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着夏栩和苏安脱离诺旋的‘魔掌’,每次觉得自己紧绷的情绪迟早被诺旋给折腾得快要剩下半条狐狸命,我忐忑不安地转头望向诺旋时,只见他走向诺裳的旁侧像是商量一些事,但愿那些事与我无关,否则我真要让大师兄给我解决这个常常怀疑我是瑾凉的麻烦精。
“十一师弟,从你进入昆仑虚的那天起,我怎觉得诺旋上神常常找你问事,整个昆仑虚都在问青丘姑姑的事,难道诺旋上神怀疑你和姑姑是同一人么,不该啊,姑姑是个女儿家,你一个长得俊俏堂正的男儿身,怎可能与姑姑同一人?”
夏栩很是不理解,歪歪头看着我,说着一大通的话,皱眉的模样甚是好看,昆仑虚的男子果真是帅哥的天堂,可惜我不花痴。
然后苏安嘻嘻哈哈地点头答道,“那是自然,虽然我不曾见过青丘姑姑,但十一师弟是我的兄弟怎能有假,你说是吧,十一师弟。”
话一说完,故意向我打着眼色,表示我懂的这眼神,弄得我很是纳闷,敢情他不嫌事大还在看热闹,想想也是自己一直在胡闹,这也怪不了苏安。
我想,等到我圆满我身为天狐这强大的修为,突然以女儿身出现在他们眼前,会不会赚翻了他们的下巴全掉在地上的有趣,想想也是很过瘾,现在护的就是我的女儿身,不能让他们知道我是青丘姑姑。
这个可恶的诺旋,怎么一天到晚都在昆仑虚,敢情他家就在昆仑虚?!
想到这里,我的神情像是愤怒得想要用玉清逍遥扇给诺旋扫出去,别再问我一些有的没的问题,故意在我失忆的情况下给我添堵,他真的好意思么?
跟着夏栩他们来到耍剑的地方,听见陌阳站在那里像是发现我们三人迟到时说的那话,“差你们三人,还不赶紧归位练剑。慕凉,你留下。”
好在我发呆的功夫不怎么强,陌阳的声音,坦白说比起苏安他们好听,我以为大师兄的声音已是好听,未曾想到陌阳的声音更带劲,虽是清冷,却是强有力的磁性,直接拉我从思绪中清醒,我慌得傻住了,不受控制地来到陌阳面前作揖,“师傅。”
我偷偷瞟过去,只见站在一排的师兄们都在跟着前面的芦笙嚷着练剑的招式却是很有步骤,直到陌阳的声音缓缓地飘进我耳里,“慕凉,那晚睡得可好?”
“回师傅,睡得甚好。”咦,敢情陌阳在担心我睡得不好?
“你……真是老祖座下的白狐狸?”
“回师傅,正是。”不会吧,陌阳和诺旋都在怀疑我的身世?
“为师觉得曾见过你却忘了在哪见过。”
我心里有点紧张不已,言语中强迫自己要镇静,“师傅可能记错了,十一弟子第一次与师傅见面。”
说来我在三师姐那里知道她宝贝儿子长的就是这样子,但他不知情,严格来说,在我记忆里的确是第一次见面,自然不包括前世是否曾见过。
我悄悄地抬起头来看着陌阳的脸,他微微皱眉,眼睛直直地盯着我看着没眨过眼,我心里被他这么一看倒是不太舒服,生怕他突然看出我是个女儿身,害得我喉咙一紧,吞咽口水来镇静紧张情绪。
不知是否我的错觉,觉得陌阳的眼神没有聚焦,盯着我看倒像在沉沦记忆里没清醒过来,他在想些什么,我一直站在那里等,我没敢出声,连呼吸都不敢放肆,生怕惊醒他会被怪罪。
直到他已是愕然,一抹而过的慌乱,躲过的视线一秒钟已回过神来,看着我,声音平静得出奇,“为师想看看你在老祖那里是否用这玉清逍遥扇已是熟练?”
