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白羽拖着两条废腿,在小翠等侍女的搀扶下走进了婚房。红光充斥的屋子里,竟有这番风情:方白羽手里拿着鸡腿,嘴里喝着小酒,小红捶腿,小翠捏肩,其他侍女各司其职,有擦嘴的,有扇扇子的,有看他发呆的……
总之,这完全是五星级的待遇,帝王般的享受。不过,方白羽却快乐不起来。今日随便逛了逛山庄,简直比得上他十几年走过的路了,所见所闻更是震晕了他的人生观。
方白羽搓了搓油乎乎的双手,嘴里唏嘘不已,“为什么当一切都触手可及的时候,我反而不快乐了?”
“少主啊,您不是不快乐,依我看,您只是还未从过去的生活中反应过来呢!”
小红笑脸盈盈的捶着腿,一双小手像雨珠打鼓似的,“要我说啊,现在谁不羡慕您的生活,小红都眼红着呢。”
“是啊少主,您这番际遇,可谓山重水复,柳暗花明,简直就是匹夫的逆袭啊!”
小翠玲珑巧手地捏了捏肩,身子几乎贴到方白羽的后背,娇声道,“少主需要什么样的婢女?不知小翠合不合您的心意呢?”
其他侍女眼神一交流,纷纷会意,你一言我一语的说开了,房间里霎时莺莺燕燕,清香盈鼻。方白羽心神一荡,这怎一个爽字了得!
正要满口答应下来,这时候屋外传来一段声音,“少主啊,歇息好了么?老庄主紧急召您过去呢!”
刘一锅在房门外听了大半天,心里早就爬满了蚂蚁,表情更是明灭不定,简直一言难尽!
“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多少风流浪子前赴后继孜孜追求,还不就是为了达到这种境界?这是怎么的手段与智慧?需要多么大的勇气以及毅力?我自认我做不到,所以我是人下人,而少爷做到了,所以他是人上人。不过,我倒是萌生了一个理想,那就是紧紧跟随少爷的脚步,嗯,不抛弃不放弃,只要我能学到一招半式,呵呵,呵呵……”刘一锅这样想着,在门口呵呵傻笑。
方白羽风一般冲了出来,恨恨地站在他跟前,咬牙切齿道,“你不是说老庄主找我么?还杵在这做什么?带路啊!”
刘一锅如梦初醒,“啊…遵命!”
……
刘一锅领着方白羽在一座造型奇特的阁楼跟前停了下来,随后低声说道,“少爷,这就是剑阁,是我万剑山庄的一处重地,高阶功法武技尽在其中,呵呵,小人身份卑微,只能领您到此处了。老庄主就在阁内,您进去吧。”
方白羽点了点头,不过他并没有立马进去,反而细细打量起来。这剑阁很高很大,共九层,最下面一层很宽敞,第二层稍小,以此类推。远远望去,犹如一把特制巨剑直插云霄。
剑阁前,两座守门石兽毫发毕现,威风凛凛。这排场,气派啊!
不过他没能感慨过久,一个白眉老头飘了出来,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道,“今日剑阁为你大开方便之门,此乃天意。山庄平静久矣,而今风雨骤临。是福是祸,未为可知。老庄主在九层之台等你,你可直上九重。”白眉老头一声轻叹,随后打个哈欠,坐在门前打盹。
方白羽一呆,“这山庄的人,都像我一样奇怪么?我怎么看不懂了。”
不过他倒没有细想,坦然走了进去。一条金光大道在他脚下铺展,贯通九层剑阁,每层都悬了无数把长剑,功法武技密密麻麻的铭刻在剑身,闪闪发光。方白羽看得眼花缭乱,竟然没看懂一个字。
他正疑惑着,一个老者的身影从虚空显现而出,看向方白羽,呵呵一笑,“怎么?不认识?想不想看个爽快?”
方白羽定睛一瞅,眼睛掉了,他随手塞了进去。
“老东西,原来是你啊!你怎么在这儿?这里不是山庄重地么?我跟你说,你赶紧走吧,上次你偷吃摊主的鸡腿,要不是我打圆场,你恐怕就剩半条命了!还有上上次,你偷喝城主的陈年老酒,要不是我大义凛然的收容你藏身,恐怕,呵呵…”
说完,方白羽小心翼翼的瞅了瞅四周,奸笑道,“我跟这山庄庄主还有点交情,这样吧,你把在这里顺走的东西分我一半,我保证没看见,并且保你安然出去,怎么样?”
