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他离开，我一时不知道应不应该上去。凤哥不在，我上去也没什么意思。转身在沙发上坐下，想着还是去酒吧。刚欲离开，又从楼上下来几人，个个神色紧张，窃窃私语，看到我突然不说话了。

    “出事了？”我挡住他们去路问。

    “易小姐，你…请便吧。”

    “什么事!”我紧盯着他们心里非常不开心.

    “这个…凤老大交待过…”他为难的看向旁边的人.

    我也知道凤哥不让我参与他的圈子:“你别管,说就是了.”我更担心凤哥。

    “最近小刀会那些小瘪三一直在惹事，今晚五点左右他们带人到江源地下钱庄去砸场子。凤老大带人收拾他们去了。”

    “我也去.”

    “这个，易小姐，不好吧.凤老大说了不能让参与我们的事.其实也没什么大事.飞哥去了,不会有事的。这些小事我们见多了.”

    “你当没看到我就是了.”我是铁了心要跟去。凤哥的心灵会是以申城为中心，沿海几个大城市为点的帮会。以前也听凤哥偶尔提过小刀会，好像比心灵会大很多！

    江源地下钱庄是在浦杨区的一个商业区里.这里白天是正常人天地，晚上，是恶魔的天堂。

    走进一幢商场的地下通道。通道很窄，不足两人并行，而且灯光很暗，四周影影绰绰。

    “大家小心点。别着了道.”

    我跟在他们身后,越走到后面越热。走了约十来分钟才停下来。前面是对开的铁门此时关得很严实。从缝隙里透出一丝白色灯光。一人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动静，怎么办？”

    “打电话给强子，让他把门打开。”

    “可是，他关照过让我们不要过来的。”

    “来已经来了，你还想退回去。快打电话.”

    “不用了，我来试试.”我打断话题说。

    “易小姐，你要来硬的？”

    我没有回答，走到门前。两扇门虽然合得很紧，还是有两厘米的缝隙。我的匕首能从缝隙中插进去.我试了几次把里面的门闩给拔开了。

    刚欲推门，却被他们挡下.把我拉到他们的身后,他们伸手推开大门。

    眼前突然亮了起来。我忙半眯着双眼，愣了半秒才看清里面情形。这是个近三百平米的空间，中间有两盏水晶吊灯，把整个空间照得不见一丝黑暗。四面墙壁是简单的白色。地上有许多桌，椅，几，柜子的碎片，还有血迹。想来刚刚有过一番打拼.在屋子中间聚集着上百个手持刀棍的人，分成两派。见门突然开了，双方都眼神带刀的看过来。我的目光越过挡在我前面护着我的人向众人看去，双方人员中都有挂彩。

    “又来了后援？别寒碜的分批了，把所有的人都叫上吧。”对方洋洋得意的说

    “这是我们的地盘，爱来多少人来多少人。论不到你们这些小鬼头来指手划脚的”

    “你们地盘！那是昨天的事。”

    “怎么着…”

    双方彼此叫嚣,像拉歌一样。

    我想向凤哥身边走去.还没挪步，一晃身过来一人，却是顾云飞。他面露担忧的说：“凤哥让你马上回去！”

    “不回去。”

    “这是我们帮会的事，凤哥不让你搅进来。别让我们为难。快回去。”顾云飞神情焦急的说。

    “我不动手就是了，只看看.”我退了一步.

    顾玉飞焦急却无奈转身又走开。

    我站在最边上，斜眼看向中间。中间放着一张桌子。对立面各有一组沙发，凤哥坐在东边。他对面坐着的是位看起不只有二十六七岁的男人，眉目分明。他斜叼着香烟,低眼看着凤哥。在他面前的桌上却放着一台带着外挂摄像头的笔记本电脑。

    “凤南，是男人就爽快点.凭你们小小的心灵会想跟我们斗，那真不是不自量力来形容得了了。为了跟着你吃饭这些不容易的兄弟们着想。放手吧。要不然，他们连乞讨家伙都没了” 叼着香烟男人说。

    “乔超，我们心灵会怎么样那是我们的事，轮不到你们小刀会来说三道四.我说了，这个场子我是不会放手的”凤哥的气场远远的高于对方.

    “好，很好，今天这个场子要么灭了，要么归我们。”乔超十分肯定.

    他的话音刚落，他身后几十名兄弟摩拳擦掌。而我们这边的人也跃跃欲试。

    群殴我遇到过一次，只是当时的目的很单纯，没有像现在这样为的是赤裸裸的利。我不喜欢也不讨厌这种血雨腥风。看向对方,对方站在最边上的是个既高又胖的男人。他咧着嘴露出一口黄牙，手里拿着一根桌腿。向我示意一下，添了添嘴唇，一脸的淫笑。

    “有意思.”我无视他。仍然看向桌子两边。乔超身边还围着几个人，想来在帮会中他的地位很高,俗语说擒贼先擒王，只有把他们几个给放倒了才有说话权。

    乔超点了点头，他身后的一人抬手勾了一下食指。

    “打!”对方开始动了。

    上百人混战在一起。我一时没办法上前帮忙，因为双方的衣着没什么特殊标志.不像是球类比赛，一方是红衣，一方是蓝衣。那样可以认准了打。而现场人人都是便装。凤哥的人除了在‘栖凤居’常出现的那几个，别的我大多没见过。

    所以，若下错手可就是打中自己人了。

    “啊”

    “妈呀”

    “打”

