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维一恰逢没课,于是便到人医去看望爷爷。
“爷爷,今天感觉如何?”维一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削着苹果,再用到把苹果切成一小块一小块,双手捧着果盘,递到顾老爷子面前。
“没事没事,在医院有王妈照顾我,小五也经常过来,你要是学业紧张,不要老是过来。过几天我都要出院了。”顾爷爷笑呵呵地,嘴上虽说不用她来,但看到维一还是很高兴。
“我今天刚好没什么课,就过来看看您。”
维一聊着学校发生的趣事,逗得顾老爷子哈哈大笑。连王妈也说:“一一小姐一来,老爷就很开心。”
维一在病房待了会儿,看着爷爷喝了汤,也吃了药,暂时也没什么事,便也离开了。
从爷爷那儿出来,维一想着好久没见过顾淮,便想着去他办公室找他,恰巧顾淮去查房了,办公室空无一人,维一在顾淮的办公椅上坐了会儿,顾淮的办公桌很整洁,可能当医生都有些洁癖吧,整个办公室几乎一尘不染,明亮而干净。而后又起身帮顾淮洗了杯子,倒了一杯热茶,放在办公桌上,想着待会顾淮回来刚好可以喝。
本来想坐在他办公桌上等他,又怕如果不是顾淮先到,而是别人,怕被人看到。于是就到顾淮平时休息的小里间等他,没想到等着等着居然睡着了,睡了不到几分钟就模模糊糊听到外面有说话的声音,维一揉了揉眼睛,刚想起身出去找顾淮,便听到一个女声。
“顾淮,为什么?为什么你要这样对我?”米夏的语气有些冲,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他却一直对她很冷淡,她都追他追到医院,和同个地方给你工作了,居然他还是这样对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着了什么魔,硬是穷追不舍。
维一听到后也不怎么在意,想着等外面的人走了之后再出去吧,于是坐起身,双脚晃啊晃,一手拿起桌边的水,一边喝着一边想着外面的人赶紧走,她好出去。
米夏边说边无意识地瞥到里间,居然看到有一抹影子,直觉里面有人,于是便故意说道,“我们那天晚上明明那么快乐,而现在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话音刚落,就听见里间“砰”的一声巨响,顾淮反应过来,瞬间往里间冲过去,看到维一一脸委屈的看着他,“阿淮…”维一一看到顾淮有些紧张。
顾淮看到地上破碎的玻璃杯,一片狼藉,而维一好好地坐在床上,人没事,也松了一口气,“等我。”轻轻对维一说,转而转身出去对着米夏。
“米夏,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现在我请你出去,我还有事,没有空理你。”
米夏刚想跟进去看看里面的人到底是谁,却被顾淮拦了下来,他还想赶她走,米夏心里冷笑,眼睛却紧盯着顾淮:“里面藏了什么人?”
“不关你事,请你走。”顾淮有些焦急地抓住米夏的手臂,他不想让维一看到米夏。
“哼!”米夏有些懊恼,本来还想趁他不备硬闯进去,但又转念一想,“那既然你忙,我就不再打扰你了。”说完径直打开门故意潇洒地往门口走去,顾淮还想着米夏怎么突然态度转变得那么快,却没想到米夏又很快回过头,眼睛却是冲着里间,声音不大,“那我今晚在酒店等你哦,不见不散哦。”语气有些暧昧,说完‘啪’地一声,故意很大声的摔门而去。
顾淮倒是没怎么理会米夏刚刚说的话,走过去把办公室的门锁好,而后走到里间,看到维一坐在床边,眼神放空,正望着一处发呆,连他进来都没察觉,双手撑着床沿,双腿在床边无意识地晃着,顾淮知道她准是心里有事儿,从小到大,维一心里一有事儿就紧张得坐着的时候双脚会乱晃。
“一一,你怎么来了”顾淮对她笑了笑轻声说道。
维一这才反应过来,对着顾淮抱歉地笑了笑,“对不起阿淮,我摔了你的杯子。”说完跳下床,刚想蹲下去收拾,却被顾淮抓住手臂,顾淮的手心有些凉。“我来,你坐着。”
维一便继续坐在床边,看着顾淮从外面拿来了废报纸,铺在地上,然后把碎玻璃一块一块小心翼翼地捡到报纸上,“你今晚还有事?”维一刚刚是听到米夏的话了,当听到那个女人说要在酒店等顾淮,心里很是在意,又有些紧张,想问却又不敢,但终究还是问了。
“嗯,今晚我们同学聚会。”
“哦。”听到这维一这才松了一口气,刚刚听到那个女人说话时的不安这才消散了不少,她还以为顾淮要跟那个女人去开房,想到这维一觉得自己的思想实在太肮脏了,又误会了顾淮。她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看着顾淮蹲下去的背影,顾淮穿着还未来得及脱下的白大褂,蹲在地上,白大褂也拖在地上,维一很喜欢看他穿白大褂,有种禁欲的气息。
“你今天怎么来了,”顾淮把捡起的碎玻璃小心用报纸包好,扔到垃圾桶里,又重新拿了个杯子,帮维一倒了一杯水,递给她。
“嗯,下午没课,我来看看爷爷,然后就顺便过来你这里了,没想到等你等到竟然睡着了。”维一有些腼腆。
“顾医生,顾医生,14床的病人醒了。”顾淮放在口袋里的对讲机突然响起。
“好的,我马上过去。”顾淮拿起对讲机。
“一一你先回去吧,我还有事,你自己小心点。”用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维一发现顾淮很喜欢揉她的头发,几乎每次说完话都会揉一下她的头发,像是在摸宠物?
