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头看见了一脸阴笑的常虎“你…你为何要…这样做!”说完又喷了一口鲜血。
“我为何要这样做,还不是都拜你所赐!再告诉你一声,城门也是我的人打开的!”
“你…你…”话还没说完房守节就断了气,重重的倒在了地上。那死去的眼神,一丝仇恨、一丝害怕。
常虎接着砍下了他的头颅,大喊着:“房守节头颅在此,还不放下刀,随本将前去迎接北域天兵!”
亲兵们你瞅你,正在迟疑不定,常虎又道:“弟兄们,我们受大越压迫已久,我们哪家祖宗留下的田地没有被那些地主给换成贫瘠的土地,哪家的赋税不高,我们吃的饱吗?投降了新朝我等变成按月领军饷,家中也会过得好起来,此时不降,更待何时!”
亲兵们这时也跪下道:“我等愿追随将军。”
“好,随我前去迎接天兵们!”
北域承韬站在燕州城墙上,望着关内富饶广大的土地,他欣慰的笑了,这一切日后都是北域的。
“哈杰,战事如何?”
“禀上造使,城内越兵听闻我军的优待基本都降了,可是,我们是不是太看得起他们了,他们那么孱弱,一点都不像个兵,末将认为上造使大人的军令不妥。”
“哈杰,有的方面你想不到,也许他们打自己南人的时候,就会变得凶猛异常了……”
“启禀大人,常虎赵三李生求见”
“带他们上来!”
不一会儿,三人来了,只见常虎提着一个头颅前来,近了三人便给北域承韬跪下来。“草民三人拜见大人”“大人,这是房守节的头颅,这厮不肯投降,末将只能砍了他”
北域承韬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大笑道:“请起请起,常壮士三人了得,你们为我北域拿下了燕州,功不可没,大帝允我便宜行事,你等三人可愿继续从军为我北域进军关内?将来裂土封侯,亦不是没有可能!”
三人听得心里一片火热,再次跪下道:“卑职谢上造使大人提携?”
“常壮士功劳最大,而且还斩杀了燕州大将军,以后的越国降军都会被整编为北域南军,我代替大帝封你为南军平南巴库使。赵三为南军巴福出云使(二流将军)。李生为南军格尔出云使。”
“卑职谢大人!”
几日过后,北域承韬收到了其他两路的消息,回颜纥攻打遥津时,用遥河之水,水漫了遥津城,使南人吓破了胆,剩余的越兵都投降了,个别想负隅顽抗的,亦是被其他投降心切的士卒杀了邀功。凌州更容易了,随着镇抚使刘希川的反水使得凌州高层瘫痪,北域台康兵不血刃的拿下了此地,至此,遥津防线全面失守。
“来人,传令三军,今晚没有军纪,大家尽情欢乐,明日凌晨,全军攻打中原,尽早灭亡越国!”
相对于遥津的无边黑暗,溧京此时却是歌舞升平,看似一片太平盛世之景。此时的大越丞相为赵易凯,正在相书阁悠闲的坐在椅子上品着茶。他平生最满意的事便是发动了元和之变,赶走了自大越立国便一直处在相位的殷家,借着新皇李景的授意以莫须有的罪名血洗了当时的内阁,上任皇帝留下的名臣清流、武将十去其九,剩下的亦是被下狱流放。后来《越书》有云:元和帝二年,元和之变爆发,赵易凯得势,主内阁,越国统治江河日下,军事武备废弛,贪官污吏横行,民不聊生,时北域明主、承胤大帝落泪不忍,遂发动圣战,解救万千百姓。
元和之变后,元和帝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朝廷大全尽落入赵易凯手中,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赵易凯沉迷着,也越来越自大。前些日子房守节的奏报他看见了,但却认为是纨绔子弟的胡闹,意图虚报战功,便将奏报扔了,没有理会。之后又接到急报写着北域蛮夷突破了遥津,拿下了遥津三城,也没有理会,认为是房家搞的小动作,亦是没有理会,还寻思着是不是该警告一下房家暗地里的动作了,连最近北面各地送来的奏报看都没看就扔进了筐里“哼!我大越遥津防线固若金汤,可不是那些北域蛮夷可以拿下的,房家这群白痴,竟敢拿遥津防线来做文章,真是不知死活了!”
这时外面突然一阵嘈杂声,接着门外突然闯进来一个士卒,他怒道:“你个不知死活的东西,闯进来作甚?说不明白理由本相便诛你九族!”
那士卒敢怒不敢言,连忙说起了理由:“禀、禀恩相,溧京不知被哪里来的军队围住了,我军仓促应战已经有少部分敌军打进了西门!”
“什么?”赵易凯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又连忙问道:“那群军队外表是什么样子的?!”
