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我给你带了早餐,吃点我们再聊事情。”病房里不一会就充满了小笼包的香味,顾长霖吃的不亦乐乎,好像全然忘记自己作为一个病人应该有的忌口。
早餐时间一过,叶清让就跟顾长霖谈起正事。
“我俩的吊坠怎么回事你知道吗?”清让率先开口。
“ 吊坠? 这吊坠是我奶奶去世之前才交给我的,然后我就一直戴到了现在。”顾长霖耸耸肩,表示出一副无辜的模样。
“ 那前几天我居然活在了古代,你是不是也遇到过?或者你知道些什么?”
“啊?我只知道我们之间能来回去留现在和以前,一定与玉佩会有关,至于其它我还是没有头绪,你昨天回去有想到什么吗?”
“跟玉佩有关?你奶奶还说过什么吗?或许她会知道些什么?”说话间,清让取下了吊坠,她拿在手上,细细看着。她的这半,刻着“清”字,温润的玉,原先破裂开的地方。到现在被长时间的盘弄,敛去了锋利的爪牙,只剩圆润的,失去了棱角的面。
“我奶奶么?她离开时也没说什么,问她的话是没办法的了,不过,你呢?你这半边玉佩怎么得来的?该不会也是你奶奶给的吧?”顾长霖半开玩笑道。
叶清让倒是摇摇头,将自己那半边玉佩递给他说:“这倒不是,这玉佩是我偶然从我外公那里得来的。他有次收拾东西准备丢掉,我觉得挺好看的丢掉可惜了,于是就自己藏了起来,一直留到了现在。”
顾长霖把玉佩合在一块,因为玉佩磨得滑润了,彼此合起就有了缝隙。他听了清让的话,只顾埋头在偷笑。原来在他看来如此重要的玉佩,在她看来居然却是得来如此随便。但他随即又想到,自己奶奶如此宝贝着的玉佩,居然被她外公准备扔掉,也真是辜负了奶奶的深情。
“这玉佩我一直宝贝着,戴到了现在。终于现在出现了它的另一半,其实这个玉佩,本来就是两半。”顾长霖突然如是说道。
“本来就是两半?可着凤凰?是如何雕刻的?还有这刻字……”叶清让满脸疑惑地问道。
“你不要着急,听我跟你慢慢解释。这个故事,是我奶奶讲给我的。”
窗外阳光正好,早晨柔和的阳光透过碎花窗帘,斜斜撒在病床内明媚的人儿身上。枝繁花盛中,两张青春朝气的脸,洒满了细碎的光芒,低声谈着那些尘封的往事。
在顾长霖奶奶那个时代,有一个姑娘和一个小伙子。姑娘姓文,换作冬清,小伙子姓叶,叫做长儒,本来是两条互不相交的平行线,却因两半玉佩走到了一起。
在一九四二年的上海弄堂里,蔷薇花怒放的季节,医院里轻佻的护士,在为新住院的小伙登记注册病历。
“名字,年龄,病因。”白净修长的手握着笔,捧起笔记本,冬清歪着脑袋问。
“叶长儒,19岁,车祸,左腿骨折。”小伙子没有抬头,淡淡说道。但是耳根的可疑的红晕,暴露了他此刻紧张的心情。
见惯了医院里生离死别的场面,压抑许久的冬清,许久未见到这样可爱的男生,于是忍不住笑了。一口带有些许上海女生独有的柔和的声音说到:“你这个人真可爱,我会记得你的。”说完便是一张笑靥如花的脸。窗外的野蔷薇悄无声息的又绽放了一朵,叶长儒的心似乎也在那张笑脸之后为她开始跳动。
在那以后冬清每每都会来看望他,有时带来几朵开的正好的蔷薇,为他插放在床头,引来满室馨香。有时会给他带来许多外面开的乱杂的野花,黄的、红的、粉的,相互映照竟也十分好看。
叶长儒作为答谢则时常将自己的书借给她看,还与她谈论些自己的趣事,一来二去两人也熟络起来。
这天天气正好,冬清便提议去医院草坪上逛逛,呼吸点新空气。叶长儒欣然同意,于是医院内的草坪上,又多了一道靓丽的风景。
明亮美丽的女子,推着轮椅。那轮椅上的男人,生的干干净净。浑身虽穿着病服,却也使得人一眼看出他儒雅的气质来。两人就这样谈笑着,一路上充满的笑声让医院好不热闹。
医院草坪中央有棵大榕树,冬清经常就在这个老朋友的阴蔽下看书。她缓缓推着叶长儒来到树下,向炫耀自己的宝贝一样,介绍着榕树。她不仅经常来树下看书,也经常在树洞旁吐露自己的心事。
她说着,便将头轻轻靠近树洞,小心地背对着他,朝树洞轻轻说道:“今天我带了我喜欢的人来了哦!”叶长儒看她与树小声说着什么,忍不住问道:“冬清,你在讲什么呀?我也想听。”
文冬清连忙回过身,背对着榕树投下的阳光,笑嘻嘻的望着他:“我带你来听听这个树洞吧!”少女明媚的笑又一次在他心湖泛起了涟漪。
冬清带他去到树洞旁说:“你对它说事情,它可是会有回应的!”叶长儒闻言朝她笑笑,转入看向树洞时却惊奇的问了一句:“你还会在里面放些东西祈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