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只见四周的人渐渐散去,他很快走上前向我们君子般作缉,“本人是昆仑虚四弟子润泽,谢谢三位公子相助,见三位公子不像是寻常人,不知三位公子是何人?”
我们三人同一时间向他作缉,我先是回话,“润泽公子,好说好说,本人是慕凉,他们是幻影和云闲,来自青丘,过来游玩而已。”
润泽很是愕然,“不知慕凉公子和狐帝是否亲戚?”
我继续随他的礼,“润泽公子,狐帝是我的大伯。”
润泽没任何多想,见他的神色像是没过大的反应,我猜测润泽这人应该是墨守成规的弟子,我瞧瞧昆仑虚都是差不多这般的男人,深感昆仑虚的作派比起九重天的那些神仙来说是强大的对比。
润泽抬头只见天色甚晚,回昆仑虚的路途已是遥远,于是作出道别之礼仪,“三位公子,润泽见天色已晚,有事要赶回昆仑虚,在此道别。”
我觉得昆仑虚的弟子怎么看都是循规蹈矩的弟子,陌阳这个昆仑虚主人教的弟子挺不错,我们三人一同回礼作缉,“慢走。”
他已是走远,天色将近傍晚时分,就算昆仑虚弟子用仙法回去也是一转眼的功夫,我喜欢用轻敲扇子在手心这个习惯,很有实在感,我直到现在没想起我之前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器傍身。
幻影的声音很是好听,直直打断了我的往下思考,我不恼不气地听他说话,“我们找个客栈住下来吧,再晚点出来看看夜市可好?”
听到幻影所说的夜市,很是心动,不知夜晚在这里会有怎样的美景,自然不错过出来凡间走一回的好心情,“走,就这么办。”
虽说我们神仙世界与异世的生活环境不一样,唯一说的相同便是身在此处的心境。别看我们这些人活得有多悠闲潇洒,和凡人无甚分别便是都是做人的心态。
我们修炼都是为保护身边的族人,以命保护自己在乎的亲朋好友,等于活在向金钱看齐的异世,没有钱,你拿什么东西去维持生活的质量,若没有钱,你活得比蚂蚁还苟且偷生,不对,至少蚂蚁活得比异世人类还幸福。
在异世生活二十多年的我,尝遍了不同丰富的感情世界。从小生活在福利院,唯一最疼惜我的只是年老的院长,照顾我的都是在福利院工作的阿姨们,不懂亲情为何物,却懂得友情和爱情也因某些事情会变得不堪一击,大家因环境的恶劣而变得你欺我诈,早早失去本是年龄该有的纯真时代。
突然发现仗势欺人的确是个好东西。从过去穿越来到异世,过去的我活得越是舒服安心,异世的我活得分分秒秒都是为节省生活开支而卑微地活着,若是少了一分钱,仿佛掉进无止境的负资产,越过越压抑的生活竟未能把我逼成疯子。
我竟是看着这唯美得很不真实的街景,竟能回忆起异世那般压抑得透不过气的生活。我很是感叹,若是让自己重新选择,若是让自己失掉那些记忆,恐怕我宁愿当个舒服的凡人也不想回到这里当天狐。
若是以凡人的心态来说,守着青丘的生死,可不是这么容易放下的担子,放眼望去便才清楚,四海八荒的安定便是青丘的一世安稳,若是四海八荒的战乱,必定会影响青丘的时运。
拿异世的那句话摆在这四海八荒,有国才有家,没国,家在何处都不是家,只是寄人篱下。
我一路跟随着幻影和云闲的身后,一时锁在自己思海去想着异世,直到幻影的声音打断我的思绪,“慕凉,你的脸色不怎么好。”
我愕然,回头对上他眼里的担忧,我抿嘴笑着,假装没有这回事,“怎可能,你别担心,我刚在想事情。”
云闲点头,很有孩子气的笑容尽在脸上,像是打趣我,“幻影兄,自从姑姑……不对,自从慕凉回来后,他越发越会发呆,常常都有像他现在这样子,不知慕凉之前是否这般?”
幻影皱眉,似乎不太敢相信万年前和现在的我有所变化,“说不出来,真有万年如一日的错觉。”
我看着他们已有了欲言又止的纳闷,我想要说话却不知从何说起,一旦说话像是掩饰自己的‘罪证’,不说话倒是认同他们说我发呆真有万年如一日的习惯,更会想起三师姐也是这般打趣我,慕阮也打趣。
好吧,干脆不说话,任由他们认定,我是有发呆的老毛病,但他们永远不知道,发呆真的是好东西。
这小小的繁华地方竟是客栈人满为患,真不知道遇到什么好日子,差点找不到住的地方,总算是找到三个房间可以住好几天,先交了定金,三个人的房钱虽用不上多少,客栈老板见到幻影出钱很是大方,觉得我们不是普通的凡人才好生优待。
虽然客栈的房间不算是精致,但胜在干净清新,好比我在异世旅游时到乌镇,这环境好比古风气息,这里的景色风情绝对是敌得过那时宁静的乌镇。
住的房间很深得我心,参观之后便能下去和他们在一桌用餐,把客栈好吃的东西全叫上来,填饱肚子才有力气到外面游玩,便能散发我这贪玩的性子。
不知为何我总坐得很不自在,我偷偷瞟过四周,竟能逮到好几个旁桌那窥视的眼神,这窥视的眼神竟是好几个姑娘家,我很是纳闷地转头看向云闲和幻影,她们该不会觊觎两个男人的美貌吧?
