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不想理他们,借口上厕所开溜,郭解却“及时“开了口:“洛兄弟,你就应了他们的请求吧,否则不管你到何处,他们都会阴魂不散的一直相随。”
我开口就要拒绝,他地没容我说话,又说道:“在下还有个主意,要么不做,做就做大,不如由在下出钱出地,洛兄弟你在长安开馆授徒如何?”
当然不好!这是什么混账主意!
我再度张口,却又被他抢了先,说道:“在下知道洛兄弟归乡心切,不过距八月十五尚有五月之久,待找到玉环后,洛兄弟不妨在长安多住些日子,然后八月返乡省亲。至于将来回不回长安,全凭兄弟你自己作主,这样安排,洛兄弟觉得如何?”
这根本就是强行留客!
不过看郭解认真的态度,还真不能拒绝他,这个人表面豪爽,但其实最小气不过,我若不答应他,只怕和田玉的事就大大不妙。
转尔一想,反正离中秋节还有五个多月,这五个月还要吃还要住,开武馆收徒弟,倒也不失为一个讨生活的好办法,至少比起作贼要强一万倍。
只等和田玉到手,中秋节那天搞个神秘消失,保管他上天入地也找不到我。
一念及此,马上痛快地答应他:“好,既然郭先生如此美意,在下恭敬不如从命。”
郭解哈哈一笑道:“洛兄弟性情爽快,深获我心。”
我作势陪着他笑。
一直到这个时候,我还是以为一切都掌握在自己的手里,从来没有想过这许多事,其实是一早就已安排好了的。
也许从我掉入这个时空起,一切就已经安排好了,我只是适时地跳进来而已。
酒宴从中午一直闹到黄昏,大家才散了,最后保持清醒的只有滴酒未进的郭解。
我还剩几分意识,隐约知道是一个女孩子把我扶到房间,然后就人事不省地沉沉睡去。
再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觉得口干舌燥头痛欲裂,忙爬起来找水喝,门声一响,有人走了进来,笑意盈盈地瞅着我,不是别人,竟是秀娇。
这下大吃一惊,水也顾不上喝问她:“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赵大伯知道吗?”她被我一连串的发问弄笑了,说:“你还是先喝口水吧。”说着用瓷碗倒了水给我。(汉初还没有出现真正意义上的瓷器,只是涂上釉的陶制品,但已称为瓷器,此时青铜器还未完全衰落,而漆制品正开始流行。)
喝了水,头脑也清醒一些,听秀娇说道:“其实昨天晚上我就到了。还好来得及时,否则樱哥你喝得那么醉,真实身份只怕早就给揭穿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已经给换掉,登时出了一身冷汗:“是你帮我换的?”
秀娇点点头:“我跟我爹说想来长安给你做侍女,求了他好久他才应允。”
“你爹知道我是女人了?”我问。
秀娇摇摇头说:“我答应你信守诺言就一定做得到,我是跟我爹说……我很喜欢你,想假借做侍女的机会接近你,他才应允的。”
汉代的女子可以这么主动吗?
汉代的父母可以这么开放吗?真是不可理解。
看来我才真是个顽固守旧的老古董。
不过秀娇来倒是正合我意,身边多个贴心人,免得以后再发生昨儿晚上的事,只怕就会真的穿帮了。
“可是你真的只是来做我的侍女吗?”我心有疑问。
秀娇脸一红,低声笑道:“女子一生最重要的事,莫过于嫁个如意郎君,我也不小了。”
就知道是这回事!长安到底机会是多一些。
古代的男女都早婚,十二三岁身体还未长成就已经为夫为妇了,十四五岁才进入青春期就做爹做娘了,秀娇今年才十五岁,却已算是大龄青年。
唉,残害国家幼苗!(这是每个穿越者提起这件事时必须要发出的感慨)
我盯着她,她不好意思地红了脸。
我想了想说:“你留下来当然好,不过,你这个名字可得改一改,秀娇秀娇,念起来太拗口。”其实是太土气。
秀娇眼睛一亮,说:“樱哥是有学问的人,请赐我新名。”
我沉吟片刻,说:“就叫赵敏吧,又好听又容易记。”
倚天屠龙记中的赵敏,一直是我欣赏的女子,今天平白送给秀娇,希望金大侠不会骂我。
秀娇喃喃重复了两扁,笑盈盈屈身行礼说:“多谢樱哥赐名,以后我就叫赵敏了。”
她殷勤地帮我换上衣服,这才说:“郭解先生一早就来了,正在堂上等候。”
郭解来了,是不是和田玉有消息了?
心头大喜,胡乱梳洗一下,就忙不迭地跑去大厅。
郭解果然正坐着喝茶,见到我忙迎过来,兴致勃勃地拉住我的手说了句:“兄弟快随我来。”不由分说往外就走。
哈,看来和田玉真的有望了。
随着他走出大门,一直走到长安大街上,再行数十米,郭解抬手一指说:“到了。”
我一看,是一座院墙高门楼高颇有气派的府邸,不知道是哪位高官富豪的家。
正琢磨郭解在搞什么鬼,却见大门一开,走出来一群人,当先一个就是彼昂。后面跟着的有部分是郭解的门客,还有一些根本不认识。
就见他们来到我的面前,齐刷刷地跪倒尘埃中,行礼道:“弟子们拜见师傅。”
我愣住了,连忙请他们起身。
我当然记得昨晚关于开馆授徒的事,只是惊讶这动作未免太快了。这么大的事就算放到特讲究速度的现代,也不会快成这样,好像早就准备好了一样。
这郭解,竟把这事看得如此重要!!
郭解看出我心中的疑惑,得意地一笑说:“这府宅乃是关中好友合伙买来送我的,一直闲置,今日总算派上用场,府内用度一应俱全,洛兄弟看看还缺什么,愚兄命人采买置办,今后,这府宅就归兄弟你用来开馆授徒之用,洛兄弟,请赐馆名罢。”
我苦笑一下,今天八成是命名日,不是给人取名就是给房子取名。遂打起精神,说:“就叫肖洛馆吧。”舍掉一个“武”字,免得扎眼。至于“肖洛“二字,洛自然是我,而肖除了肖炯又会是哪个?
肖炯,真的想念你!
郭解不解,大概觉得这个名字十分古怪难听,问道:“肖洛二字,有何用意?”
我懒懒地说:“没什么,我喜欢。”
他摇摇头,念了两遍叹道:“肖洛馆,肖洛馆,真乃……”真乃什么,他没说出来,估计不会是好话。
不管怎么说,在下洛千枫(现在公开的名字叫洛樱)今日即将要在二千年前的大汉王朝开武馆收徒弟了,在汉朝的历史,至此揭开崭新的一页。
俗话说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虽然我在此呆不长久,但毕竟是第一次收徒,恐怕也是最后一次,当有的原则还是要的。
于是一上午的时间,我拟出一系列条款,列出报名入我肖洛馆的资格条件及将要遵守的馆规。
我口头陈述,彼昂执笔,在一堆沉重的书简上写着歪七扭八的篆字,一边写,他一边发出古怪的叫声。
原因无它,是我说他写的东西太出乎他意料且太怪异了,超出一个原始的头脑所能想象的范围。
最后我对他说:“出去告诉大家,谁想入我门下,明天参加考试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