维一望着顾淮,“嗯。你有事就先去忙吧,不用照顾我,我自己会回学校的。”
“那你回到学校跟我说一下,我走了。”说完顾淮便走了,顾淮不得不承认现在对维一越来越在意,他不想米夏出现在维一面前,更不想米夏在她面前乱说话,让她误会。但想起他们之间“叔侄”的关系还是有些苦恼。
一边走一边竟想起5年前无意间确认的事:那年母亲病重,急需用血,家里几个兄弟姐妹都去验了血型,连顾老爷子也跟着检验,看是否能与顾老太太的血型匹配,本来维一的爸爸顾净就不是顾老太太亲生的,所以也没有必要验血型,但其实顾家其他几个兄妹还是有些在意大哥是否真是像父亲说的那样是样子而非亲生,于是几人商量也撺掇着大哥顾净让他也去验一下是否匹配。
后来所幸二哥顾盛第一个便匹配了,但当时大家都顾着顾老太太的病,便也没再去注意大哥顾净的血型,之后久了便也忘了。于是当时的报告都被家里唯一学医的顾淮收了起来,学医的本能让他过后仔细地查看了亲人们的血型,发现大哥顾净的血型确实与父母中任何一个人都不匹配,而后本着严谨的态度,顾淮又验了父亲与大哥的DNA,结果也是不符的,大哥果然只是父亲的养子。但是大哥的身世始终是一个谜,父亲也从未说起大哥的身世
“顾医生,你总算来了。”护士七月站在病房门口焦急地等待着顾淮,看到他来了,帮他开了门,自己也紧跟上去。
“病人醒来后心率多少?意识清不清楚?病人醒来后自我感觉如何?”顾淮下意识地问七月各种常规问题。
之后一段时间顾淮都是各种忙碌。而办公室的维一稍稍整理了一下之后也便离开了,只是她踏出办公室后,后面却跟着一直在门口等她的米夏。
米夏一看到维一从顾淮办公室出来,心里有些嫉妒,看着维一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看起来年纪应该很小,原来顾淮喜欢这种,米夏误以为维一是顾淮的女朋友,便下意识跟上她。
直到维一走出医院大门后,米夏怕她坐车走了,赶紧上前拍了拍维一的肩膀。
当维一转过身去,看到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但又一时忘了她在哪里见过。
“你好,我叫米夏,是顾淮的同学。”
“啊?”维一这才想起来,米夏,那个遇见说追了顾淮好久的师姐。维一其实不想搭理她,但骨子里的教养却不允许她这么做,只好勉强答道:“你好,我叫顾维一。”
“你是顾家人?”米夏有些诧异。
“是,怎么?你找我有事?”维一语气有些冷淡,还在想着要怎么脱身。
“你是顾淮的妹妹?”
“不是。”
“那是?”
“关你什么事?”维一有些厌烦她不停的问着。
“呵,”米夏没想到小姑娘对她的语气充满了敌意。
便想逗逗她,“顾维一,我是顾淮的女朋友,你这么对我,好吗?我可是会跟顾淮告状的。”
“你胡说!”维一有些生气,根本就不想搭理她,也不想继续和她说下去,直接走了。
一路上维一有些生气,边走还边刚想拿出手机和梦梵打电话,没想到一拿出来,那边梦梵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梦梵。”维一接了电话。
“维一,你在哪里?快点回来!有急事!”电话里梦梵的声音很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