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偏僻处,一家破旧的小院中,一只黄黑相间脑门上像是刻着一个火字的的山园犬在蹦跳着逗着一只木傀熊。木傀熊呆呆地立着,山园犬无聊地一次又一次地对木傀熊进行着扑咬。
“我说,怎么进山你跟我说了不止十次八次了,我脑袋要炸了。”一个速度不慢带点细哑的嗓音传出来。“我当然要跟你多说了,上次差点咱们全交待在那里,能再同你一起进山我都要说服自已好久。”一个带着点无奈的声音说道。
“哎!”细哑的声音却变得兴奋地说道:“我筑基了,就那么打了一场我就筑基了。”小屋中,兴奋的石头向一旁无奈的齐玉白显摆着,齐玉白则是无可奈何地盯着这个不安定的分子。
齐玉白救下石头,却被头豺一爪划向自已的脖颈,危急之中只能凭借身体的本能向另一侧翻滚,但这也并不能完全躲开,有一半的脖颈被头豺划断。
齐玉白也估算出这一情况,在昏迷之前抓出止血生肌的灵药按在脖颈之上,所幸石头后来大发神威,把头豺杀死,并且惊走剩下的虎面豺。
也许是凭着修真的体质,也许是自已有命不该绝的运气,齐玉白最终醒了过来。
并且这里幸运地没有别的妖兽来觊觎,拖着伤痛的躯体齐玉白把石头拖到稍微安全的地方,而石头也因为脱力昏迷了几天,最后石头醒过来的时候竟然成了筑基修士。
这真让齐玉白大感羡慕,感觉石头就像误打误撞的孩童,一拉门,竟然发现满屋的珠宝。摸摸脖子上的疤痕,齐玉白心有余悸,又一次叮嘱石头。
“哎,你知道么,我现在感觉我会了很多的功法,好像在我昏迷的时候进入我脑子的。”石头对齐玉白说道。“我知道了许多炼制器物的方法,啊,好多,我好乱。”
“啊,我不想炼,我只想去消灭山妖。”石头晃着脑袋很烦地甩着头。
齐玉白拍拍石头,说道:“伙计,你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你就昏迷一下就进了筑基,别的人可能一辈子都跨不进去。你好多功法脑子都乱了,别人想求功法也都求不到呢。”
石头静下来,斜着眼瞅着齐玉白,愣了一下,忽得恍然大悟似地叫道:“啊,对啊,我得记些东西……石重峦山阵、八门生死乱……这都什么鬼东西!”
看着混乱中的石头,齐玉白摇摇头,打算自已外边市镇上去转一转。功法!自已需要一些功法,尤其是如何进阶筑基的功法。原来曾经拜托精灵鬼王二找寻一些功法,不知道现在找到了没有。
慢慢走出门,身后依旧传来石头唠叨声:“石铠术……好东西,震山撼、乱石崩、磐石绞……哇,脑袋大了……”
独自一人走上街,齐玉白的心不由黯然下来,这次的危险九死一生言不为过,但是如果不进山找寻灵物,灵气充裕的地方寻找一些机缘,不多换些灵石,如何能很快提升自已?
凭自已三脚猫的功夫去大的家族做事?筑基修士人家都一抓一大把,要不放松自已,很多修士因为子嗣无门,从而潇洒放纵,或者纵酒风流,自已为什么如此拼?
