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翻着快熟了的烤肉,一只手拿着酒杯,仰头喝完酒杯里的清酒。
何松竹说,“楚怡今天喝了很多。”
周妃说,“不光是喝了不少,人也老了吧。”
何松生跟周妃当楚怡不在一样,两人一唱一和。
“没关系吗?”骆北小声问楚怡,为了表示自己已经放下何松竹,她对骆北做了一个微笑的姿势。
“慢点喝。”骆北劝她,这时手机响了,是张凌。周妃快速从楚怡抢过手机。
周妃乍呼呼地说,“常听楚怡说起你,怎么没有跟她一起来,现在过来可以吗?”
想不到张凌立刻答应周妃。
“我真的可以去吗?”楚怡接过手机时,张凌问她。出于客气,从她嘴里说出的是真的想过来吗,不久,张凌来了,看到推门进来的小男朋友的身影,楚怡的意识开始苍白,想着是不是不应该让他过来。
他跟骆北并排坐在对面,骆北给他倒酒,张凌双手接过骆北倒的酒,。
何松竹说,“我比你大好几岁,以后我们就像朋友一样相处,大家交个朋友怎么样?”
何松竹随意的语气听起来刺耳,骆北虽然也问张凌要不要再来一杯,声音也同样让人不舒服。周妃似乎有许多话想说。
她说,“楚怡不是那种会跟比自己小的男人交往的女人,你们不是相亲认识的是吗?”
张凌说,“哦,是在聚会的时候。”
楚怡不禁生气地说,“问这有意思吗?”
周妃也提高音量。
她说,“干嘛要那么惊讶,你交了男朋友,一直不告诉我。”
楚怡说,“我还没找到时间说。”
周妃说,“是吗,前几天你还说没有交往的对象不是吗,不是还跟公司张组长介绍的晨念相亲吗?”
晨念这个名字在楚怡心里一晃而过。
楚怡瞪着周妃,看了看张凌的脸色,他的脸好像动了一下,骆北和何松竹都沉默喝酒。楚怡端着酒杯,也大口喝着酒。楚怡理解周妃,她辞职然后学习舞蹈,跟离婚的何松竹交往,这些她都告诉她,但周妃是从雅薇那里才知道楚怡跟张凌在交往。
何松竹岔开话题。他说,“大学的时候我们经常沿着马路走到天亮。”
骆北说,“雅薇是大三才转校过来的吧。”
楚怡说,“而且我们住同一个宿舍。”
话题转移,几个人都有共同的回忆,聊天起来也自然,但张凌没有参与楚怡的过去,却也安静地听着,他没有露出不耐烦,真是一个体贴的男人,楚怡心里想着。如果他不体贴,她会跟他交往吗?楚怡想着又拿起酒杯。
那天楚怡喝醉,何松竹结账的背影在面前摇摇晃晃似的,她好像对他喊着,你为什么要请客?
街灯闪烁的街上,她挽着骆北的手。
她说,“我们找个地方继续喝。”
骆北说,“你醉了,张凌你帮我扶她。”
骆北意识到张凌的存在,推开她的手,但楚怡甩开张凌。
她说,“我没有醉,我不是说我没有醉,我们一起接着喝。”
随即,楚怡好像看到何松竹走来站在她旁边。
他说,“好,我们接着喝。”
他也喝醉了。
何松竹说,“丽春路那家烧烤店还记得吗?”
楚怡说,“以前我们常去。”
虽然不喝酒了,酒精好像在空气里,让她跟何松竹带着醉意模模糊糊说着话。通往丽君歌厅的楼梯就像无边无际的黑暗森林,踩着的毛毯越来越软,地板也在摇晃。
生气的周妃,担心的张凌,喝酒后脸红的骆北,他们的脸就像灯光一样在楚怡脑海里浮现。后来不知骆北什么时候走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想继续接着喝酒。等清醒些,发现自己正对着何公竹摇晃他的肩膀,她说,“你为什么要那样对周妃?”
如果当年他没有拒绝周妃,那么楚怡就不会在后来跟他交往。
何松竹说,“我们好久没见面,你说这些做什么?过去只是过去。”
楚怡说,“那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喜欢你那么多年,她那么好欺负吗?”
张凌放下酒杯起身劝她。
张凌说,“不要说了,你喝醉了。”
“我没有喝醉,你不知道那个时候他拒绝周妃,周妃伤心,每天晚上失眠。”
周妃没有被楚怡的义气感动,反而生气。
她说,“你是不是太过分了,要耍酒疯找过别人不行吗,为什么要找何松竹?”
周妃,“我是为了你,我担心你又受到他的伤害,何松竹是不是真的离婚了,还是没有离婚, 要是没有离婚就跟你一起,是不是太过分了?”
楚怡话还没说完,何松竹就趴在桌子上啜泣起来,肩膀耸动。他崩溃了吗?楚怡不晓得。他趴下桌子时力气过猛,桌上的火锅汤溢出来,烫汁溅到楚怡裙子,张凌立刻用纸巾帮她擦,但她摇了摇头,站起身。她想走到洗手间,扶着墙壁沿着走廊走,忽然觉得地面开始摇晃,接着是眼前一片黑暗。她摔倒在地,额头上湿粘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