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是在哪?昨天晚上出了什么事情,头咋这么疼,不行,我眼冒金星。”老臧手撑着凉席吃力的坐起来。
“还问昨天晚上有什么事情,你昏睡不醒都快两天了,昨天晚上你还能干啥,找周公聊天呗,估计是撞到墙上的力度有点大所以晕了,我给你弄点水喝。”章永超找了个搪瓷缸子到水龙头下面接了一缸子浑浊的凉水拿过来。
老臧费劲巴拉的坐到床沿上朝着章永超有气无力的摆摆手说:“不用了,我现在不渴。”
“那我还省了,这杯水留着一会儿刷牙用。”
“先等会儿,如你所言我躺了两天,嘴里渴的没感觉了,就是我现在有点饿,都这个点了你这里还有吃剩下的饭吗。”老臧瞥了一眼墙上落满灰尘的表。
“我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等我找找。”章永超说完拉开电视一侧的半截布帘子去他占了半间房的“厨房”里找东西
“你是出门在外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我从小到大都是一个人吃饱了全家不饿。我在吃上不讲究随便对付点就行,一九七九年那是一个春天,有一位老人在中国的南海边画了一个圈,神话般地崛起座座城,奇迹般”老臧坐在床沿上一边用手拍床打着拍子一边情不自禁地哼唱起来。
“看不出来,你唱歌挺好听的,只剩下这些了。”章永超把剩下的多半碗米粥和凉透的陈鸡蛋端到桌子上头
“怎么是凉的,没给重新热热,我受伤了,体恤一下病号行不行?”
“爱吃不吃,叫花子还嫌饭馊。”
“我很好说话来劲了是不是,这话还是留着跟你自己说吧。”对这种用语向来敏感的老臧放下碗攥紧拳
“你不是号称头疼吗,现在不疼了?”章永超说完端着搪瓷茶缸刷牙去了
“这是什么他妈瘪犊子,无缘无故骂我。”老臧坐回床沿上端起米粥剥鸡蛋
“老家伙怎么回事?没根没据平白无故的讹上我了,等一会儿回去就想办法送客。”章永超刷牙同时说话弄的满嘴白沫
“唉,你是不是不舒服,来来来,先找个东西往嘴里撂点东西以防万一。”手里端着一盆子衣服的白大褂扔下盆子拿着没洗的鞋垫往他嘴里塞,被他猛地推开
“干什么你,我好心好意的想办法救你。”白大褂被推的往后一个趔趄
,但是没有摔倒
“我正想问你想要干什么呢?往嘴里塞鞋垫是想办法救我,还是让我先先救救你。”章永超把鞋垫塞到了白大褂的衣兜里
“好心当成驴肝肺,弄不好羊癫疯会死人的知不知道,搞不好把舌头咬坏。等你有病打针的时候不好好整你我就不是人。”白大褂把鞋垫拿下来搁回盆子里小声的嘀咕。
“啥玩意,你说羊癫疯会?我有羊癫疯,你是这意思吧?”章永超竖起大拇指冲着自己说。
“你承认了,刚才口吐白沫手抽搐,建议你到医院看看。你的头疼不疼。”
“我承认什么了我就承认了,我刚才就刷个牙你都能看成羊癫疯,我要是洗个澡你还不得看成溺水啊,你望闻问切跟谁学的?满嘴胡咧咧。贪官祸国,庸医误人,好狗不挡道,赶紧哪凉快就到哪里待着去,还嫌我不够倒霉。”章永超牙也不刷了拿着陶瓷茶缸回头就走
“今天这是吃枪药了吧神经兮兮的,有病赶紧到我那里去看,放心吧很划算,这里就挺凉快的。”白大褂趁盯着章永超远去的背影说道。
气不打一处来的章永超刚一回到家茶缸子都没撂下,老臧出乎意料的迎了上来,而且章永超走到那里他就跟到哪里。
“你要是觉得当跟脚狗好玩我懒得管也管不着,离我远一点行吗?不多不少十米就好。”扫地的章永超被他给跟的心情不是一般的烦。
“说的比唱的都好听,你这个房子连屋顶加起来有十米吗?”
“别给自己找不痛快,我跟你说人都是有底线的。”
“我修过天线,见过电线,吃过米线,真没有听说过底线。请您受累给我解释一下。”
“少装蒜,说起来这么长时间只知道你姓什么不知道你的名字就收留你,我的心真够大的,万一你是杀人放火什么都干吃喝嫖赌雨露均沾的逃犯咋办,这不是往我身边搁了个定时炸弹吗?”
“你这想象力不去写小说真是湮没了,我长得就那么像坏人吗?”
“人心隔肚皮,这可不是香蕉皮那样能信手拿过来剥开看看的,万一你不是像干脆就是,这个事情很难说,下一个问题,等会儿,是我在审你,啥时候掉个儿了,姓甚名谁赶紧说,家住哪里赶紧讲,我想听你的几句实话。再这样下去看官们很可能就对咱们没兴趣了。”
“看官,什么看官,你说的话我怎么听不明白?”
“往你后头瞧瞧,围门口看热闹的那一堆不都是吗,大婶子有没有兴趣进来喝杯水,顺便当一回陪审团成员。”
“不了,我怕你往水里加东西耍我,大家都是路过的,都散了吧,没什么好看的,谈感情记得把门带上,不讲究,我都留意你们半个多月了,我听人说起过,没想到你们这么大胆,我跟我闺女说说,你们赶紧分了,我真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更年期房东随即要把门给关上。
“啊,等我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这是我街上认识的酒肉朋友,你瞅啥,你敢说你不是?”章永超追到门外解释
“我相信你最后一次,不过你们共处一室确实容易让人误会,周围都传开了,你没发现最近他们看你的眼光都不一般吗?”
“我知道了,你快走吧,牌局都快散了。”章永超指了指手表
房东大妈看到以后飞也似的跑了,走廊里像是过大车一样烟尘滚滚,引来住户一阵问候。
“你真想知道我这一趟的目的?说出来会把你惊掉下巴的。”老臧的脸都贴到章永超的领口上了。
“没关系,你现在说什么都行,我撑得住,你往后挪一点,省的让人误会。”章永超说完抹了抹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