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想静观其变,看他能耍出什么花招出来。转念一想,还要到杨樟路丁靖路去看看是不是又有一场车祸。所以,我用匕首切开驾驶座后面的安全护拦。护栏是用那种似塑料做成的围栏。我的匕首可是削铁如泥的,何况是这种东西。我用匕首削下一块,拿起来研究一番后从窗口扔了出去。然后玩弄着匕首淡然的看着他说:“杨樟路,丁靖路。”开玩笑,他想抢劫我的先让我打劫一番再说。
此时对方转头看向我时,我才发现他的眼睛好小。他看着我的匕首先是一惊,再是疑惑,最后,他缓缓的把车停在了路边。摘下帽子,露出光秃秃脑袋。脸色微微一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早知道是您,本座就不跑这一趟了。”
他这话说得我愣住了。认识我?不…我绝对不认识他。他长得这么丑如果我见过,没道理不记得。我仔细打量着他,想确认一下.这一看又是一惊,他的相貌变了.肤色成酒红色;一头浓密的白发垂到肩上;白眉入鬓;眼睛小而明亮;酒糟鼻子;嘴巴一笑,开裂到耳际露出白森林的牙齿。他看着搔了搔白发说:“平日里懒于梳理,且没想到会见到您,污了您眼睛了,见谅!”
我内心震惊的程度让我的手中的匕首差一点握不住.但不能在敌人明显露短.我转过头看着前方,在消化刚刚看到的面容瞬间变化是怎么回事!易容?化妆?变魔术?或者是恢复了他本来面目!想不通.我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下,不管他是怎么变成这样的,先把眼前的问题解决了。他既然把我误认作了什么人。那么,就借机行事:“杨樟路丁靖路口.”
“好的.”他没有反对.开车子速度很快.
我余光看着他,在琢磨着他到底是什么人.想到他刚才的话好像认识我.我试探道:“我见过的人太多了,忘记你叫什么名字了。”意思是让他报个姓名出来。
“呵呵,您身份尊贵,不记得我们也是正常,正常。”声音中平淡无奇。
“你一直在这里开出租车吗?”
“偶尔。”
“听过地狱口上的死神吗?”我并没有抱什么希望,只是想多得些消息。
“您要去杨樟路丁靖路口是为这事。哈…让您见笑了.那是他们人类不对.一天十二个时辰,本座只占用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出来透透气散散心都不能如愿。开车从本座身上撞来压去的.有的人还会下来看一看说声对不起,而大多数人逃命一样跑掉。哼,您说,能不让本座发火么.所以…就跟着他们的车跑了几步。哈…但是本座没动手,是他们自己把自己吓死的。本座没有犯法的。”
一时我没有明白过来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想了再想,突然想到刚刚师姐大叫撞到人时的情景。看向他,试探的问:“那个白衣小孩的影子就是你?”
“让您见笑了.”
真的是他!小孩?我看着他虽然坐着但身形却对不能用小孩来形容.他有心跟我开玩笑,就和他玩下去.道:“你以那个的姿态突然出现,撞上也很正常。刚刚我不也撞上了。而且,我下车看了看。如果没死,我还想回压几次呢。”
“呵…这个…真的不知道是您…见笑了,见笑了!”他有些尴尬的笑道。
“刚刚开车的人是我,你不会针对另外一个开车的人吧!”我想到师姐把车疯了一样开出去.
“怎么会呢,本座不是在您身边么!”
他的意思是还是想吓我或是杀我的.我看着他,他的相貌怪异.隐约觉得他说的话是实话,只是我听不懂而已. “你是什么生物?”刚才他开口说你们人类。想来它应该不是人类喽。又想到鬼院里的那个熊人也喜欢用‘你们人类’!
“哎?”他一怔,“呵呵…”的没有回答.
我扬了扬匕首说:“你又怎么识我的?”
“原来您是这个意思呀.”他恍然大悟道:“拿着子母剑行走的人,谁不认识!”他笑得真像见到熟人一样。
‘子母剑?’难道是指我的匕首?这可是第一次听说。当年爷爷给我时,只说是传家宝。我翻看着匕首,上面的纹路我再熟悉不过了。但,我从来不知它还有名字?
“原来你是认识它呀!”我抬了抬匕首,对他的脸示意了一下。
“您千万别开玩笑!”他抬手挡着匕首说。在他说话间,眼中有寒光闪现,虽然是转瞬即逝。但是我还是感到一阵刺骨寒意让我的身体僵硬了几秒。能发出这等寒意目光的人身手一定了不得。如果我与他硬拼上,谁死谁手还指不定呢! 虽然他好像怕我的匕首,但是,不管武器多强,身手跟不上也是可悲的事。
这时车子停到杨樟路丁靖路口。没有看到警戒线,想来没有交通事故。我没有下车而是问:“三天前零辰,我有一个朋?”我本想说朋友,却猛然停住了。朋友么?我与她么!这个词对于我来说太奢侈了:“认识的一个女孩子开车在这路口出事了,她到现在还昏迷不醒,是你所为吧!”
