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跪着的两个人,听见了这五个字也跟衙役的表情一模一样,脸上全部都是惊讶,当然更多的是畏惧。
谁能想到这个穿着布衣的年轻人是整个京城权力的巅峰,护国府最器重的大公子。
最绝望的莫不过那个衙役,如果不是那面令牌,他怎么也不会相信。
不过他心中最多的还是恐惧,地牢不是天牢,这个地方进去后,就等于是死刑了,没有几个人能从里面活着出来。
“大人,大人大人”他一个劲的磕头,想给自己求求情。
“你们两个还不动手?”张旬语气慢慢变得低沉了起来。
“是!”两个人一人一只手的把那个衙役拖了下去,不管那个衙役怎么叫喊,年轻人的表情也是那般,一变不变。
“陈衡,你如何。”看着他们越走越远,陈旬就半跪在地上,小心翼翼得把倒地的书生慢慢扶起。
不过陈旬的手臂一碰到书生的胳膊,他就叫出来声,陈旬的神色立马变得紧张了起来问他道“是不是弄疼你了?”
书生整理完自己散落的书本,看见了在旁边关心的陈旬说道。“少爷”
“先回宅邸吧。”看到书生这样,陈旬的心绪莫名烦躁了几分,这是他的陪读书生,一起从小长大,说是兄弟之情也不为过,只不过书生性情淡然,从不征求名利。
“少爷,那个衙役他”书生断断续续得说着,陈旬让他闭上了嘴巴。
“他被我关到地牢了。”陈旬冷淡得说道。
“啊?那也不至于”书生苍白的脸上竟然有些不忍之意。
“你这人,他可是把你打了啊,况且你是我护国府的人,怎么可以让一个下人给欺负了。”陈旬站起身来,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有点无奈得说。
“各位百姓,今日之事多有抱歉,今日进城就不必那么繁琐了,做一个简单的登记就好了,当做是我对你们的补偿。”
陈旬站在门口慢慢开口道,他这句话话音刚落,人群中立马就开心了起来。要知道平日里进城都要给这些衙役一些什么小东西,顾名思义为进城费,实际上全部都被那些衙役剥削了。
更有不甚者,家中好看的女性都会被一些惨无人道的衙役带到家中做奴。
“少爷,您回来了。”在陈旬说完这句话之后,一个穿着华服,两鬓双白的老人慈眉善目得从城中出来,后台还跟着一大堆的人马,显然是来接陈旬的。
“古叔,您来的真好,陈衡身上有伤,您带他先回到府中吧。”看到华服老人来了之后,陈旬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丰富了起来,比起刚刚那个毫无血性的脸,现在更是多了一份笑容。
“衡公子?他这是”看到旁边伤痕累累的书生,华服老人有些惊讶得说道,虽然书生只是一个陪读书生,但是在陈旬心中的分量可不低啊,以后可能是一个心腹。
“一个衙役打伤的,就是我刚送进去的那个,不许让他活着出来。”陈旬没让书生听到这句话,偷偷在走到华服老人的耳朵旁边,悄悄地说。
而书生因为没有刚刚找书时候的疯狂劲,身上的疼痛也随之而来布满了他整个身体,把他疼的晕了过去,陈旬的反应极快,看到他要倒下后马上把他扶正了身体。
华服老人立马吩咐后面的下人把书生小心翼翼得抬到马车上。
“少爷您这是去哪?”处理完了书生的事情,陈旬不打算跟着华服老人走。
“我要去见几人,您先回去把。”陈旬说道。
“是。”华服老人微微鞠躬,目送着陈旬越走越远。
许灏把这一幕全部都看在了眼里,他觉得陈旬是一个好人,比起那些大官来说,他更能体恤民情。
如果他是个皇帝的话,大概是一个明君。
许灏这样想到,不过他又想,他此生大概再也见不到这人了,因为他是护国府的工资,而许灏只是一个猎人,两个人的交集也只有今日这一幕罢了。
他去城门下登记了一下自己的姓名,还让几个士兵搜了身,确认没有什么问题了之后再把他放了进去。
城中的景象果然同外边不一样,一片繁华。
所有小贩的吆喝声融成了一起,起起伏伏的,还有几许成对的儿童,扎着小辫子手中转动着风车在人群中飞快得穿梭着。
也有画着胭脂的女子,停驻在旁边的首饰店上,看着店铺摆着的小玩意,偶尔还会伸出手来将它们别在自己的云鬓上。
许灏看着条中间有着一颗绿宝石的项链,那颜色在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的耀眼,颜色纯净得如同陆夕的那双眼睛。