苏安在那里像是听到陌阳所说的话,赶紧冒死相言,“师傅,十一师弟曾用逍遥扇打退蛇妖,威力甚大,蛇妖很是惧怕逍遥扇。”
陌阳不动声色地看着苏安一眼,再回头看着我,这一眼真真把我吓得紧张极了,不断地吞咽口水,瞧瞧我这般出息,要是恢复仙法准会比他高,我怎会惧怕成这般?
“无妨,十一弟子,你用这逍遥扇,使出全力向为师打。”
啊?不要吧?我和陌阳打?我能打得过他?
他们与我一般反应过烈,全场沸腾地“啊”了好大的响声,很快一致地嚷着,“师傅……”
我吞咽口水,有点退缩般的恐惧感涌在心头,声音越来越小地嘀咕着,“师傅,我怎敢与你打?”
陌阳慢慢地从上面退了下来,来到各位师兄面前,转身看向我没下来的愣住,“无妨,你往为师的仙障打,我便能试到你这把逍遥扇的威力到哪个程度。你们往后退出百步,为师怕伤到你们。”
陌阳这般说出口,我还能拒绝么?正当我有点苦恼得不知如何是好时,我手心紧握着玉清逍遥扇,直到它开口说话,【主人,打吧,让他试试我的威力,否则他不会死心。】
我在心里与它沟通,想把我心里所想传递给它,【好,你别把陌阳给打伤了,不然三师姐准会收拾我。】
玉清逍遥扇在我手心里动了一动,很淡定地对我说,【那我借你的仙法,用三成的威力,行么?】
我点头,慢慢地走下来,向陌阳作揖道出,“师傅,我先用它的三成,可以么?”
陌阳负手而立,开始设置强大的仙障,浅浅的金光包围在他的四周,各位师兄如陌阳所说的那般,退出百步之外,远远观看着我向师傅挥去逍遥扇的威力,“无妨,开始吧。”
我把玉清逍遥扇摊开,它已吸引着我体内传递过来的仙法,我瞪着锐利的眼神往陌阳的仙障望去,用力把扇子一挥,扇子挥出剑光往陌阳的仙障狠狠地甩过去,结果陌阳所设置的仙障震了一震,身后的那个师兄们像是被牵连了,连我差点有点站不稳,心里吓得嚷叫着:我的妈啊,三成这么大的威力?
我感觉我闯祸了,早知不该说三成,哪想到大师兄给我造的玉清逍遥扇竟是这般厉害,我吞咽口水,明明看到陌阳有点惊诧的神色,我走上前向他作揖,“师傅,得罪了。”
话说到这里,陌阳已设下仙障,他皱眉地看着我,“原来小弟子的仙泽竟是这般浑厚,为何连上仙都不是,为师实在想不通,逍遥扇的三成已是威力甚大,难怪蛇妖会是如此惧怕。”
说时迟那时快,诺旋不知从哪个方向走过来,一针见血地看着我说道,“我本是怀疑慕凉就是瑾凉,若非她有这般浑厚的仙泽,怎会让玉清逍遥扇使出三成的威力,连你设置不算强大的仙障都被震得好一震,我已瞧见裂痕,那些弟子有些站不稳,可见这威力不是一般人才有。”
我脸色几分苍白,故作无辜的神情瞅向陌阳,真希望我此时此刻打着苦情牌能够让陌阳觉得我好无辜,“师傅,我真不是他说的什么瑾凉。诺旋上神,若像你这般说,我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的冤屈,都已是圣神了,我还拜什么师啊!要不是老祖说我仙法时有时无,很是不稳,他不会让我上昆仑虚慢慢学啊!”
这句话倒是塞得诺旋无话可说,陌阳的脸突然出现若隐若现的浅笑,只是一瞬间的错觉却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陌阳也会笑?
