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篇!
已经五月底,申城的梅雨天气不渐收,几乎每天都在下雨。到处湿漉漉的,处处弥漫着潮乎乎的霉味。车来人往,从每个人眼中都能看到发霉的色彩。而每辆车却在洗得光而亮中迅速消耗着生命。
星期三下午,我在公司附近水电路上的‘咖啡馆’里请一位客户喝咖啡。当然还聊了些业务。约一个小时后,我们起身离开,快到门口时,突然听到一个词,我然回头寻声望去。每个人身上都有一个终身跟着自己而自己却用得很少的一个词,无论在什么样的场合听到这个词都会敏感,那就是名字!
我回身寻视一眼,方向应该是我刚刚座位的左后方。看去是三个相貌不俗的年轻人,但绝对不认识。
“怎么了,郗小姐!拉了什么东西了?”客户问。
“没有。”我说完转身就走。
这时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肆无忌惮的笑声,还夹着几声‘いい恥ずかしいよ(真丢脸)’
约一个星期后的中午,我接到一个陌生手机号码。
“你好,请问是哪位?”我的语气算是客气了。
“语气太生硬,业务是你这样做的嘛?要温柔,要让客户有亲切感!本少爷在水电路上的咖啡馆二楼的窗下。给你十分钟,快过来!”对方非常的年轻却有一种高高在上之感从手机里传递过来。
“你是哪位?有什么事…”还没等我问完,对方已经断线了。
这种电话我当然不会理会。
二个小时后,还是那个号码来电。
“说!”我没好气的接起电话。
“你是属蜗牛的,二个小时还没爬到!”对方语气中极其不悦。
听他这么一说,我可真想挂电话了。然而我忍住了, “说事?”
“哼,我想买二十万保险,立即给本少爷在眼前出现!”对方说完又把电话挂了。
我还想无视他,坐在办公桌前,心里却堵得慌。该死的男人,我到要看我属蜗牛你又会属什么?最主要的是我手里闲着无事,马上收拾一下公文包走出去。
咖啡馆在公司办公楼后面,要穿过两条马路,步行仅十多分钟。我一边上楼一边想,会不会是什么人在耍我?上了楼,环视一眼。此时刚过三点,正是喝下午茶时间。二楼座无虚席,在左窗下,果然那里有一位看面相有二十四五岁,穿着白色衬衫的男人正不耐烦的用修长的五指弹着桌面。
我走上前道:“锦添人寿的郗易。”
想来他是早看到我了,毕竟我是穿着黑色职业套装,还算醒目。但是,他只到这时才装着刚发现一样。眼中露出少许惊讶道:“你来啦?不像属蜗牛的倒像是属蚯蚓的,还真难请啊。坐吧!”
我还真不知道蜗牛与蚯蚓哪个跑得更快一点!对于他的不满神色我忍了。最近我发现自从我从事保险业务后变得有耐性了。坐了下来,看向对方:黑色短发根根冲天竖起,闪闪发亮却看不出油腻;锥形脸,肤白,看起来很有弹性;唇薄下巴尖;鼻梁直而挺;高额;眉毛却是修长的淡黄色。这是时尚?眼睛?丹凤眼,细而长,长得有点另类,这眼睛像什么?狐狸眼!对,绝对是一双狐狸眼。不管他是以什么语气说话,这双眼总是似笑非笑的盯着你。这双眼睛好像在哪见过?
“请问先生怎么称呼?“
“嗯,叫我帅哥白少吧,大家都这么叫的。虽然本少爷不喜欢但是谁让本少爷就是帅呢。”对方高傲的抬眼看我说
我不跟他废话,从公文包里拿出投保单与黑色水笔递到他面前说:“请填好信息。”
他伸出白暂修长的食指与中指夹起投保单。后倚在椅背上,侧头看了一眼,嘴角一扬,邪意顿生道:“这些都是个人隐私,怎么可能随便外泄,特别是对你呢。啧啧…这张不行,换一张。”对方说着斜视看着我。那种神色就像他是天上的神在看世上的蝼蛄一样。
我也仰起脸,低眼看着他说:“没那二十万就别打肿脸充胖子。有的人充得像,而你,在水里泡上十天也不像.”说完站起身,收起水笔提起公文包转身就走。这个人,从头到指甲,我看了都不舒服。莫名奇妙的不舒服,这种不舒服感似曾相识.
刚走到楼梯口,听到他大声叫道:“怎么,一次二十万还嫌低?你是不是把自己看得金贵了一点。”他的语气中透出讥讽,话音刚落。二楼上所有的人都转头看向我。
我并不介意他所说的话中另有深意.但是,他的态度让我很难接受。我又走回到桌边。放下公文包.探身伸手拉过他的衣襟,看着他那狐狸眼道:“你是谁?又想做什么?最好老实招来。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他鼻子微微一皱说:“就想气死你!”
他的话音刚落我抬起左拳,向他脸上袭来。当然,我并没有打算真打他,可是他却一脸轻松的抬肘挡开了。看着我眼色一冷道:“松开,本少爷的衣襟,不是谁都可以碰的!”