“她戴一定很好看吧。”许灏在心中默默地想着,不过这条看上去就价格不菲的样子,他身上只有一条鹿皮,还要卖了换钱给王妈买新衣,根本负担不起。
不过就算买不起,他也在小摊上驻留了好一会儿,直到再也没有女子站在边上。
“这位客人,您要买些什么。”一个跟王妈差不了多少岁数的耄耋老人,收拾着摊上的首饰们,含笑着问道许灏说。
“我就随便看看”许灏尴尬得笑了笑,他很中意那条绿色的项链。
“你是不是要给家中的媳妇买点东西啊。”耄耋老人语气缓缓的,没有商人一般的精明,好像就是一个普通人。
“我这儿的东西啊,都很便宜的。”老人说道,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来过。
“那条绿色的项链多少银子。”许灏把步子挪了挪,更靠近了小铺子。
“你说这条?”老人有些惊讶得说道。
“是的。”许灏心中有些忐忑,就算再便宜他也没钱买。
“这条项链很好看吧。”那个老妇人把项链用手举了起来,举过了头顶,阳光立马透过了绿宝石折射出一道绿光在老妇人苍老的脸上。
“这是先帝的华妃戴过的,只不过每一任戴过它的女子,都苍老得很快,你还想要吗?”老妇人喃喃得开口道。
“这是诅咒,今日就赠与你好了。”老妇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许灏的面前,把那条项链交到了他的手中。
“这这不需要银子吗?”许灏不知道老人是何意思,在他看来这家小铺子中最珍贵的就是这条项链,老妇人居然无缘无故的送给了他。
“你的妻子一定会很喜欢。”老妇人笑着,她的这一举一动好像对她而言是一件多么微不足道的事。
“宝赠有缘人,小伙子就莫要还给老身了。”老妇人又回到了自己原来站的位置上,嘴巴慢慢开口说道。
手中摸着那条项链,确实有点不舍得放手,不过他不是这种随便拿人东西的人,更何况是这个一点都不认识的老妇人。
正准备开口说的时候,老妇人突然打断了。“带着它走吧,就当我送你的礼物。”
她眯着的眼睛这时候突然睁开了,老妇人的眼睛中没有普通老人的浑浊,而是同刚出生的婴儿一样清澈。
“谢谢您。”是人总带着一点私心,免费的东西不要才是愚蠢的,许灏也很淡然的收下了。
他只觉得陆夕带上后肯定会很合适。
“走吧走吧,别扰老身继续做生意了。”老妇人的眼睛又眯了回去,两只手摆了摆催促着许灏说。
许灏把那条项链装进了自己的衣袖口中,紧紧得保护着,生怕它会丢。
看着许灏越走越远的步子,老妇人的眼睛突然睁开了一条缝,嘴巴里悠悠说。“你与他结下的因,那我也同他结下,不管多少岁月过去了,我都不会放过你的。”
许灏离开了那个店铺,心中多的还是想着那个奇怪的老夫人为何把那么贵重的东西给了他,或许真的同她说的一般,他与这条项链有缘吧。
想到这里许灏不由得在心头无语了一下。
他寻找着布料店,因为鹿皮只有布料店会收,其他地方肯定没有他们给的价格高。
但是京城很大,他又没有来过几次,反复迷路了一条街之后,才找到一家布料店,奇怪的是这家店的客人并不是很多。
掌柜的看见许灏进了他们的店门,就挤出商人独有的那个笑容看着许灏,嘴巴上说“客官您要买些什么?”
“我是来卖东西的。”许灏也笑了笑,把手中拿着的鹿皮放到了掌柜的面前。
掌柜的手抚摸了一下鹿皮,脸上的笑容一点也没有弱。
“这皮质地有够好的。”他继续说道。
“您看能给多少银子?”许灏问道,那只鹿的皮确实是难得一见的极品,毛发中一点杂色也没有。
“给您十两银子吧?”掌柜说这句话有点让许灏吃惊,他原本以为能卖到七八两就已经足够了,没想到掌柜居然打算给他十两。
“是这样的,我家小女独爱鹿皮,所以给您高价,更何况一身她肯定会喜欢的。”掌柜看到许灏吃惊的表情说道。
“那您可以给我裁一段衣料吗?在那十两银子中扣。”许灏说。
“当然没问题。”掌柜应该是个好人,许灏在他的笑容中感受不到虚伪。
“小二,带这客官去挑料子。”掌柜大声得喊道,从店内出来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献媚得朝着许灏笑着。
“好嘞,客官您跟我来。”小儿说。
“可以给这位客官挑十两银子内的衣料。”掌柜得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