“无妨,不管十一弟子是不是瑾凉,我陌阳只认识慕凉,他就是鸿均老祖座下的白狐。”
这句话像是恶狠狠地掴了诺旋的耳光,诺旋已是无话可说。
陌阳的话一说完便是回过头来看我一眼,淡然地交代,“从今开始,你便跟着他们好好练剑,偶尔抽空时间跟着练仙法,尽快与玉清逍遥扇结合,免得受不住仙法的控制而伤及自己,若有什么不懂之处可寻为师,为师一一替你解惑。”
突然有种万马奔腾的感觉在心里不断地翻滚着无奈,瞧瞧陌阳长得这么像与富家小姐约会的小白脸,一直为师为师地喊着,我心里的确有种想揍自己的不争气,我已是圣神,已是圣神,已是圣神……
为什么我要喊一个上神叫师傅?!大师兄,你这般坑我坑得可愉快嘛?
我忍,我忍,必须要忍耐,我表情上的丰富,一定要做得到如白纸般看不透是喜是悲,微低头不敢看陌阳的眼睛作揖道,“是,师傅。”
已无下文,我识趣地往后退几步,正当要走向师兄们的身旁好好学剑法,不料听到陌阳和诺旋冷不设防地道出这句不客气的话来,“诺旋,什么时候带你家的亲妹回去,你俩在我的昆仑虚已是一月,别再打扰我的新弟子。”
新弟子,陌阳说的可是我?
诺旋很是哭笑不得地嘀咕着,“陌阳果真如四海八荒所说的那般对弟子护短,还护着像瑾凉这丫头的短。”
这什么跟什么嘛?诺旋到底有完没完,每次见到我非要说我是瑾凉,还拿不出证明我是瑾凉的证据来,连诺裳都非礼摸了我几把,还不相信自己亲妹说的话么,我真想用玉清逍遥扇把这个臭凤凰扁出昆仑虚!
别碍我的眼,挡着我学仙,我叫大师兄把他叫过去困个百来年,千万别让他再来昆仑虚。
直到苏安扑哧一笑地用肩膀顶着我一下,差点吓得我站不稳脚,我恶狠狠地瞪向他一眼,“干嘛呢,苏安。”
他看着陌阳和诺旋一脸青一脸白的交谈,感觉这两位挂在墙上的仙家很是有趣,小声和我嘀咕着,“我说我们的师傅长得不差,你怎这般不待见,就算三生石的姻缘写的名字不一定是你,是与你同名的姑娘。”
我恍然大悟,拼命地点头,“绝对是的,我和你说,到时有机会下山去篷莱,看看那里的长寿石。”
他很是愕然,不明白我说的,篷莱的长寿石和九重天的三生石有何关联,“两者有何关联?”
我左瞅瞅那边的师兄,右瞧瞧那边的师兄,预防他们偷听我俩的谈话,“九重天管的是仙家的姻缘,蓬莱管的是全四海八荒的姻缘,包括凡人的姻缘,我倒要看看人间有没有几个人与我同名。”
他哭笑不得地继续嘀咕着,“你觉得人间的女子能入得了师傅的眼么?肯定不可能,你该找的是四海八荒有哪个女仙与你同名,不是往人间找。”
我很是无奈地往他一瞪,继续和他扯话谈,“你到底要不要陪我去蓬莱?”
他嘻嘻地点头,“若有机会,自然要去,现在还是乖乖练剑吧,免得大师兄发现就罚抄书,我描摹是可以的,这里的字真难看懂,后来元始天尊把那些不知是谁的记忆复制给我,我已知一堆难看的字是什么字。”
啊?抄书?不要啊,这毛笔我还没习惯用,想当年在异世一直用的是中性笔、圆珠笔和铅笔,怎么可能让我这笨绌的手能写出一个字来?
我不知我还有没有前世的识字功能,要是我被罚着抄书,可真是悲剧了。
也许是我练剑走了神,被芦笙发现,直接喊我,“十一师弟,认真点,别走神。”
我被他这么一喊倒是打起激灵,吓得我了,我还以为他要罚我抄书。不管怎么说,打死我是不会抄书,哪怕惩罚打扫七天也是乐意,自然是比抄书强。
苏安听到我被人点名,倒是笑得很是愉快,真把我气得努嘴,不想和他说一句话,实在是影响我分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