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a大学的校园中处处张扬着属于年轻人的朝气,同时也淡淡弥漫着一层难以察觉的紧张感,每年的校庆都是极受学校领导重视的,许多新生都迫不及待的在校庆的舞台上展示自己,让a大学记住他们年轻明媚的脸庞。
等候室中林墨一身黑色长裙,盘起的长发敛去了大半稚气,神色似有些焦急,看向外面却正好看到了正朝她走来的月梨。
林墨有些恍惚,看着不远处眯了眯眼,今日的月梨一身蓝色长裙,晨光洒落在如墨的长发上,唇边一抹自信的浅笑……仿佛是从天而降,从来都不属于这个世界。
林墨对于自己突如其来的想法感到震惊,想了想平日与月梨相处的方式,林墨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人不可貌相,可不能被这假象给骗了。”
月梨看着林墨看自己时千变万化的表情正想打趣一下林墨,却看到了从林墨身后走过去的谭逸安。谭逸安走的很匆忙,很显然像是有什么焦急的事。
谭逸安刚刚走那么急是去干什么了?月梨开口向林墨问道
林墨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哎呀,都是你我差点忘了。刚刚在检查设备的时候聂耳剧场的音响突然坏了,大家正着急想办法呢”
为什么关键时刻总会有trouble,顾不得多想,月梨深吸一口气问道:“叫人来修了吗”?
林墨回道:“不行啊,厂家离咱们学校太远了,恐怕来不及”
月梨一时间也有些没辙了,急忙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表,环顾了一下四周,谭逸安这会有去哪了?
聂耳剧场内突然变的嘈杂了起来,月梨与林墨一同走向聂耳剧场,一进去便看到了这样一副场景。
谭逸安正一身西装却站在高高的梯子上,手中正在捣鼓着音响的连接线,胳膊下夹着音响的外罩,无处放置的螺丝刀此刻就被谭逸安这么叼在口中,低着的头,刘海遮住了部分脸,看不清表情,却令人感觉神情专注而认真。
这个人像是一个矛盾的结合体,昨日初见像温暖而明媚的阳光,气质如玉,而现在一身西装优雅从容,而那份自信又似狂放不羁的少年。月梨在心中默默评价着这个只见过两次的少年。
忽然脑海中像是有什么划过,只是一刹那间,似乎在记忆深处有个人的身影呼之欲出。月梨将全部视线锁定上方的少年,想要找出刚刚那感觉的由来。
啪——谭逸安将音响的保护罩盖上,低头看了一眼正盯着自己的月梨,眸中有笑意划过,嘴角也不经意的划出一抹浅笑。
那笑让月梨突然感觉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像一片落叶轻轻投入心湖,呼吸突然加深。也许是这个人长得好看吧,月梨将视线移开,刚刚认识两天的人,如何能在她月梨心中掀起丝毫涟漪呢,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
快快快,还有十分钟就要开始了,主持人赶紧就位了。人群中不知谁突然喊了一句。
谭逸安拍了拍自己的衣服,不去理会周围投来的目光,看向月梨,此时月梨正在与林墨交谈。谭逸安的目光所及之处正是月梨的脖子,项链在被埋在衣中。
像是感觉到了注视,月梨扭头看向谭逸安的方向,而此刻谭逸安早已站在镜子前整理着略微凌乱的衣服。
月梨心中隐隐感到不安,谭逸安,究竟是有什么意图,难道是想引起她的注意不成。
好在今夜的主持并没有出现差错,月梨的心也在一点一点的放下去,偶尔看一下谭逸安不经意间唇边露出一丝满意的笑
没想到学物理的也这么有主持天赋,月梨如是想。
此刻还有最后一个节目,最后的大戏,等这个节目完成,今晚的校庆才算是圆满落幕。并且这个节目是新闻系的节目,月梨也参与在内,所以接下来的报幕就是谭逸安一个人来做了。
月梨看了看一眼身旁的谭逸安,四目相对,目光中是对彼此的信任,月梨现在应该去等候室换衣服了,此刻的她完全相信谭逸安一个人能够撑得住这最后的时刻。
谭逸安对月梨做了个口型,小心。随后又是一笑。
小心,小心什么,月梨换上服装,脑海中确是刚刚谭逸安的那个口型。总感觉有什么事要发生,可是谭逸安怎么感觉都很奇怪,莫名的联想到昨晚谭逸安的突然出现和那个鬼,难道他是在暗示自己什么。
新闻系话剧《雷雨》,醇厚的声音响起,灯光一暗,众人都屏气凝神,期待着这部经典话剧的精彩表演。
月梨演的是蘩漪,那个很悲哀的女人,因为是节选的一段,所以戏份并不是很多,即使是节选还是有些长,好在观众们看的也都算入迷,都并无厌倦之意。
这段是蘩漪与鲁侍萍的对白,两个女人间的斗争,月梨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有些疯狂与悲凉。
灯光下月梨的头发有些乱,失去理智的对面前的“鲁侍萍”说:“你欠了我一笔债,你对我负着责任;你不能看见了新的世界,就一个人跑。”
