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玉白中剑之后含怒反击,一斧劈向倒地的齐笙,齐笙无处躲避,木然看着灵斧劈下。齐玉白满心的愤郁随着这一斧的劈下似乎也彻底的消散,噗的一声,腥液四溅,也溅到齐玉白的脸上。
齐玉白朦胧倒地,浑身的精气似乎被这一斧抽个干净。不管宗门如何处罚,自己先说是为邸师兄报了仇。而现在一股股酸麻无力之感才从插在右臂之上的金剑中传来,显然这金剑丸肯定是特殊制作的,普通的剑伤肯定不会有这样感觉的。金系不止有金针理穴,金剑刺入体内同样会汲灵抑体,邸师兄胸口插中一剑,马上灵力受阻,周身麻痹,随即葬身虎口,此剑之阴毒可见一般。
齐玉白挣扎着要爬起来,却听到一个声音说道:“你二人哪是上场较技,分明以死相搏,木之双雄,岂能相互仇视而杀!”
齐玉白翻身一看,只见一长老站在自己身前,对自己怒目而视。再看旁边,本应被斩碎神庭的齐笙却被粗壮藤蔓保护在底下。自己开天已然把拦在其上的灵藤斩开一半有余。
齐笙躺在地下是大口喘息,看起来是心有余悸。齐玉白看着灵藤,又瞅向一旁含怒的长老,默默地站起身。咬紧牙关,把金剑从手臂之上拔下。而随着金剑的拔出,涩闭之感随即消退,只有一股股的剧痛传来。
“你二人,各回宗门受罚,比武较技,岂能如你等二人!”齐玉白听到训斥,宛若一座火山被巨石咂穿,压抑不住的怒火直接爆发出来。
“我不懂!我只知道邸师兄是因为他的陷害殒命,我不懂宗门大义,伤人偿命,我只知道这个简单道理!”齐玉白红着眼睛喊着,对着地上的齐笙,也对着怒气的长老,更对着庞然的宗门。
“混蛋!”长老暴怒,其实上来本希望齐玉白默默退下,再跟公输门论议齐笙暗剑伤人一事,但齐玉白竟然狂吼乱叫,让自己颜面无存。
“混蛋?齐玉白接着”语无伦次,弟子殒命,宗门无视,我为邸师兄报仇天经地义!……齐玉白在场上一顿乱喊,让场外观礼的人们议论纷纷。场内的长老压住火气,对齐玉白说,你先下去,宗门会替你做主的。
“我不相信宗门!齐玉白”喊出自己都不相信的话,“我只相信我手中开天!”齐玉白大叫。“混账!”长老暴怒,一掌掴倒齐玉白。
齐玉白双目泪流,喃喃道:“对外无力,对内压抑,这就是宗门?这就是宗门?!”“这样宗门,我不入也罢!”说罢,齐玉白爬起来向外跑去。
长老木然迟钝了一下,看到齐玉白跑到场外才有些恍然大悟,赶忙派人追上去。能入一仙门那是无上荣耀,道法器宝无一不是由宗门为你提供依靠。就连许多地方上有势力的家族也削尖脑袋跟宗门打好关系,宗门更是靠一种强厚底蕴吸引诸人。哪怕有人脱离宗门自立门派,也会与宗门打好关系,并立以宗门分支。
可齐玉白这傻小子真是不按常理出牌啊,看着跑出去的齐玉白被刑堂弟子带走,长老真是觉着这真不像真的。
被锁紧破房子里的齐玉白瞅着窗口中偷偷瞅进来的星星,心底满是种种的不甘和无力。道途漫漫,何以为继。我心惶惶,能踞何肩?
正在出神的时候,门上的锁链哗啦一声,然后柴门一开,闪进一人来。齐玉白一看,正是摇头晃脑白胖的熊志强师兄。熊志强手里拎着一个竹篮,里面竟然竟然飘出诱人的香气。闻到香味,齐玉白的肚子也不由地咕咕叫了两声。
“嘿嘿,知道你饿了,我们打听了,你这最多就是以下犯上,算不得什么大罪。我们贿赂看守让我来跟你送个饭,明天好好认个错,然后再下山好好改过,这事就能揭过去了。”说着,把短斧开天还有灵藤递给齐玉白,“你的熊木傀就在外边,明天你再自己动吧。”
齐玉白瞅着竹笼,似乎感到自己的周身被一层层的竹网束缚。“不!”齐玉白凝神说道:“师兄!我要下山!”
话说完,齐玉白就从门缝中窜出,直向山下奔去。熊师兄哎地一声,在后边急忙追出来,一边跑一边拿出传音石传讯给其他师兄弟。
齐玉白的几位师兄追随而去,终于在山脚拦住了齐玉白,齐玉白看着围过来的师兄们,木木地停下身。
“师兄们,我知道你们想说啥,别劝我,我不想回去了。”齐玉白干涩地说道。
“邸师兄三四十岁刚刚筑基,在外殒身无人过问。我没有家族财力支撑,亦是不知何时才能修为有成。也许不过几日也会无声无息,然后宗门也会不闻不问。”
“如此,我不若山下自行所为,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能痛痛快快,不那么窝窝屈屈,亦能不枉此生。”
师兄几人相互一望,说道:“玉白,你钻牛角尖了,你冷静冷静。”齐玉白缓缓摇摇头,心中的烈火不是冷静就可以浇灭的。“师兄们,我冷静冷静,过些时日我自会回山认罚。”齐玉白又坚定地说道:“请诸位师兄放我暂行离开……谢过各位师兄了……”
话语中齐玉白孤单的身影穿过诸位师兄,与傻熊一起向北而去。
齐玉白的背后,狄俊才与一个娇弱的身影望宗门而默立,他们也许看到了宗门的盛况,但肯定看不到那孤单寒心的身影。
“师兄,你回宗门吧,仙门已经不适合我了,我照顾自己没有问题的。”娇弱身形用悦耳声音说道。
“我……”狄俊才看着凑巧被自己救起来的师妹,善意地笑笑,关切地说道:“回宗门不急这一会儿,我先送你到你想到的地方,再回来也可以。”
娇弱身影没有说话,只是有些忧伤地看着宗门。
良久之后,两道身影自北向南飞驰而去,与齐玉白一人一傀的身影是越行越远。
齐玉白这一背离宗门,他自己也想不到的是,这一别,就是十八年。而自己再回宗门,竟是谁也想不到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