士兵思索着“身着黑色铠甲,头发散着,全都是骑兵,好像,对了,他们的大旗是个鹰身虎头”
那士兵刚说到铠甲和发样时,赵易凯便愣住了,然后内心剧烈的一颤。“黑铠散发…黑铠散发…”然后他像发疯了一样冲向了放北方奏折的地方,慌乱地拿起了一本本奏折看道,“急报,北域军攻占遥津三城,渡过燕水。急报,北域军攻占武定、柳州,宜江北面全面失守。急报,北域军渡过宜水,北地城失守,微臣誓死守卫夏州,请皇上暂离溧京,南下越地!急报……”
他疯狂着看着,边笑边哭,伴随着外面的炮声,衣着、发髻也乱了,“哈哈,亡国丞相,哈哈,亡国丞相。我是大越的罪人,我是大越的罪人……”他一边喊着一边手舞足蹈的走出了房子,没有意识的走着,笑着,哭着……
剩下的官员、宫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抢着眼前看的到的之前的东西并匆忙的四散逃离了……
此时皇宫醉云殿里,大越皇帝李景慵懒的打着哈欠起床,旁边的绝色佳人醒了道:“皇上起这么早作何?臣妾还没睡够呢!”
“柔儿啊,昨晚朕折腾的有些饿了,起来用膳,没想到打扰到了爱妃,是朕的不是。”
“皇上,臣妾不依……”
看着床上美人那妩媚慵懒的声音,微微有些凌乱的秀发,李景此时又色心大起,不禁上前上下其手。怀中美人娇嗔连连,李景刚要再次行那成人之事。却听见美人说道:“臣妾闻到了一丝烟味,怕是哪里走了水。”李景也认真闻了一下,却又听出了外面一阵的嘈杂音,先入为主,也认为是宫中走了水。溧京皇宫的一木一瓦都在李景即位后得到了翻修重建,又极尽奢华,为此几乎用尽了大越历代皇帝攒下的充实富足的国库。可以说哪一个地方着火都会令李景感到心痛。
“来人!”李景此时越想越气。
片刻过后,没人进来,他心中更加生气了,想着要处死多少宫女才会平息心中的怒火。“来人!”声音又大了。但还是无人进来。
他气急败坏的走到了门口,用力的打开了房门,但随即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张目结舌,他看见城中那漫天的火光,冒出的巨大的黑烟笼罩在溧京城上空,远处的,进出的太监宫女都在四处逃散,地上碎裂的瓷器,首饰到处可见。这时仿佛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没人过来给他下跪请安,甚至,他从一些人的眼光看到了一丝鄙夷。正是这鄙夷的目光,他想起了他即位前,上至他的父皇,下至朝中的文武百官,太监宫女都不待见他,他怀恨在心,但也没有办法拿他们怎么样。
但命运的轨迹转变了,他的皇兄,大越太子突发痢疾,不久便离开人世,他的父皇心痛之下也一命呜呼了,朝中大臣为了保证大越安稳,只能暂让在溧京的李景当皇帝。即位之初,他可以说得上是越国立国以来最憋屈的皇帝,手里没有一丝权利。朝中的大臣和外地的藩王眉来眼去,每天的朝会由当时的丞相、殷玄成全权主持,他只扮演着看客的身份,宫中的太监宫女也都成了各地藩王的忠实走狗,每天对他呼来喝去,都以为他只是一个过渡皇帝,他不甘心,隐忍着,每天下朝后依然流连于青楼妓院。有一天他遇到了同样不甘于现状的落魄文士赵易凯。两人一拍即合,都想要朝中势力重新洗牌,李景允诺赵易凯事成之后给其相位,赵易凯经过两年的各地走动,联络了一大批的中下级武将,其中尤以房家为大。赵易凯又秘密的将他们以及他们手底下的士兵安排进了溧京城。李景得知后大为高兴,两人又约定了政变时间,紧接着,元和之变后爆发了,李景借赵易凯之手疯狂的血洗朝堂以及皇宫大内,将皇宫内的所有人尽数诛杀,一个不留……
想到这,他又清醒了过来,他跑上前疯狂的抓向一个太监,大怒道:“你们这些贱奴,朕要杀了你们!”
“北域大军都打进城了,你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想治我的罪,你是不是傻了!”
“什么?北域?打进来了,朕的丞相呢?”
那太监看李景怔住了,见机松开了他的手,并嘲笑道:“哎呦,我的皇上啊,您还不知道吗,听闻现在北方都已经陷落了,外面都是北域的大兵,至于您的丞相,好像已经疯了!哎呦喂,我先逃了,不见了您。”
望着那太监跑远的方向,李景内心一片打乱。“赵易凯你这个废物,朕要杀了你……”想到蛮横的北域蛮兵,他吓得晕了过去,黑暗中,他好似听见了他的美人的哭喊声,北域蛮兵的淫笑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