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门口,聚集了大批的软轿,都是此次来参加选秀的。
可是数来数去,都少了一顶轿子,人数没齐,领路的路公公也没出现,守卫的不能放轿子进去。
秀女们顾忌自己的身份,安安分分地坐在轿子里不说什么。
心里早就不耐烦了。
个个都是大家闺秀,只有别人等她们的份,她们何尝这么等过别人!
“来了来了。”尖细的嗓音响起,路公公匆匆赶到,身后又跟了两顶轿子。
亮出令牌,带领众位秀女进了宫中。
走到棠梨馆的门口,路公公喊了落轿。
秀女们纷纷从轿子中走出来,一时间就像是下雨的时候撑起了五彩缤纷的伞,桃粉柳绿,姹紫嫣红。
“入了这棠梨馆的门,就成为这一届的秀女了。”路公公拄着拐杖,笑眯眯地讲话。
“选秀有三场比试,具体是什么,得等圣上的旨意下来才知道。各位,你们今日先住下,房间的门口上挂着你们的名牌。明日会有管教嬷嬷来。”
路公公笑眯眯地看过每个秀女,最后定格在了闻人千绝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咱家就先走了。”
一边走还一边摇头。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
那位主子为何点了这个废物进宫?真让人琢磨不透。
路公公一走,秀女们活泼起来,三三两两地找寻挂有自己名牌的房间。
棠梨馆不大不小,几间小阁楼,几处房屋。一汪池水明净无波,一隅修竹翠绿欲滴。风雅之极。
闻人千绝也从各个房间的门口走过,一双眸子冷静地扫过木头雕刻的名牌,寻找刻有自己名字的那个。
“我当是谁呢,这么大牌,让我们在皇宫门口等了那么久。原来是闻人千绝啊!”
身后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划破了愉悦的气氛。
众位秀女纷纷朝着这个方向看过来。
她们也想知道自己等了那么半天,究竟是被哪个不知死活的拖了后腿。
闻人千绝淡淡回头,声音的来源果然是一个熟人。
上次在百花宴上碰到过的,熏着木兰香,还拦住她的去路,警告她的那个女人。
兵部侍郎之女,夏云柔。
虽然不是四大家族之一,但是父亲手握兵权,怪不得她那么嚣张。
可是……
目光刚落到夏云柔的身上,她便皱了眉。
才一日未见,不知为何,闻人千绝总觉得眼前的夏云柔比昨日要好看了一些。
绝不是妆容精致的缘故,百花宴上,她已经在妆容上尽了全力。
究竟是哪里,她也一时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闻人雪汐拉住夏云柔的手,温文尔雅地摇摇头:“姐姐,那不是千绝妹妹的错。是我,我不小心晚了的。要怪,就怪我吧。”
听她那么说,任谁都知道,她是在替闻人千绝顶罪。
几道利剑般的目光看向闻人千绝,废物或许不是她的错,但是身为废物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就是问题了!
谁不知道她刚刚被四皇子退了婚,现在还堂而皇之地出现在选秀上。
“有的女人啊,就是这么的不要脸。”
“谁不说是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还敢来参加选秀,我要是她啊,躲在家里只怕连屋子都不敢出!”
周围恶毒的声音不加掩饰地传来。
几个衣着无比华丽的女人厌恶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什么脏污的东西一样。
她们恨闻人千绝。
她一出生就是天才之身,上至天子,下至街头巷尾的百姓,没有不知道她名字的。
后来她虽然成了废物,可还是有俊美非凡的四皇子做未婚夫。
如今她什么都没有了,恨不能把她踩在泥里狠狠地羞辱一番,正愁没有机会呢,她却自己撞了上来!
“呵……”
千绝站在那里,如一匹孤狼。
目光犀利如霜刃!一个个扫过那些口出恶言的女人。
一刀一刀,似要把人心挑出来看看是什么做的!
完全是嗜血的狠劲儿!
深闺之中的大家闺秀们何尝看到过这种眼神,立刻下意识地闭上了嘴,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一句话不说,已然震慑全场。
夏云柔见她轻松化解,更加怒火中烧,走过闻人千绝的身边时,恶狠狠地撞了她一下,低声道:“我们的事,没完。”
眼下刚到皇宫,她得先小心些,以后有的是机会找她麻烦。
千绝闪身,利落地躲开了她的一撞。
这种小事,她本就不屑于参与。
“咳咳。”一声清冷的咳嗽声响起。
众人更加安静了下来。
在刚刚羞辱千绝的人中,一个少女淡漠地看着一切。她看起来比其他人要小一些,搓衣板般没有起伏的身材,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别人都穿着漂漂亮亮的衣服,她却裹着披风,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样子。
她淡然转身,走到竹林旁的一个精致的小房间中,反手阖上了门。
当秀女们看到门上挂的名牌时……齐齐倒抽了一口冷气!
木头雕刻的名牌上,字迹古朴,雕刻着三个字:白盛落。
四大家族中,都在朝堂上有相当的势力,尊贵奢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可唯有这白家,是四大家族之中的异类。
闻人家擅弄权术,裴家精于武道,欧阳家管理着整个大胤的财富,财倾天下。而白家,会秘术。
这一家族中的人,很少出现。
神秘得如同永远也揭不开的面纱,却掌握着不为人知的力量。通过另一种手段维护着大胤的和平。
那种强大的力量,是连皇室也惧怕的!
这一届的秀女中,却出现了白家的人!
而且还是白家唯一的女儿,白盛落!
秀女们议论纷纷。
听说白盛落自幼孱弱,看她的样子,根本不像是来参加选秀的,连房间都被安排在了最偏僻的地方。
白家的秘术也需要她继承,恐怕只是年龄到了,按照名额惯例,来选秀上走个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