我仔细打量着幻影,虽说他的脸庞光洁白皙却是不失凌角分明的冷俊,五官衬托着这张脸也算是帅男一枚,但坐在旁侧的云闲天生一副阳光类型的大男孩,两道浓浓的眉毛像是衬托着他天生柔美的笑脸,让人一看便是暖男型的帅哥一枚。
嗯,他们这等美貌被那些姑娘家觊觎也算是很正常,好吧,我假装没看到,没看到,正等着她们走来搭讪的好戏,我真不相信她们见到如此俊郎的男人还能淡定。
我们三人谈笑风生地吃得津津有味,未曾想到快要结账离开时,其中一个姑娘和一个看似下人的老男人走过来站在我们桌前,我好生奇怪地仰起头来,只见姑娘稍微有点羞涩地看向我,声音嗲娇得很肉麻,我全身微颤抖地听到她的暧昧,“小女诗雨,想和公子做个朋友,不知公子的名字。”
我愕然看着她一眼,再转头看着幻影和云闲,只见他们假装没看到我和叫诗雨的姑娘有过言语的交集,我完全被‘算计’了,敢情这个姑娘看中的是女扮男装的我?
我稍微尴尬地站起身来,作出君子礼般地向她作缉,“承蒙姑娘的错爱,怕是不能如姑娘所愿,家有醋瓶,不便深交。”
叫诗雨的那个姑娘甚是错愕,很快展现温柔的笑容,我一眼能看出扯出来的苦涩,看得我心里不很舒服,我再次低头向她作缉,向着幻影和云闲带着眼色,赶紧离开现场来躲过一场不能误会的闹剧。
开什么玩笑,幻影和云闲是摆设,竟能看上这身女扮男装的我,她的眼睛有这么瞎,怎会喜欢娘娘腔的我?回想着她那羞涩的容颜,眼睛似哀似怨的情深款款,瞅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眼见离开这个客栈已是距离,我紧张得要出汗的窒息终于放松下来,身后竟是他们偷笑的愉悦,我没好气地转过身来面对着他们,使得他们赶紧刹车地站在那里离我保持距离,仿佛像是我一出手就是揍他们。
我不悦地瞪着他们一眼,手握着逍遥扇很是纳闷地扇风,“我说你们怎么不帮我,让我一人应付这姑娘,陪我出来凡间玩,不是应当护我么?”
幻影的笑容扯得更大,像是哑忍着刚才有趣的场景,“慕凉,你的魅力比我俩大,人家姑娘看上你,又不是看上我们,我们怎帮你应付?”
我很是郁闷,闹气地嘀咕着,“现在姑娘的眼光有这么差劲,怎会看上我,你们两个男人摆在眼前怎么看比我强,我这点小身板怎么看都是文弱书生,瞧上我是不合理,实在是不合理。”
云闲很是不认同,他从头到尾打量着我,“怎会不合理,先不说你是天狐,圣神的实力修为比四海八荒任何一个上神还要强,怎会是文弱书生,再说九尾狐族天生一副好容貌,你是男是女已这般绝色,男女老少通杀,合理,合理。”
幻影笑了,像是认同云闲所说的一派胡言,我一听很是纳闷。九尾狐族长得好样貌的确是不假,慕阮的儿女都是个个长得漂亮帅气,但不包括我好吗,听到云闲这么一说,我倒是不自然地咳嗽一下,脸里的烫竟是这般不自然,我一定是中魔了,没事瞎害羞什么呢?
我已是无法继续这个话题,后是扯着昆仑虚的话题谈下去,“话说回来,昆仑虚是否很严,能不能轻易下山?”
幻影摇头,说出对昆仑虚的印象,“不能,若没什么要紧事,昆仑虚一般是不许任何弟子轻易下山。我猜测昆仑虚的润泽下山,是经过陌阳的允许,否则他回去肯定被重罚。”
我好奇地眨着眼睛,想打听昆仑虚做错事是应受到怎样的惩罚,“昆仑虚的处罚一般是什么?”
幻影摇摇头,耸耸肩膀,“我不是昆仑虚的弟子,我怎会知道陌阳处罚弟子是有哪花样?瞧他这么凛若冰霜的作派,怕是抄抄经,扫扫山路的阶梯,背背书,几个时辰的体罚也有可能。我说,慕凉,若是你去昆仑虚拜师,怕是你这般惹祸的性子,吃亏的事情可不少。”
我一听,很是不悦地瞪向他,我会吃亏,怎么可能,若我不让别人吃亏已是不错了,“怎么可能,我拜师自然有我的道理,绝对不会有吃亏的可能,别说得我来昆仑虚拜师就这么像‘视死如归’好么?”
云闲觉得我说得很有道理,拼命点头地说道,“对,我觉得慕凉不太可能会吃亏,慕凉来昆仑虚拜师是不是掩饰姑姑的身份,做陌阳的弟子是最好的掩饰,只有这样大家不会相信圣神竟能成为陌阳上神的弟子。”
他这么一说,我的脸色甚是不好看了,说到底我这个圣神身份,是比上神要高的仙阶,我竟能弱得要当陌阳的弟子,这个鸿均老祖不知是否坑我,当真拜陌阳为师会圆满我的仙法?
这事千万不要让四海八荒知道,圣神拜上神为师,准会笑掉大牙,我的老脸怕是没地方搁着了。
我们三人同行,往热闹的地方走着,只见河边甚是美景,两边挂满的红灯笼,总有一家人出来划船,笑声连连漫延在空气里尽是喜悦之感,也有一对恩爱的情侣缠绵划船的甜蜜劲儿,被我看到总有些尴尬,特别是和幻影两眼相视时的那个氛围很是不适宜。
特别是云闲像是给我和幻影制造相处的机会,特意离我们远点,任由我扯着话题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很是尴尬,在这么充满暧昧的氛围环境,怕是我们三人的夜游已是不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