正在这时突然聂耳剧场的灯全部都灭了,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啪声,一切只发生在一瞬间,在众观众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突然又看到了台上似乎像是起了闪电,一下下的闪着。
月梨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心中一惊,头顶的闪电本是最后结局的道具,是交给了谭逸安来操纵。月梨扭头看向谭逸安所站的方向,谭逸安此时已将那道具交给了另一个人,匆匆走向了外面。
一切只发生在几秒间,月梨立刻大笑了起来:“哈哈哈,鲁侍萍,这场雷雨你注定要败”那“鲁侍萍”也不傻立刻接了一句:“你个疯子” 话刚落灯又亮了起来,蘩漪那狰狞而变态的样子让观众冷吸一口气,观众觉着眼前的少女竟将蘩漪给演活了,一切都是如此的顺理成章,仿佛刚刚那黑暗只是剧情需要,月梨暗暗松了口气,又将台词说了回来。
蘩漪退下,月梨看向谭逸安,一个感激的眼神投过去,她知道后来那灯也是谭逸安弄亮的,如此少年,真是不可多得。月梨的眼中满是欣赏。同样的,谭逸安也为月梨刚刚的机智救场而感到意外,没想到那个看起来有些不在线的女孩,智商还是挺在线的。
月梨默默地退出了聂耳剧场,接下来不再有蘩漪的戏了,主持有谭逸安就够了。月梨穿了高跟鞋,即使步子很轻,依旧在地板上击打出哒哒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中异常清晰,总感觉今天的这些状况发生的很是凑巧,是巧合,还是有人刻意为之。
月梨坐在等候室的沙发上等待着林墨,将脖子上的项链摘下,今天晚上这项链亮了好几次,昨晚看到哥哥的时候也亮了,难道今天的事与哥哥有关?
真是个神奇的项链,不知道买下这项链究竟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麻烦,忽然想到今天谭逸安对自己说小心,是否与这项链有关呢?
哎呀,这究竟是个什么鬼东西,月梨有些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狠狠地盯着手中的项链,蓝色的星星躺在月梨的手中。忽然,蓝色星星光芒闪烁了一下,月梨睫毛轻颤却未有动作心中暗想,来了?
一阵冷风吹过,旁边突然多了一个人,月梨有些僵硬的扭过头看向旁边,手一抖差点将手中的项链丢出去:“哥,怎么又是你”
即使月梨对于哥哥的去世一直难以释怀,可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这会一个鬼坐在身边怎么都觉着不妥。
肖泽看着月梨笑了,伸手想要摸月梨的头,还未触碰却是直接穿过了月梨的头,肖泽眸中划过一丝失落,笑容凝固在脸上,又有几分懊悔。
月梨看着近在眼前得哥哥,心中深知人鬼殊途,却依旧感到心疼与不舍,她好想知道哥哥失踪的那些天发生了什么。
月泽舟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在月梨的耳朵里却是一些毫无意义的音节,据说人是听不到鬼话的,除非修为很高的道士或是打开采听官,肖泽的表情突然变的悲伤而又愤怒。
月梨看着哥哥,已经没有了刚刚的害怕,眼泪有些不受控制的落下,她听不懂哥哥在说什么,却能感受到哥哥的心情,也许这便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吧,不需要言语便心意相通。
月泽舟看到妹妹忽然流泪急切的想要为月梨擦干眼泪,无奈肖泽却像是空气一般什么都触碰不到抓不到。
你不知道你这样会伤害她的阳气吗,等候室门口突然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几分冷冽。
肖泽看到门口的谭逸安眼中闪过一道莫名的光芒,却是稍纵即逝难以捕捉,肖泽低下头,低垂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毫无血色的脸,看起来不仅无害还像一个到了错的孩子。
他是我哥哥,怎么会害我,月梨的语气中有几分怒意。
他不是你哥哥,现在的他是只鬼,没有了前世的情,只有前世的怨。谭逸安不看月梨只是看向肖泽。
只是一瞬间肖泽再次消失,等候室内陆续进来了许多人,月梨有些郁闷,这个谭逸安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
月梨没有等林墨,想必这家伙一定和男朋友在一起,刚刚和谭逸安闹不快,只好自己回去了。
我送你回去,不容拒绝的声音,谭逸安走到了欲独自离去的月梨身旁。
周围是同学们的小声议论声:“那个男生是今天的主持人吧,这么帅可惜有女朋友了啊”
月梨听到周围同学对她和谭逸安的议论心中有些不爽,但是想想自己好像也不吃亏。这个谭逸安,究竟怎样才是他的原本面貌,态度忽冷忽热,人也是而温润如玉,时而冷冽。
想不通,月梨摇了摇头。两人就这么并肩走在路上,月梨想问什么却又欲言又止,直到自己回到宿舍两人依旧一句话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