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蹲下!”毕花拉着他的手,迫使他蹲下与自己一起躲在床后面,“你醒了?好些了没?”
冷瑞脸色有些尴尬,“没事了。”
“你问他们死了干什么?死不死和你有关系?”毕花刚“战斗”完,精神紧张,脾气很是不好,口气冲了许多。
“后面还会有人上来的。”
“我知道,我们没时间了。”毕花说,一脸肃穆,她看了一眼电梯口,拖着床又回了房间,“他们一会儿一定会从顶楼下来的,我们没时间了。”
“放心吧,我有办法。”
“什么?”毕花疑惑,但并不是不相信。自从认识他,他总能有新花招,都能妥善解决问题。只不过,麻烦也是他闯的罢了。
只见冷瑞打开抽屉,掏出一个煤油灯,点着了,微微的火光映照着那张英俊的脸,看上去无比魅惑,也无比邪恶。
毕花心底涌上不祥的预感,仿佛预见了一场灾难,“你、你想干什么?你、你可冷静点,还没到那个地步,不至于的……”毕花心里都发怵,这疯子难道是要和他们同归于尽了?
“你想多了。”冷瑞露齿一笑,笑得贼兮兮,看上去像个调皮的孩子,“喂,也还没告诉过我你的名字了。”
“哦,是吗?”毕花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黄泉路上有个伴,免得忘了么,“我叫毕花,毕业的毕,花朵的花,朋友们都叫我小花。”
“小花?”冷瑞嘴角微弯,笑道,“好名字。不过,别人都叫的名字,我就不叫了,我以后就叫你——小傻子。”
毕花这回什么都没说,一个回旋踢就照他脑袋飞过去了。
“喂!”冷瑞面对迅猛的攻势毫不示弱,微笑着一偏头,就躲了过去,还顺手将毕花的腿接住,“哎哎哎,你这脚上是不是有伤么?歇歇吧,我会心疼。”
毕花反倒一惊,这一招回旋踢是她的绝招。只不过,绝招绝在不是踢的有多厉害,而是毕花经过多年的勤学苦练和坚强的腰腹和腿力,可以做到将这一招轻而易举的踢出去,收回来,收放自如。换句话说,就是她也根本没打算真的踢爆冷瑞的头,只想威胁威胁,腿扫过去,就停在头旁边两毫米处,给他点震慑。可没想到,冷瑞的反应居然比她苦练多年的绝技还快,他用了最传统的方式接招,又反攻。看上去轻而易举,但若没有高强度的训练,怎么可能实现?
毕花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低估了冷瑞,以为一个有心脏病的人,再怎么有本事,至少都弱不禁风。然而,此刻,她想,也许冷瑞的身手都不一定在自己之下。她难以想象,一个心脏病人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在想什么?”冷瑞握着她小腿的手还是没有松开,毕花就保持着一条腿高抬回旋踢的动作,与他对恃着。
“想怎么死!”
冷瑞笑了,轻轻松手,又没有完全放下力道,而是慢慢帮毕花把腿放下,“有我在,不会让你死的。”他的动作十分温柔,声音也是一样。
毕花本该感动,然而,面对不时闪烁刺眼的光柱和发出微光的酒精灯,还有屋外时而飘散而来的血腥,以及不远处已聚集起的,预示着第二波武装士兵已赶里的脚步声,她实在没时间浪漫和温暖,她只想保住性命。
唉,被这种疯子连累而死,实在不值得!
“来了!”毕花敛回了心神儿,将手里已重新装满子弹的手枪一推,保险打开,口朝上,毕花朝天花板开了一枪,外面的脚步声果然就停了下来,他们都在提防和观察着对方。毕花朝冷瑞一笑,你有什么创意一会儿再搞,我先把外面的解决掉。
冷瑞不言不语,只笑着,像是默认了。
这一波明显比上一波难对付,但毕花还是在10分钟内解决掉了他们。其实,若是直接杀掉,毕花可以缩短一大半的时间。但她知道,自己无权谋杀这些人,只是将他们打伤,并且至晕倒,短时间内不再对他们有威胁就罢了。
“回来了,辛苦了。”毕花进门时,冷瑞正盘腿坐在屋子正中间,好象等待很久了。
“除了同归于尽,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没有?”毕花绕到他身旁,坐下,累,加上精神紧张,她都疲惫得有些气喘了。
“有是有,不过——”冷瑞异常轻松地说,“子弹还没用完呢。”
“咦?”毕花莫名其妙,也发觉,从他们包围到现在被围剿,再到生死攸关,冷瑞都一直都事不关己的样子,很是悠闲。仿佛死就死,活就活。唉,也是,有病之人,恐怕从小就被宣判了死刑或死缓了吧?所以他做事才这么任性而为,任意妄为,毫无顾忌,反正不知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
毕花皱眉,但手下没有停歇,的确在继续装子弹,“你什么意思?要等到弹尽粮绝么?”
“下一批,他们应该会增加一到两倍的人。”冷瑞说,“现在的子弹,你的体力,还能对付么?”
“一到两倍,那就是三十或四十几人,一人喂一颗子弹,也还剩下五、六个人需要肉搏,只是不知他们的身手……咦?”毕花原本冷静地分析,须臾,才醒过神儿来,狐疑他看着冷瑞,“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冷瑞笑眯眯地耸耸肩,两手一摊,“既然去人家家里装炸弹,自然是要知己知彼的。”
毕花当然不信这么笼统的理由,她摇摇头,将手法对准了冷瑞,“你老实交待,到底是什么人?不然,这一回就由你去对付外面那一到两倍的人。”
“好啊。”
“咦?”毕花只是随口一说,不想冷瑞一口答应了。他这一答应,毕花反而有些担忧了。一个心脏病人,真实枪战,靠谱不?
只是同时,她又有一丝期待,因为在眼前这个男人身上,她似乎看到太多的奇迹了。突如其来的,一种异样的感觉袭上全身,毕花终于有些明白了,白玉她们口中所说的——安全感。
来自男人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