唉,真的踏上修行的道路才知道其中的苦涩与无奈,修仙齐天,逍遥无边,那是无数人美好的想法,修仙问道之路却是你看不到的残酷与无助。
这么难走的路,自已为什么还要走下去?齐玉白摇摇头,自已也说不出为什么,可能是走上这条路,就想一直走下去。
“没想到,你小子还真能活过来。”
怀中的聚宝盆有些沉重地说,听到聚宝盆这么说,齐玉白也表示了沉默,但又有些苦涩地说:“宝爷,我要是不醒过来,您还可以继续去找别人去玩啊。”
聚宝盆很是孤寞地动了动,似乎是摇了摇头:“我还真是不希望你死呢,你还要帮我做些事情呢。”一直以来聚宝盆对齐玉白是从来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可现在忽然冒出这句话,齐玉白感到有些纳闷:“需要我做事?需要我做什么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朦胧感觉咱们需要回你家乡一次。”这些时间聚宝盆好像有些变了,不是很爱说话,也不在什么事情上再指点齐玉白。
齐玉白个人在烦恼如何进阶,所以也并未大往心里去,只认为是自已冷落了他。但如今聚宝盆说需要自已回家乡帮他,这自然是要帮忙的,于是齐玉白安慰了一下怀中的聚宝盆,道:“可以啊,过段时间吧,过段时间我陪你回去。”
聚宝盆用沉默表示了明白,齐玉白在街上寻找王二。可是转了好几圈,也没见到王二这个精灵鬼,齐玉白暗觉纳闷,向人打听了一下他的住所,又前去寻找。在一条黑仄的小路的尽头,齐玉白找到了王二的住所。这是一间黑矮的小房子,墙上只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窗户,屋内的人听到外边有人来了,赶忙悉悉索索地藏着什么东西。
“王二……”
齐玉白拍着快要朽坏的木门,好几声之后旧门才被王二拉开一条小缝。门内探出头的王二一见是齐玉白,才稍微有些松了口气,然后神秘地让齐玉白赶忙进屋。
进屋之后王二却是对齐玉白一通埋怨,原来王二替齐玉白打听修道的功法,却是犯了忌讳,并且王二也不知道这其中的忌讳,所以甚至有一些门派的眼线却是盯上了他,弄得他成天提心吊胆。现在王二甚至都怕别人直接把自已弄走,所以连街面上都不大敢去了。
齐玉白听了,心里不由有些愧疚,不过王二却表现得很坦然,告诉齐玉白,自已躲过这个风头就行了,毕竟自已不是修道的人,别人不会拿自已这么一个小毛虫怎么样。
齐玉白点点头表示理解,随即打算告辞出门,王二又神秘地拉住齐玉白,又从床底下摸出一本残旧的书册,颇有些得意地递给齐玉白看。
“驭兽残经?”
看到封皮上的字齐玉白不由得愣住了,他记得御兽老萧就是得到了这样一本书,从而力量大增,也抛家弃子地跑到雄京闯一片天地。
王二见齐玉白似乎对这个感兴趣,欢喜地靠过来,说道:“你要的功法我没有找到,可在无意间发现了这么一本,你看看怎么样。”
齐玉白摇摇头,直言对王二说:“这个我不适合,这和我们修道是不同的,这讲究御兽力为已用,而我们修道是讲究集天地灵气,衍五行奥义。”
看到王二神色有些暗淡,齐玉白出言安慰道:“你也可以修炼啊,没有灵力修炼这个是可以的。”
王二摇摇头,把《驭兽残经》像破烂一样丢到床尾,有些无聊地躺在床上,说道:“我修炼这个干什么,去山中拼死拼活,再有你们修道的哪如我一样自由自在,你们修道之人还有几人能享有天伦之乐?”
王二的话有些刺痛了齐玉白,自已正式修道后也才知道了修为越高,拥有子嗣的机率越是渺茫,自已齐家一支,也不过是先祖的旁支。
见到自已的话似乎刺激到了齐玉白,王二又跳过来,对齐玉白说:“不过还是你们修道的好,法力高强,呼风唤雨,再不济也要比我们多活上百八十年。哎,我说你到时候娶个七八个老婆,你是修士谁敢惹你。”
齐玉白被王二的话逗笑了,拍拍这个十几岁的小鬼头,说道:“还是你有想法,这样吧,你去修道,到时候让我看看弟妹们漂不漂亮。”
又与王二逗笑一会齐玉白才走了出来,御兽残经?当初聚宝盆还想找这本经看呢,“宝爷,您还要不要看?”齐玉白问怀中的聚宝盆。“不要看了,我现在不需要看了。”聚宝盆闷闷地回应。
原来要看,现在怎么不要了?齐玉白心中很是纳闷。
齐玉白不知道聚宝盆因为在御兽老萧修炼功法后,感受到一种熟悉的气息,所以想讨过来细看。但现在的聚宝盆已经确定了一件事情,所以《御兽残经》已经没什么用了。
与齐玉白相距甚远的雄京,御兽老萧正捧着一本经书激动地颤抖,那破旧的封皮上赫然显着四个字:御兽真经。像老萧一样狂喜的人不止一个,尤其是修炼过御兽残经的人更是有很多人得到了深一层的真经。
雄京西南的深山中,一个白衣青年把染血的折扇从一人的背后抽出,脸色阴沉的他从那人怀中拿出一本染血的经书:《御兽真经》!
经书拿到手中,一股暴戾的气息从他周身挥发而出,卷起周身的枯叶,剑刃带着气流向四周乱砍,像卷起一阵残暴的龙卷风。
“齐玉白!我的前程被你毁了!我的爱人被你毁了!我与你不共代天,我与你不共代天!”风暴的中心,齐笙那阴翳的双眼也似乎透出丝丝的红芒,跟着他的嘶吼,《御兽真经》的经文也闪出了相互呼应的红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