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怡说了公司楼层，骆北说，“第七层是吗，你能看到我吗？”

    楚怡走到窗户一看，骆北正站在楼下，用力朝她挥手。

    骆北说，“怎么这么久才下来？”

    看到骆北的瞬刹，楚怡打量他，他没有穿着松松夸夸的T恤和牛仔裤，而是换上整的衬衫，条纹领带，手上还拿着公事包。这是他第一次见到骆北这样正经的打扮，几天前参加雅薇的婚礼，他还是穿着休闲服。

    楚怡说，“你要去见女人？”

    骆北笑。

    他说，“你说呢。”

    楚怡心里沉一下。

    楚怡说，“真的是去见女人？”

    他笑问，“是去见女人。”

    这一刻，楚怡努力从骆北的话中揣摩他对她的真实感情，他是不是真的喜欢她？他们一起去了公司附近的咖啡厅，她想点牛角面包，但骆北坚持点了意面。

    骆北问，“张凌还好吗？”

    楚怡点头。

    他说，“你知道我很少问起别人的事情，尤其是男人。”

    他继续说下去，男从比女人更了解男人，我觉得张凌不错，而且，这是你选择的男人，因为张凌在你身边，我就可以放心了。

    楚怡本来想说谢谢，但说出口中的却是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吗？

    骆北没有立刻给出回答，他把佐料放进意面，终于说，“其实，我想请你帮忙。”

    “帮忙？”这还是骆北第一次让她帮忙。楚怡低下头，端起水杯。

    他说，“我准备找工作。”

    楚怡问，“找工作？”

    骆北从包里拿出一些资料。他打开其中一份，然后推到她面前。

    他说，“我想去做助理，虽然在家已经做好准备，但很久不出来工作，也没有跟人交际，所以请你帮我看下。”

    他说自己投了许多份简历，然后有家培训机构聘请他。

    他用叉子碰了下意面，继续说，“我已经好几年不出来工作，年纪不小了，也没有什么工作经验，所以想试一试。”

    楚怡的脑海一阵空白，一直说不想工作的骆北，居然会出来工作，因为是集团的少爷，他有不工作的资本。楚怡好不容易把已经说到嘴边的你真的要出来工作吗这句话又咽回去。

    “为什么会选择做导师助理？”

    原本想开玩笑缓和气氛，想不到说完气氛更加尴尬，骆北浅然一笑，认真说，“我没有工作经验，这份工作不需要什么经验，而且只有这家机构愿意录用我，但说不定上班第一天他们就会辞职退我。”

    楚怡问，“你不是不工作也可以吗？”

    “是的，”骆北说，“可是每天睁开眼睛重复的是同样的生活，看电脑，随便逛逛，一天又过去了，我觉得自己不能再这样生活。”

    “你这是幸福，”楚怡说，“有多少人想过你这样的生活。”

    骆北说，“不跟人交际，可以一个星期不出门，就像疲惫工作回来一样，一点精神也没有，你没有体会过吧？”

    楚怡端起水杯放到嘴边却没有喝。她没有体会过，体会过的只是每天被公司里大大小小琐碎的事情和复杂的人际关系折磨得一点精神也没有。骆北准备的资料有些凌乱，但看出在用心。如果她是那家培训机构，会录用他。

    他渐渐远去的背景显得渺小模糊，可能因为他不习惯穿西装，楚怡才会有这种感觉。

    第五天，楚怡给张凌打电话，他的手机关机，她怕错过他的电话，手机一直带在身上，进去洗手间又冲了出来，因为忘记带手机进去。有时想想也觉得生气，于是把手机电池拿出来，以此说明她没有在等他。有时候又觉得要是张凌给她打了电话，发现她关机，一定会生气与难过。到了晚上，她看着手机，没有电话进来，连简讯也没有。

    他在哪里？关于张凌，楚怡了解的不多。她连他家里的座机号码都不知道，也没有见过他的朋友。他说过想把她介绍给他的朋友跟家人，但她觉得是种负担。为什么他们这段感情会被她认为迟早要结束？张凌可能猜到她的意思，受到打击后就离开她了。想到这里，楚怡想他们可能再也不会见面的时候，眼前立刻浮现出张凌对她露出微笑而亲切的脸。

    初恋分手后去便利店扛一箱啤酒回到公寓，不只是初恋，前面几次恋情都是，每次都让她身心俱疲，但这次没有。张凌曾经问过她，为什么喜欢他。现在轮到她问自己，他们一起才两个月，这算是爱吗？

    雅薇约她跟周妃周末一起吃饭，楚怡问她，“找好地方了吗？”

    雅薇喜欢美食，每次去都会换不同的餐厅，所以楚怡才会这问她。雅薇说，“来我家吧。她说的我家让楚怡一时糊涂，是哪里？”

    雅薇结婚的新家在自由路靠近七星公园的一个社区，每栋住宅楼都差不多，一看就知道这是高档住宅，她提着重重的购物袋，又给雅薇打电话，才找到她的家。先到的周妃给她开门，她把购物袋递给她，一面说，“这附近的每个社区都一样。”

    周妃说，“所以你找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