老者淡然一笑,“上次偷吃鸡腿有你,上上次偷喝酒水也有你,这次又见你了,怎么哪里都有你,怎么解释?”
“呵呵……”
方白羽尴尬一笑,随后正色道,“同是天涯沦落人,你我既然再次相遇,那就是缘分!我是一个相信眼缘的人,酒肉穿肠过,有甚意思?所以我这个人一向把情谊看的很重很重……这次就让我们强强联合,让万剑山庄颤抖吧!嘿嘿……”
老者神秘一笑,也不搭话,只是眼神古怪道,“你随我来……”
方白羽跟在老头身后,心里却在纠结不已,“到底几几分?我七他三?看他年纪一大把,怪不忍心的,要不四六开?不过我好像亏了,唉,真是纠结啊……”
走了没多久,老者停了下来,方白羽一不留神,撞了上去。看向老者尴尬一笑,“呵呵…没控制好速度,没计算好距离……这路走多了,就是容易绊啊……”
老者抖了抖衣衫,指了指前方,不在意的说道,“你可知这里是哪里?”
方白羽看向前方,那里有座高台,一层接着一层,掰着手数了数,共计九层。嗯,方白羽对自己的运算能力还是比较满意的。他又大致看了下,只见高台上有九根石柱,石柱之间的半空处,悬挂着一本古书。
方白羽想了想,向老者探寻道,“莫非,这就是九层之台?”
老者呵呵一笑,“不错,正是九层之台!”
随后朗声道,“九层之台,起于累土。武道一途,始于足下。水滴石穿,铁杵成针。众生平等,实力分之。三六九等,各有际遇。因缘际会,实乃天数。无极之道,由来已久。惊天一剑,直破九霄。力排万难,直上九重。九九归一,无极天书……”
老者说完,润了润嘴唇,看向方白羽,道,“你可记下了?”
方白羽一呆,“这……老人家,你在说天书么?”
“我所言者,皆属天书九卷。普通人习此一卷,便可功参入化,直达巅峰。而现在,我将天书九卷悉数交予你手,小子,感动不?”老者呵呵一笑,仿佛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
方白羽又是一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无事献殷勤,不得不怀疑啊!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企图!”
老者一阵好笑,骂骂咧咧道,“你这小畜生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我可是剑道至尊无极剑圣啊,多少人哭爹喊娘倾家荡产的跪求我随手指点一番,我都没有理会,你倒好!哼,混账!”
方白羽惊讶了,“这么说,你就是老庄主?”
“正是!”
“这么说,你就是无极剑圣楚天舒?”
“然!”
“这么说,天书九卷属于我了?”
“不错。”
“这么说……”
“你到底想说啥!”老者终于忍受不了了,这小子也忒坏了。
“我还以为你的表情是做的呢?”方白羽奸计得逞,“不过,呵呵……我还是不信,除非你露两手。”
老者揉了揉脑袋,怎么摊上这个倒霉孩子!突然,老者袖手一挥,一把长剑就飞了出来,随后化作万千剑影,犹如飞珠连环,势如破竹!所到之处,时空扭曲,虚空破碎。接着,剑影如龙,万剑合一,老者立身剑龙之上,看向方白羽淡淡一笑,“如何?”
方白羽虽然心神震撼,不过表面上依然嗤之以鼻,“我看也就一般吧,你要是只会这些,呵呵……”
老者身影一颤,从剑龙上跌了下去,一分为二,随后化万,最后安稳落在地上。“你小子,到底想看什么?”
方白羽眼前一亮,“我就想看这个!”
楚天舒一头黑线,大袖一挥,“你,走吧!”
谁知,方白羽却跪了下来,一脸认真道,“师父教我,我就学这招,千变万化。”其实他心里却在琢磨,与人交战,刀剑可是无眼无情的,要是一招不敌,也好借此跑路啊……
“……”楚天舒简直无言以对。这不叫千变万化好么……还有,我差点摔着看不到么……这倒霉孩子,一定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