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听了以后嘴动了动似乎想说什么,但还是咽了回去。
那个老板然后开始不停的说,老臧始终对听人讲课这件事情不太擅长,托着腮帮子昏昏欲睡,直到章永超用手捅了捅他示意他朝后面看,他垂下头打了个哈欠,然后稍微转过脸偷偷的观察后面的情况。
“咱们趁着晚上走,我都观察好几天了,有一个地方的墙外面是个垃圾堆,他们根本看不到,到时候咱俩演点戏哄哄他们,然后找机会往外跑,能跑多快就跑多快,你千万得记住,落他们手里你就惨了,明白没。”那个又老又瘦的人对着身边有个挺胖的年轻人小声的说。
“嘿嘿,我知道了,就是龟兔赛跑,让他们怎么也追不上,出去吃冰糖葫芦,香蕉橘子大苹果,嘿嘿。”年轻人智力好像并不高,听这话茬章永超有点想笑。
“行,听你的,到时候快点跑,咱们先到干半年的活,挣很多很多的钱,回家过年的时候给你买。”黑瘦老人说完以后低下了头,或许是笑,也可能是哭了。
老臧和章永超已经彻底明白这里是干什么的,对自己一来就拿了钱既感到幸运又有点悔恨,悔恨一般是有着目标和对象的,他们两个人恨的就是倚在墙壁的阴影里呼呼大睡的包之献,仿佛看到了人的阴暗面,然后他们俩决定晚上一定要收拾他,即使在场的人大多数都是被蒙骗的,无一例外,旁观者看来,也都是地狱无门自来投。
不知不觉,太阳已经越来越往西,快要去照耀传销这东西的老家了。
到了吃饭的时候,包之献自己就醒了,看来是已经习惯这里的作息习惯。
“妈的,睡了吃,吃了睡,不投猪胎苦了他了。”老头低声唾骂。
晚上的饭相较之下是一天当中最好的,但是吃饭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却不怎么妙。
仿佛没有打开过的大门忽地打开了,对于这里的人来说是一件新鲜的事情,所以都放下碗筷看看是怎么回事,只有包之献不理不睬的,在别人的碗里夹少得可怜的那点肉丝。
那个问老臧借手机的先进来,然后进来了一个戴墨镜穿着短袖的中年人,进来以后把嘴里的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那个膀大腰圆的老板迎了上来,嘴角还沾着吃剩下的方便面,恭恭敬敬的拿着蒲扇给戴墨镜的扇风。
墨镜到了这间屋里,摘下了眼镜缓缓的扫过在场的所有人,这才知道他戴眼镜的原因,从上眼角那里有一道疤从鼻梁到了另一个眼角,霎时有几个人笑了,旁边那个大汉瞪了几眼,只剩下那个有些胖的年轻人还在嘻嘻地笑,眼睛眯成了两条细细的线,被那个黑瘦的老人把头按了下去,墨镜自知没趣,连眼镜也顾不上戴一把抓起来就急匆匆的出去了,随后黑瘦的老人把那个低下头的年轻人扶好,其他的人继续吃饭。
夏天的时候天上星星是最多的,屋里的窗户上没有玻璃,所以能极为清楚的看到,老臧看到以后很想唱歌,但是碍于别人都在睡觉,终究还是没有张开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困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天上的星星眨呀眨的,让人看了眼花缭乱更想睡觉,忽然看到两个影子一前一后弯着腰惦着步往外走。
他们渐渐的到了墙壁底下就要准备往上爬的时候,一道刺眼的光芒照到了这两个人的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