“是!她撞倒本座,虽然下车了,但态度不够诚肯。但是,本座想给她一个机会,收她做个侍灯人。她却死活不愿意。真是个倔强孩子。”对方有些惋惜的说。
“侍灯人?”这个我又不解了。蓝薇明明在医院里昏迷不醒的躺着呢。
“她是个蛮特别的小姑娘。我很喜欢她。”
“什么是侍灯人?”这才是我想问的问题。
他看了我一眼,眼中闪过丝丝无奈。却没打算回答。
“你是用了什么方法让她把车开得那么快?”我的思维跳跃得很快。
“本座只是推着她的车子跑几步而已。”
原来是这样。想来他所说的跑几步,速度应该是极快的。如果有他推着车子再加上车子原有的速度。那真不是平进时的蓝薇了。
“我可不管你用什么方法,让她马上醒过来。”我冷眼看向他,既然他说想收蓝薇为侍灯人,暂不管他说的是真是假。把话先摞在这里为好。
他又皱了皱眉,面露不解之色的看了我一眼,好一会才点点头说:“既然您这么说,本座照做就是了。”
“好了,送我到东浦大道。”我说。此时的我莫名的对他的话产生信任感。而且,现在已经过了一点了。不管他是好人还是坏人,至少今晚结束了。
“好,您会付车钱吗?”他笑着问。
“你看我身上像有钱吗!”我白了他一眼。
“呵…”他发动车向东浦大道而来。一路虽然没人说话,但气氛并不觉得特别尴尬。他嘴裂得很大,但笑起来并不讨厌。
到我住的楼下,我下了车说了一声:“谢了!”
他头也不回的道:“您可是个最特别的郗家人.”说完开车急速离开。
看着他车消失在路口,我还没反应过来。从头到尾,我可没有告诉他我姓什么?他是怎么知道的?他到底是什么人或是什么东西?
第二天,去看蓝薇,她居然醒了.她的病房内挤满了人,大家都面露喜色.我只在门口站了站,就往回走,没出院门却碰到滕黄。他辟头就说:“我正找你呢.请吧,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
我也有问题想问他。
今天天气不错,梅雨终于结束了.久违的阳光带着惭愧的心情把多日来欠下的活不遗余力的补上。刚早上九点,热得没人想走出空调屋。我跟着他到医院外面,在草坪边上的条椅上坐下。
“昨晚上我刚回来,就接到了蓝薇与沈绿荷的事!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时我才知道师姐全名叫沈绿荷!
“沈绿荷呢?”
滕黄面色凝重,好一会才说:“在重症监护室!”
“受伤了?”我一点也不意外,以她那种车速开出去,不出事的机率太小.
“是,伤得不轻.交警队在高架往杨樟路的出口处拦住她的时候,她的车速达到二百一,整个人神志不清。万幸的是当时路上车不多,她的驾驶技术一向很好,就算神志不清,也没有造成其它的事故。在她车上发现了你的指纹和手机。而且当时是有人报警说有凶杀案才出警的,那个报警就是你吧”滕黄盯着我,眼神中没有怀疑也没有信任。
“我可以去看看她吗?”
“不可以.”
“被隔离了?想来不是因为伤吧!”我总算从他的话里听出了什么.师姐神志不清!想来是吓得.
“郗易,我真诚的希望你能把前因后果,一字不漏的说出来。这样对谁都有好处”滕黄双手环抱着坚决的说.
“可以,我可以按你的要求说出来,但是.”我语音一转:“你得把眉海路13号后来发生的事一字不漏告诉我。”
他横了我一眼.忍了好久才说:“你胆子真够大的,我可是警务人员.和我谈条件你认为合适吗?单凭沈绿荷车上有你的手机和指纹我就可以把你拉到局子里住几天.”
“我闲着也是闲着,到里面去看看,学习学习别人的经验也不错.”我无所谓道.
我和他相互看着对方,谁也不想让步。
“哼,我告诉你就是了,至于你信不信那是你的事。”他居然松口了,虽然我很开心,但总觉得他不是因为我的话而松口的:“你认为那三个人是什么人?”
“不知道。”
“当时我带人赶到时.”滕黄目光延伸而去,回到了当时情景。
十几警员个个持枪以待,探照灯照亮整片区域。看清光区内有五个人。滕黄走了上前,看到蓝薇站在一个全身赤裸,面相俊秀的男人身边。沈绿荷在察看躺在地上人(我)的伤势。赤裸男人也就算了.可是站在他身旁的两个…穿的貌似皮毛制的衣服,但是怎么看都不是衣服. 而面相更是头小,发少,有着尖尖的耳朵.高个子的还有一双红色眼睛,无论怎么看都很怪异。不像是个人。
“滕队,快把她送进医院,若迟了怕来不及了。” 沈绿荷冲着滕黄急切道。
滕黄看了一眼她,让人上前把人(我)抬走。
这时赤裸男人开口道:“他就是你们的老大?”纯正的普通话。
蓝薇点了点头,一脸崇拜的看着他说:“回王子的话,他是我的队长。王子,我刚刚问的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呢?”
“小王白玉.他们俩是我的侍灯人.还有几个问题不能说,最后一个问题得看你的老大让不让你知道。”他看向滕黄,眼中的意味深长.
