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阮他们看过一场天雷的好风光,大家的心情甚好,把慕莹当年在九重天所受的委屈已是一扫而空,很快回到我所在的狐狸洞坐着喝一杯茶,说说我在天皇那里说了什么好话才让天皇如此厚礼相待。
我大半是含糊带过,千万不能让他们知道那是我的师兄师姐,甚至盘古是我的师傅一事也是保密其中。他们没提及过这事,证明他们对我之前的身世不知情,大概知道我是天狐,投胎转世当慕阮的妹妹,偶尔有天激发了远古神力,战斗力极高,是大概意思吧。
我低头看着手中的那把逍遥扇,若无其事地轻敲在手心,心里盘转着很多想要剖开的疑团,直到慕莹双手撑腮,眼睛直直地看着我,“姑姑,姑父呢?”
我差点没被眼前的慕莹给吓得连茶水给喷出来了,幸好我保持着风度才没这么激动,那是手中的杯子晃了一下,茶水从我的指间给滑在桌面,微烫得让我醒过神来,我用不可理解的眼神给她一瞪,“慕莹,你不知道姑姑刚回来么,你让我在这四海八荒找出怎样的姑父来给你瞧瞧?”
话说到这里,坐在她旁侧的慕瑾给她一记头粟,“姑姑不操心,你操心个什么?”
慕莹很是委屈地摸摸被敲的疼,嘟嘴地瞪着慕瑾,“难道你们不担心么,姑姑这么好,这四海八荒哪个男人配得上姑姑?”
全场安静,慕阮和桥雨很是尴尬地站起身来,以疲倦为由故作离开,“我们两个已乏了,你们别再打扰姑姑好好休息。”
慕阮一发话,他们个个听话站起身来,我抢先在他们想要告辞之时说话,“慕瑾、慕莹,你们留下。”
她们先是一愣,点头留下,剩下的他们随意离开我的狐狸洞。
我见慕阮他们已离开,四周已没有他们的仙气,瞧上慕瑾和慕莹眼里的疑团,我握起逍遥祝扇轻轻拨着一点儿风在脸上,淡淡说起自己开始女扮男装的大概意思,“之前和你们说我需要男装,不知这事办得如何?”
慕瑾笑着看向慕莹一眼,很快回答,“姑姑,你放心吧,这事交给我们做,我们保证姑姑穿起来是一个英俊倜傥的公子哥。”
慕莹很是不解,继续双手撑腮地看着我,“姑姑,你确定是为了方便上昆仑虚才做这打扮么?”
我很随意地作答,“自然不是,刚回来时我不是交待慕容不许把我回来的消息告知四海八荒吗,那我身份是保密。让你们帮我准备男装是掩饰身份,我还要用假名,嗯……”
说到假名,我真没仔细想想用什么假名,总不能上昆仑虚用瑾凉这个名字吧,九重天那里的三生石,陌阳的姻缘是我的大名,我没这么傻得让他知道我是瑾凉吧?
慕瑾一听很是欢乐,“姑姑决定叫什么假名?”
慕莹在一旁拼命点头,两眼好奇地瞅着我看,这要人命的桃花眼怕是任何一个男子抵抗不了,九尾狐族的女子,果真是好相貌。
我想起慕阮他们一家人都是以慕作为开头的姓,那么我直接叫慕凉不是更好么,我点头就这么决定,“好,这次我叫慕凉,是个男人,你们的堂叔,等到我衣服一到,直接用掩眼术,掩饰我的女儿身。”
慕莹一听偷偷地笑了,小声嘀咕着,“姑姑,你长得比大哥还年轻,让你当我们的堂叔,外人还真不信。”
慕瑾很是哭笑不得,但掩不住忍俊不了的笑意,“慕莹,你这样说大哥老,大哥会生气的。姑姑,她说得不错,你明明长得与我们同辈的样子,竟当我们的堂叔,不如你当我们的堂哥还好。”
她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话,眼睛骨碌碌地看着我像是单纯的好姑娘,她们眼里的暗藏,分明就是想要我降低身份和她们打闹成一片,姑姑这身份在她们的心里已是前辈,怕是她们这般是无法与我亲近,难得这次机会是我女扮男装,她们怎能不抓紧机会,让我当他们的堂哥?
就在这个时候,玉清逍遥扇突然开口和我说话,【我看你还是当她们的堂哥,按辈份你的确是他们的姑姑,按年纪样貌来看,你充其量是她们的哥哥,慕容他们的弟弟。】
我恶狠狠地瞟向它一眼,它像是微恐般地抖了一抖,想躲是躲不了,它还是被我握紧在手中,怎么逃,它本是在我手上,想要虎口脱险,那是不可能。
很快地,慕瑾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手中的玉清逍遥扇,好奇地问上一问,“姑姑,刚才爹娘在此不敢问,我很想知道姑姑手上的那把扇子是什么来历?”
玉清逍遥扇在我手里的动弹,我自然懂得它的意思,我一松开,它从我手里飞了出来,悬空在我们桌上,我和她们的眼睛盯着它看,直到它的扇面被打开,里面隐隐约约地涌现那个关于玉清境的兵器房画面。
她们看到鸿均老祖拿着玉清逍遥扇的模样,她们同一时间异声同语问道,“姑姑,那人是谁?”