    “灭了他们”喊声一片。把不大的空间里的空气一下子搞热了。

    而双方头们稳如泰山的坐着。护在他们身后的数人也面无表情的站着。大到国家，小到帮会，拼命的永远是小人物。

    我活动一下筋骨，要对付就对付头儿们。正当我要借乱冲向乔超等人时。一个黑影晃到我眼前，抬头看去，正是刚刚站在我对面的胖大个子。他带着贼笑说：“没人疼吧，让亲爷爷我今晚好好疼疼你。”轮起桌腿向我砸来。我闪身让过。没等他收回手臂，抬膝撞向他的腹部。把他撞开，然后转身飞脚，踢在他下颚处.在他连连后退之时，低身横扫过去，把他绊倒在地。我不急不忙的走过去，他欲起来可惜身子太胖不太灵活。没等他起来。我已走到他眼前。起脚没有一丝犹豫踹向他胸口。一脚，两脚，三脚…其间还有人想上来打扰我的兴趣，当然被我瞬间解决了，然后再回到胖子身边。继续踹他,刚开始他还会冲着我咒骂我十八代祖宗，渐渐的口吐鲜血,声音渐渐没了.双方什么时候停手的我都没注意。

    “住手！”顾云飞一把我抱了过去.

    我看了他一眼，若是不认识人我还是会把他踢飞的。想来我语气中透出淡淡的忧伤说：“他说他是我亲爷爷，我爷爷已经死了。所以，他也得死。”

    “别闹了.”顾云飞把我拉到边上安慰说：“易小姐，没事了。别让凤哥为难，我们不是闹着玩。现在还不能出人命。”

    “何必那么小心，把他们都干掉不就得了.”我无所谓，谁生谁死真的无所谓。

    “你…凤哥说了，要不你安静的呆在墙边。要不你马上回去”顾云飞总爱把凤哥抬出来。

    我退到墙边站着。‘爷爷么，’我真的很想他，他也是最疼我的。至从他过世以后，那个家就不再是家了。我虽然很想他，但是奇怪的是他的样子渐渐从我脑中淡去了。留给我的仅是温馨与爱。想着又难过起来。好一会才回过神来。这时听道乔超说：“这可是最大的恩赐了.凤南，我们少爷既然这么抬举你，我当然没话可说。但是,上一次与这次伤了的兄弟你打算怎么办？”

    “十条鱼（黄金）”凤哥说。

    “哼!”乔超轻哼一声，应该算是满意：“别再给我们灭了你们的借口。走!”说着起身离开。走过我面前没有停留，只是斜眼看了我一眼。眼中带有赤裸裸的厌恶。那个胖子是被四个人抬走的。不知是死是活。

    等他们都走光了。听得顾云飞担心的说：“凤哥，看情形不对呀，他们怎么会停手呢！”

    “怕他们不成，别管他们，你让人多盯着。”凤哥说完来到我面前，冷酷的说：“谁带她来的会规除理了！”

    “是我闲得无事跟踪来的.”我说。

    “你闲得无事?吃饭睡觉泡男人去，做什么不好,跑这里来。跟你说过多少遍了，不要被卷进来。你以为这这碗饭好吃呀！”凤哥怒气冲冲的挥舞着拳头,看他样子想是恨不得揍我一顿似的。

    我抬眼看着他，虽然他在怒吼我，我却不生气。这种感情很奇怪。就算是我亲大哥，他也没有这样吼过我.如果他这样吼我，我会不会也像这样平静？

    “散了吧。明天让人把场子重新装修一番。”他对身后的顾云飞等人说。又转头对我说：“走吧，戏都唱完了还不想走。”

    我悻悻的跟在他身后。

    他的车就停在路边。坐在车上，我转头看着窗外冷寂的霓虹灯，心里麻木的什么话都不想说。

    “想什么呢！”凤哥问

    “没什么”

    “没什么是什么，说出来。”他用一贯霸道的口吻问。

    “在这里，你听过白少这个人？”我被他逼得无奈才想起来问这个词

    车身猛然一颤停了下来。他满眼担心的看着我问：“郗易，你惹着他了？”

    “没有，只是听一个人提起.听他的口气，好像生活在这里的人都应该知道他一样。可是，我在这里生活几年了却不知道他。所以随便问问！”

    “那就好.”凤哥重新发动车子说：“少与那些无聊的人接触，所谓的白少黑少呀之类都不是什么好人。”

    他说得跟自己是好人似的。一个组成帮会，到处收集残疾人，让他们去乞讨，卖唱，偷窃等的好人。

    “白少指的是指申城四少中的一位。所谓的申城四少就是四个官，富，黑，红二代聚在一起的纨绔子弟。他们以斗钱斗女人为乐，当然都是最上流的闲人。你不需要知道，更不需要认识。离他们远远的，越远越好.听到没有！”凤哥的语气不允许我有半分置疑。

    我无所谓的算是答应他了又问：“那白少属于哪个二代？”

    “黑二代！”凤哥轻叹一声,若有所思的说：“四个人中数他最黑最危险而且最淫猥，离他远点。远到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连他的影子都别看到。听到吗.”

    “我长着耳朵了.”我没好气的说。

    “你…郗易,哥哥我给不了你什么大富大贵.但是,只要你像普通人一样工作,找个差不多的男人结婚生子.我可保你一世平安.现在的社会中,大富大贵是好事么…”我知道凤哥又开始唠叨了.真不知道他的那些手下是怎么受得了他的。我很想把耳朵捂起来.

    凤哥扫了我一眼摇头道:“算了，我先送你回去。我再次警告你，不许搅进这个圈子来，听到了没有！大声回答我.”

    “听到了。”我转头不搭理他。

    “哼！算了，去吃点夜宵吧。”凤哥狠狠瞪了我一眼，眼神绝对是那种恨铁不成钢。

    没办法，我不是铁，更不是钢。只是一根无根的草而已。而且，很多人与事，并不是说躲就躲得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