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外面。”这一回,男人没有像之前那样和她嬉皮笑脸的逗乐,他脖子有些僵直,目光瞟向窗户的位置。
“咦?”毕花狐疑地朝窗口走去,敏感地贴着墙,只用目光,而不将自己整个人暴露在窗口,她声音很低,几乎是用口型在说,“这里是四楼……”她边说边向下看,这一看非同小可了,妈呀!外面这黑压压,样街巷堵个密不透风,但却排除整齐划一的,难道都是军用房车的顶吗?
她也无需知道答应了,回头,“都是你!炸了人家大厦,知不知道那是政商,这下你麻烦惹大了。”
男人见她看到了外面的景象,好象松了口气一般,“我怎么知道他们这么记仇啊?”
毕花只觉头顶顿时冒出一团黑线,她也懒得和这个无法交流的疯子废话了,“反正现在人家找上门来了,你说怎么办吧?你现在能走么,要不要我带你撤?”
“你很擅长逃跑?”男人好象一点不紧张,反而坐起来,双臂枕在脑后,悠哉悠哉地环顾着房间,“他们应该已经前面控制这家医院了,正常的通道你也知道不可能,这里可是四楼,你打算怎么逃?”
毕花冷静的笑,目光瞟向窗口。
男人也笑,“顶楼?”
毕花摇摇头,“顶楼应该是同时被控制的,唯一的方法就是跳下去。”
男人这下脸色才稍稍有变,喉咙微动,吞了口口水,“我知道你身手矫健,可是现在我们是两个人,而且我可是个病人,你确定?”
毕花耸耸肩,两手一摊,“那能怎么办呢?丢下你,你死定了,虽然活该,但到底你救过我一命。更何况另一个炸弹也是我装的,他们要抓的也是我。”
“放心吧,他们审问我的时候,我会帮你扛下来的,反正都死定了,何必拉上你一起呢?”男人挑眉,说得大气仗义,虽然毕花看来仍然是活该。
此时,外面已有了脚步奔走的骚动,灯光也有些异常。四楼是高等豪华住院区,相对安静,但与刚刚的感受不同,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喂,你干什么?!”
男人在背后叫住她的时候,毕花正推门出去。她也不理会背后的召唤,在过道走了一遍,每个病房也都进了一遍。当她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七把手枪,和四件防弹衣,两条攀岩绳索和两瓶防狼喷雾。进门的时候,男人已换好了自己的衣服,像刚刚毕花一样,背抵着墙,目光从窗户向下看去,探知下面的情况。
毕花叹了口气,将东西一股脑扔在床上,又掏出自己腰上别着的两把枪,和一个催泪弹,两盒暗器,腰带是一把卷起来的刀,都丢到床上,重新分配。
“你说说你,真的不是精神病院跑出来的么?!”毕花将两件防弹衣都穿带在身上,又丢给男人三件,“都穿上!”
男人皱眉,目光在窗口和毕花之间来回交替,“你要干嘛?”
“我们冲出去。”
男人瞪了下眼,旋即哭笑不得,“你确定?”
“我自己是没问题,不过带着你……”毕花回头,上下打量着男人,“我试试看吧,大不了一起死。”
“你自己可以顺利逃走,但你还要带着我冒险,真这么死了,你甘心么?”
“当然不甘心了!”毕花轻笑,“我还年轻,还有喜欢的人,都还没有向他表白,我怎么甘心?”
“你有喜欢的人?!”男人的侧重点有些不同了,“是谁?”
毕花本在伤感中,被这样一问,噗嗤笑了,“你问这个干什么?说出来,你也不认识。”
男人面色有些异样,目光闪烁,“你很喜欢他?”
“喜欢了十几年了。”
“为什么不说?”
“他心里有别……唉,你是情感专家么?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聊这个?我看你就是个疯子!”毕花被带进情绪中,恍惚回神,“命都快没了,你不怕么?你真不怕我就丢下你。”
男人嘴角微弯,莞尔,“你不会丢下我的。”
“这么自信?”毕花一怔,本想和他继续斗嘴,旋即明白,她是说不过他,且现在是没这个闲工夫的,于是摇摇头,“若无相欠,怎会相见。”
“说得好!”
“再废话把你丢出去,快穿衣服!”两件防弹衣丢到他面前,“你,会用枪吧?”白陆国是军事强国,但时局动荡,全民皆兵,连七、八岁的小孩子,体育课都有一节是枪械课。
男人走到床边,选了两把,一把别在腰际,一把拿在手里把玩,“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毕花再度出了门,将过道上的灯都熄灭了,回来后说,“四楼这一层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了。我告诉病人们出事了,他们都第一时间乘电梯出去了。至于医生们,都被叫到一楼审讯了,相信你的主治大夫后面就会供出我们。他们若是上来,电梯在这一楼会卡住,他们除非拆卸了电梯,变自动为手动,这样给我们留了很多时间。顶楼不能上,只能用攀岩绳索向下,他们出动了这么多武装,抓恐-怖-分-子一样抓你,唯一没用的就是探照灯,我们两个人悄悄缒下去,到了下面,伪装成他们的人,若是能逃跑,你就先逃。若是逃不掉,再跟着他们一齐进医院,到时候我们化妆成医生。那个时候医生已经被他们排查完了,不是重点目标了,逃走就容易了。”
男人皱眉听着,思忖着说,“也许有更方便的方法。”
“咦?”毕花挑眉看他,“说说看。”
“我们到顶楼,那里武装的人少,我们干掉他们,伪装成他们,和他们一起撤离,一起上车,到时候用炸弹炸掉整辆车,我们趁乱逃跑。”
“你这个变态!”毕花推了他一把,“你心脏真的有毛病么?不仅想炸大厦,还想杀人?”
“你一个杀手还指责别人杀人?”
“我杀的都是罪该万死的。”
“好吧,好吧!”男人摇摇头,穿上防弹衣,别好手枪,再将床翻倒,攀岩绳索绕过整张床,固定住,“过来。”
“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