忽悠我爸,但是看我我爸向我瞪来,只好乖乖地上了二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趴在地上想要偷听。
“我倒要看看这个中年人要对我爸说什么!”
楼下客厅里安静了好一会儿,中年人不是很大的声音便从地板下面传到我的耳朵中。
“哎!天宝是鬼童子!今晚我就是做了最坏的打算,才做出这么多挡煞符与隔阴铜镜,从天宝额头上的气色看,这个娃如果今天我不来,绝对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道长,怎么会这么严重,那您说该怎么办才好?”听了中年人的话,我的母亲,带着哭腔,苦苦哀求道。
“放心吧,有我在,天宝不会有事的,童子命,各有归宿,天神通就不说了,道庙童注定会成为道家传人,佛庙童如果想要免去灾劫也只能去出家做和尚修行,只有踏入修行,童子命才会有一线生机,别无他法。”
“但是鬼童子就不一样了,鬼童子就没有平安渡完人生的,因为佛接引佛,道接引道,鬼童子,一般不会有人去引渡,我也不确定让天宝跟我修行,是一件好事还是坏事,而天宝他哥,我根据他的生辰八字推算了一下,也是童子,是道庙童,难怪那个人会将他抢走。”
“怎么可能?我还有个哥哥!?”我在楼上,听着母亲与那中年人的对话,整个人都懵了,我觉得我是不是出问题了,怎么他们说的事情,我没有任何印象?
想到这个可能,我努力去回想以前的事情,却悲哀地发现,我不记得上一年级之前的所有事,大脑一片空白,就像是一座桥从当中断掉了一样,而断裂的地方,白茫茫,雾蒙蒙,光亮亮一片,少了一块!
“我失忆过?我还有哥哥?这鬼童子又是什么?”今天,本应该是我十八岁的生日,不想竟然发生了这等变故,就像是原本一个人深信不疑的东西,一下子被推翻了,我的整个认知观都被打碎了,心里的感觉五味杂谈,根本无法言喻,甚至有一种失落,空荡荡的感觉!
“道长,您说大娃会不会有事,二娃能不能度过今晚。”父亲是个直肠子,耐不住性子,有什么就说什么,大声对着那个中年人,问道。
“大娃没事,我听圈子里说,那人有个天赋异禀的弟子,想必应该就是大娃了吧,而天宝刚来时,额头上乌黑一片,尽是死气!不过进到屋中就化成灰气。”
“什么气?额头上怎么会冒气?”我父亲不解,他不知道中年人再说什么,只好再此开口问了起来。
“呵呵呵,道家有几大宗派,但是不论是何种宗派,大部分都精通五术的一些,囊括风水,符箓,术法,中医,看命,等等。而望气便是看命一术,如果人的额头上有红光,就证明这个人气运昌隆,连鬼物都要避讳三分,灰气,就意味着要倒大霉了,而黑气就是死气,如果有黑气产生,那就活不久了!”
“那道长的意思,是我儿头上有死气?是不是……”听了中年人的解说,我的母亲声音颤抖,没敢再继续问下去,我便听到了母亲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很是伤心。
“哎,人的命运不是固定不变的,如果一成不变,这样的人生还有什么乐趣?不是吗?天宝这娃,在进到院子里的时候,额头死气就散去了,衍生出了晦气,而以后跟着我修行,晦气便会自动散去了,所以你们放心便是。”
中年人不断安慰我的爸妈,不想让他们胡思乱想才会解释的这般详细,而我却是整个人胸膛起伏,嘭地一声拉开门,便从楼下冲了下去,看着我的爸妈和中年人,吼道:“你们到底,瞒了我多少事情,还有,我哥又是怎么回事?我哪里来的哥哥,这鬼童子又是什么鬼!”
此刻,我情绪异常激动,我偷听了他们的对话,总觉得爸妈隐瞒了我的许多事情,毕竟我是他们的儿子,我有权利知道关于我的一切,而不是稀里糊涂,到了十八岁成年了,还不知道我到底发生过什么!
“天宝!谁让你下来的,你干嘛要偷听我们说话?”看到我情绪激动地站在他们面前,我爸脸色猛地变了,对着我大声呵斥道。
“罢了,他有权利知道一切,不过有些事,就如那个人和大娃的事,不要告诉他了,对他没有好处的,既然以后宝娃要跟我走,说不得,就将他的事一五一十的说给他听吧。”中年人目光如电,不断打量我,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仿佛他早就知道我会偷听一般,沉思片刻,缓缓对着我的父亲这样说道。
“道长,这真的合适吗?”我的父亲没想到,被他和我的母亲隐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中年人竟然打算让他们告诉我,当下不解地看了一眼中年人,反问道。
“没有合适不合适,以后他免不了要接触那些东西,晚知道,不如趁早,也让宝娃有个心理准备的好。”
中年人,眯了眯眼睛,便不再说话,一副闭目养神的姿态,而我的父亲却做到了椅子上,给自己点了一根红塔山,狠狠吸了一口,叹气道:“天宝,你也坐我旁边吧,不要总是站着,这件事是这样的。”
故事的开始要从我出生说起,我爸是这样告诉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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