“蓝薇,你们俩先退一边去。”滕黄严肃的说。现场十分诡异,他不得不小心.
蓝薇看向沈绿荷,无奈的退到围墙边。滕黄又让其它队员退得远一点。然后才把目光锁向男人问:“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到底是什么…人?”
“小王白玉,白鼠族.以前这一片是我的家.你们人类在这里欲开辟建房,我不乐意.后来,来了个…”说到这里,他语气一顿,眼神中充满了温柔说:“她把本王子骗到这里且加了八卦封印图阵,以此威逼我族人离开。他们被逼无奈只好离开此地.当时她下的封印有五十年时效.但是,因为当时建房时地基选得不对,基础又用了劣质材料,使得江水倒灌.本王子又被困其中出不来.所以,他们俩才急得乱投医,用了极端的手法引得你们注意以此来帮忙.由此引起的种种误会请多多谅解。”
“八卦封印图阵?”滕黄十分不解.
“一种阵法,说了你也不懂。”
“那三名失踪的人呢?”
“放心吧,不会伤害他们的.现在,他们就在那边的墙头下面.”白玉指了指两个侍灯人跳下来时的围墙.
他的声音刚落,就有两名警员过去看了.
“你们的电话到底是怎么打出去的?”从一个已经停了的房间里打出电话.这可是神技.
“哈…这个么,我们不借助东西也可以与你们通话,之所以选择用已停的固定电话报警是想引起你的注意罢了.还有别的问题么,若没有,本王子得回去了。他们俩伤得也不轻。”他看了一眼高个子。他全身已被血染红大半。矮个子胸前也是血迹斑斑:“作为答谢你们营救的谢礼,我可以让她们俩忘记今晚的事。不过。这也得征得你这个老大的同意才行。”
“忘记今晚的事?真的能么?仅限今晚的。”滕黄不相信。他在为这个案子如何结案而发愁。
“当然,相信本王子。”他说完向蓝薇他们招招手,
蓝薇一脸开心,而沈绿荷则带着少许的戒备。男人只是看着她俩念了些什么,然后她们俩就倒了下去。
“你把她们怎么了?”滕黄看着她们俩倒下了有些急了。
“没事,她们只是中了‘眠中封’,这件事情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在她俩醒来之前告诉她们就行了。”男人说完带着另两个消失了,就是滕黄眼前消失了。本来滕黄还想把他们带回警局审问一番的.
“这就是全过程”滕黄收回思绪淡淡的说。
“白鼠族?是鬼?妖?还是魔?”我摇头冷笑.莫非白鼠族是什么我国又多出来的一个少数民族?若不是,是妖?世上真的有妖吗?又想到刚遇到的长相丑陋的男人.
“不管他们是什么我只把他们当人看。因为我是警察。我是学唯物主义长大的!”滕黄果断的说.
“是么.那么我们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我说完起身欲走
“郗易,你还没说她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不是只信唯物主义么,”
“信仰什么与听你说什么没关系,你把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滕黄说。
我看着他那坚定的神色。又坐了下来把事情的从头到尾说了一遍。
“沈绿荷现在的症状是什么?”我极认真的问
“害怕一切,嘴里不停的念道‘死神来了’”滕黄脸色十分不好看,蓝薇,沈绿荷都是他的手下.两人同时因为怪异事件而出事.
“死神来了!”我不解了.‘死神’不就是那个红脸人么?他一直跟我在一起.难道他不是制造杨樟路丁靖路口事故的主犯?他骗了我?为什么骗我。
两个星期后,蓝薇出院了。第二天,她就跑我家来。
她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这不像往日的她。
“有事就说?”她的沉默让我想把她踢出去。
“谢谢,我还是没看错你。”蓝薇莫名奇妙的来这么一句。
“你指的是什么”
“是你救了我啊。我这人恩怨是分明的。”蓝薇肯定道。
“真不懂你说什么。”搞是我一头水雾。
“我一直在做梦,梦得很真实。一个红面老怪让我做他的侍灯人,我不愿意,他让我好好考虑,把我关在一个很黑的地方。我想方设法的逃跑,却怎么也跑不出那个地方。我急得一点办法也没有。过了好久,那个老怪又现了。嘴里念道‘可恶,那个姓郗的居然敢威胁本座,可恶。’他又对我说‘算你狠,认识一个恶角色。今天就放你一马。’然后他就把我放了。我临出门时看到他也在收拾东西,我问他,‘你不会想跟我一起走吧’。他瞪了我一眼说‘再不走,本座就强制收留你。’吓得我调头就跑。一跑,我就醒了。但是梦中的一切,历历在目。我认识的朋友中只有你一个人姓郗。所以,是你救了我。
“无聊!”她说的红面老怪与我遇到的红脸老头是对得上号的。只是,好些东西我还弄不明白罢了。
“只是师姐的事有些遗憾。但是,她总有一天会好的,一定会好起来的。”蓝薇淡淡的说
提到沈绿荷,我也想不明白,她到底看到了什么?死神!她不是一直想见死神嘛,为什么又怕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