“我碰了那又如何?”我同样冷冷的回答。
“你来申城多久了?没听过本少爷的威名么!”狐狸眼中透出阴冷的狠意。让人从心底升起寒意。
“我管你是哪个垃圾筒里出来的垃圾!别惹我。”我说完松开手。提起公文包头也不回的走了。看着他我全身每个细胞都不舒服,说不上来为什么!下了楼,出了门,该死的雨还在下。天是不是漏了个洞没完没了了。我打开雨伞进入雨帘中。走了几步,我突然停下来转过身,完全是不自觉。不自觉得转身看向二楼那个拐角处正看到他也冷冷的站在窗前看着我。一双狐狸眼透过玻璃闪着妖异的光芒。我冷笑一声回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走。脑海中充满狐狸眼,狐狸眼?狐狸眼!突然全身一震,想起了他是谁?“是他!”我立马停步,仔细想了想。对,就是他。马上回身,登登登的跑上楼。此时,不知从哪里冒出一位长发美女坐在他身边与他亲亲我我。
我走了过去道:“你是‘香帅’?(见第六夜)”
他连眼皮都没抬。
“还有另外两个人呢?‘绯然’呢,‘欧几里德二世’呢?你回来了,他们是不是也平安出来了?”我的心中居然有焦急之意.
这时他才微微抬眼看着我说:“看来这梅雨进你脑子了!脑子里花梅花了!看到帅哥就犯花痴有这样搭讪的么!”
看来他是不会说了.但我肯定他就是‘香帅’,白色的衣服,一双狐狸眼。白色的衣服?又想到前几天在这里陪同客户喝咖啡正要离开时有人叫我的名字?三个人中好像也有白色衣服!
“告诉我前因后果,我愿意被你气死一次”我坐到他对面盯着他.
他微微一怔的看着我,继而大笑,笑得满脸生辉。然后在美女耳边说了一句什么,美女脸一红不情愿的起身离开。
“记住你说的话,别后悔!”他笑道。笑容中带着很大一部分玩弄之意。
“你说吧.”我想知道‘绯然’是不是平安无事了.
“我用过‘香帅’的网名参加了去年七月份的试胆之行。在你们离开后不久我也离开了。不知道你所说的什么‘绯然’‘欧几里德二世’下场如何!”他眼中闪过得意。
“你没有船怎么回来的?”
“方法当然多的是,但上一次我是与你们乘的是同一艘船。看到了你那狼狈之态。先你们上了岸。”他耸耸肩:“你想怎么死?”
“你认为洞里的那个宴会场景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你现在与当时的人还有联系么?”
“没有”
“你认为那个自称‘我是女鬼’的是什么人?真的是鬼么?”
“不知道”
“你对洞里看到的壁画有什么看法?”
“不知道”
“你认为那船是怎么回事?”
“不知道”
我突然灵光一闪,想到当时我在湖里洗澡遇到雾中黑影,后来有人发了暗器那黑影才离开的事,问:“那个在湖边打暗器的人是你?”
他耸肩,没承认也没否认!他居然知道我所说的事,想来是他了。
我起身又走开了。
“喂,你还没告诉我你想怎么死呢”他带着愉悦的笑意在后面叫道。
“那得看你的本事了。”说完我下了楼,心里舒服了好多。他活着,想来‘绯然’‘欧几里德二世’一定也在什么地方安然的活着吧。‘绯然’,如果我们再次相见,你是不是会告诉我,眉海路13的那个‘绯然’是不是也是你?如果是,你到底是什么人?
早早的下班后回到家,实在没什么事可做。安静下来的滋味又是痛彻心扉。我换了衣服就转车来到民汇广场,这个广场是申城发展最快最有名的标志之一。附近绿化非常好,商业,金融业也相对集中。在全国甚至全球都闻名遐迩。
广场绿化带中间有一幢三层名叫‘栖凤居’的小洋楼,这洋楼是旧时的遗留之物,属于洛可可式建筑风格。虽有文物价值但从外表看来确实够破旧。无论是政府还是有审美观的市民都很想把这个小建筑揉碎了用脚踹一踹,把他扔进历史。但是,洋楼的主人不让,谁也没办法。而这个主人正是‘心灵会’(一个以残疾人为经济来源的黑社会)的老大凤南。
‘栖凤居’内外是两重天。走进大门感觉完不一样。里面装潢是中西合并:大理石铺地,上面铺着一层黑色的意大利手工制作的蚕丝地毯。地毯细密柔软且发出金属般的光泽,上面绣的是耶稣‘救赎’图案,每个人物的表情细腻动人,十字架上的耶稣栩栩如生。看久了,你会觉得他的眼神在向你求救。我第一次进入这里时,看着这幅图不解。凤哥说:“你是不是觉得这里不应该放着‘救赎’图,这就是你的观点不对了。‘救赎’,只有踩在脚底才会让人有种心生苦难之感,如若高堂悬挂,那就成为景仰了”
客里的沙发,茶几等家具无一不是精品。墙上挂着数幅画,其中居说都是真迹,有元代画家方从义的《山阴云雪图》与《高亭图》及明代画家沈周的《庐山高图》等
“易小姐,你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从楼上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位不足三十岁,五官被一脸的络腮胡子遮去四官的男人。他是凤哥的左膀右臂,也是帮会坐在第二把交椅上的人物——顾云飞。
“凤哥不在?”
“他有点事外出了。你请自便,我也要出去一下。”顾云飞急匆匆离开说。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什么事也没有,你放心。”顾云飞说完匆匆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