我知道玉清逍遥扇想要向她们表达关于鸿均老祖是怎样打造它,我担心它暴露太多关于我和他们的关系,于是念着仙诀让它合上扇子,缓缓地落在我手上。
我淡淡地回答,“他是鸿均老祖,你们真幸运,你们爹娘都不曾见过一面,你们通过玉清逍遥扇就见过他的真容。不错,这玉清逍遥扇是他送我傍身用的。”
她们眼里闪着羡慕妒忌恨的光芒,慕瑾激动地低嚷着,“他怎能送你这么好的东西?姑姑,原来老祖竟是长得这般帅?我还以为长得有多丑就有多丑,不然怎会没人画个老祖当画像?姑姑,你觉得鸿均老祖会来青丘吗?”
我干呵呵地笑了,要是鸿均老祖知道我两个侄女竟是这般打趣他,怕是他一天都是黑脸。更何况我的大师兄可不是这么轻易出门就能出门,他在玉清境一直都是神出鬼没,想出现就出现,想隐身就隐身,有多任性都有,像个没长大的老顽童。
我的好侄女,你们千万别想鸿均老祖会不会来青丘,就这点儿的地方绝对进不了他的眼,他的玉清境可是比青丘更让人无法移开眼,美不胜收的景象全都是玉清境,他怎会来于他来说的乡下地方呢?
虽说玉清境是美,但过于冷清,始终没有我们青丘来得自由写意,十里桃林,狐狸洞的迷谷树,四面环山的湖边全是绽放的荷莲,集市满满的乡里情。
两个侄女离开我的狐狸洞之后,趁着唯美夜光,月光下照耀着十里桃林,微风轻轻吹拂枝上的朵朵桃花,片片花瓣随风而下,在我的眼前尽是可感叹一世的美景。
我来过不同地方的角落,看过类似的花树已是许多,有紫荆花、白玉兰、樱花、紫薇花等等,唯独只有这里的十里桃林甚是让我震憾,若是这里响着缓缓曲子,已是完美。
刚想到这里,耳边隐隐约约能听得见轻灵飘逸的笛音,我惊诧得追寻这曲音的存在,刚走到那里已是仰起头来,只见云闲闭上眼睛吹起笛子甚是享受。
原来是他。
虽然我不知他有没有看到三道天雷的景象,摊在这美景上,倒是不想提及令人扫兴的事。
直到他感应到我走近,他很快从树上跳下来,站在离我面前,很是有礼作缉,“姑姑。”
我见这时辰已是夜深丑时,哪怕我们这些走兽需要补眠,更何况是这个常翔游天空的青鸟,“已是夜深,你怎不睡?”
他如实回答,“云闲睡不着。不知姑姑何事来十里桃林?”
我一听甚是抿嘴笑着,仰起头望向灼灼桃花,很是感慨,暖透心房般的柔和,“我也是睡不着。想起那些想不起的过往,唯独只得桃花暖心房,难得回青丘,心情很是复杂。”
云闲一愣,很快说出之前闷在心里的感谢,“姑姑,主上受委屈一事,多谢。”
云闲是知道九重天生受三道天雷的事,我淡然回答,“不必客气,她是我侄女,我理应要为她讨回公道,终是我回来太晚,任由九重天如此欺我青丘,有我在的一天,绝不能让我亲人受委屈。”
是的,有我在的一天,我绝对不能让我在乎的族人受尽委屈,哪怕被人说仗势欺人又如何,到底是仗的什么势力,欺的是什么人,他们可曾想过?
在我曾生存过的异世,面对着如此多仗势欺人的同事领导,我如此在他们面前低头做事,哑忍委屈终究是逃不过同事之间的挖苦,背后有一套做一套的人,不就是九重天如此做事的作派吗?
我回到这里,我仗势又如何,我只讲道理却不喜以权贵压人,慕莹所受的委屈是思修不分黑白又极是护短所犯的低等错误,我就是学他的做事一套而仗势欺人,以三道天雷打在我侄女慕莹身上的疼痛,我坚定着以三倍来回报到他们,我仗谁的势,那就是他们的天皇,我护谁的短,是他们不该得罪的青丘。
九重天的人,怎能忘记,诛仙阵是我用九尾狐之躯与女娲石来封印它的启动,他们不但不感恩也罢,还好意思趁我不在就如此欺负我青丘。
虽说君子报仇,十年未晚。
我一回来青丘便能听见慕莹在九重天所受的委屈,已是过去五万年以久,我这护短的心思摊在四海八荒面前,只得亲情最为我深感珍贵,四海八荒的安危于我来说,自是敌不过青丘一根头发,哪怕灭亡也是他们九重天的事,绝对与青丘无关。
若非因女娲和伏羲所交代的一、二事,我真没把四海八荒放在眼里,大不了可让盘古大神重新开辟天地,把四海八荒那些仙魔重新改造,我只用我一生的天狐神力顾及青丘便是。
四海八荒常年战事,伏羲甚是深感疲倦,女娲更是心疼陌阳肩负着这四海八荒的安危,那些九重天的人看在陌阳是父神嫡子的份上才如此任性“拜托”他出战。
于我来说,九重天那些人真是尊贵无比,出战这等应该是九重天的事,竟扯上昆仑虚的人,当真是可笑不已。难怪伏羲和女娲甚是心累,对陌阳满满的心疼之意。
我皱眉,想起我身归混沌过后的事,四海八荒是否依然是战火不断,青丘有否曾助九重天出战,这事我必须要分清楚,总不能让瞎忙的青丘给人占了便宜,“云闲,你可知我身归混沌后的那万年以来,四海八荒是否一直战事不已?”
云闲愣了一下,很快给出我想要的答案,“回姑姑,那年过后并无战事,直到主上被九重天欺负的那年,四海八荒开始频繁出事,很多难得被收服的各族已和九重天的交情出现裂缝,甚至九重天有寿诞,各族纷纷也找理由而不曾参与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