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瑞半躺半坐在长沙发上,有些烦燥地捏了一片药丢到嘴里,也不就着水,硬吞了下去。喉咙卡住了一下,苦涩的味道充斥了整个口腔,令他更加烦燥了。
此时响起了敲门声,一个穿白大褂,长相异常英俊的男人笑眯眯地走了进来,“我回来了,感觉怎么样?”
“醒了?”冷瑞答非所问,目光有一丝闪烁,旋即又敛了回去,露出一副冷若冰霜。
“还没。”医生放下医药箱,取出听诊器走近冷瑞。
“不需要。”冷瑞手微微一挡,“沈修平,说说她的情况。”
沈修平沈医生一挑眉,倒也不坚持,将听诊器挂在脖子上,悠哉地坐在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只是晕倒了而已,她身体很好,挺皮实,哪哪儿的都没问题,过一半个钟头就能醒。只不过,醒来你打算怎么办呢?”
冷瑞闻言冷笑,“他是小白的人。”
“嗯?”沈修平一愣,凝想了片刻才恍然大悟,“堕天使?”
“没错。”冷瑞冷笑,“他还是继承了他老爹的遗愿,继续培养杀手,而且是女杀手。老二在大厦里也发现了一只。”
沈修平点点头,“你打算怎么处置你这里的那只?”
“养她。”
“什么?!”沈修平以为自己听错了的表情,旋即又笑了,笑得贼兮兮的,好象明白了些什么,又明知故问,“人家又不是宠物,由得你来养?”
“不,她就是我的生日礼物。”冷瑞笑了,嘴角微扬,“你知道吗,自从见了我,她就一直想着要保护我,好笑吗?”
“一点都不好笑,你都是快死的人了。”沈修平表情冷静,完全笑不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现在的情况有多严重?还去装炸弹,还枪战?还跳楼、攀岩,你不想活了也不至于搭上那么多-武装士-兵的命啊好不好?三个邻国都是虎视眈眈,现在正是用兵的时候,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吧?”
冷瑞面对沈修平的威胁和陈述,和那一脸严肃,都并不在意,打了个哈欠,“我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会等你老爹来给我做手术的,为了小傻子,我也不能死。”
“我知道你一贯自信,但问题是——”沈修平摇了摇头,按着太阳穴,“你的自信从何而来啊?!”他的确头疼。
“从杀了成百上千口人上来,我双手沾满鲜血,命早就硬的像石头了,老天爷都不敢索我的命。”冷瑞冷酷地笑着,突然眉头一皱,“ 你老爹什么时候回来?”
“我哪里会知道?”沈修平翻了个白眼,“人家在F洲解救难民了,也许在他看来——”沈修平故意顿了顿,瞟了冷瑞一眼,有些不屑,“一个F洲难民小孩子因为虱子叮咬导致的外伤包扎,比你的换心手术更加重要哦。”
冷瑞点点头,有些无奈,神情也有些落寞,“我会等到他来的。”
“我也相信你会等到,前提是你要听话。”
冷瑞不理会他,旋即,目光一转,嘴角闪现了一丝冷酷残忍的味道,像是野兽发现了要扑杀的目标,“看来,我有必要见一见老搭档了。”
“嗯?”沈修平不解,“谁?”
“堕天使。”
“你不是不想见他了么……严格地说,是他不想见你了。”沈修平说,“当年,那个女人……”
“别提她了。”冷瑞平静地打断他的话,“这个小傻子,喜欢他。”
“白巍?”
“嗯。”冷瑞冷笑,“她应该不知道,她长得还算有几分像她。”
“血精灵?”沈修平闻言,摸着下巴思忖,回忆着刚刚看到的被炸药熏得黑不溜秋的小脸蛋儿,“呵呵,没看清楚。”
“气质上很像,古灵精怪,擅长割喉杀人和逃跑,性格也不太冷静,遇事喜欢不顾一切往前冲,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想保护她,像男人一样。”冷瑞回忆着,目光穿透一切时空的尘埃,望着遥远的虚无,“只可惜,她爱错了人。”
“她是为白巍死的?”
冷瑞没有说话。
“现在这女孩……”
“我不会让她也为她死的。”冷瑞说,“她是我的!我不会让当年的事重演了,我会保护她,也不会让她再碰白巍。”
“哎哎哎,那是人家的人好不好?既是属下,又暗恋他……我拜托,无论是血精灵还是这姑娘,可能她们都心甘情愿……”
“我不信!”冷瑞说,“白巍在利用她们。”
“白巍到现在身边也没有一个女人,她一直对血精灵念念不忘。”
“他是愧疚。”
“好好好,都依你,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可千万别动气,别发火!”沈修平觉得自己无限度地发挥一个医生的责任和一个好友的度量,“我说,那姑娘可不会同意留下的,虽然一副斯斯文文,像个学生妹的样子,别忘了人家也是个杀手,你控制得了吗?”
“控制不了就关起来。”
“哎!你够了啊!”沈修平也有些气笑了,“既然喜欢,何必用这种手段呢?大可以追嘛……”
“谁会喜欢个小傻子?”冷瑞并不同意沈修平的措词,“她只是我的生日礼物,是我的……保镖,对,我是想留下做我的保镖的。”
“到时候还不知谁保护谁了?”沈修平摇摇头,收拾起自己的医药箱,“真没意思,喜欢也不承认,有病还作死?我可告诉你,别看那小姑娘像个学生妹,性格可比猛张飞,哪天我老爹还没赶过来,你就先伤心而死了,可不是我的责任。老爹让我看着你,你倒好,惹这么多麻烦?”
“我死不了,放心吧!”
蓦醒,毕花看到一个华丽丽的,金色的,金得有些晃眼的天花板。
她一时头疼欲裂,狠命地敲了敲脑袋,“吓!”她一下想起来了,自己原本应该在一个阴暗潮湿恐怖肮脏的牢房里,和她被关在一起的是一个男孩子,严格地说是有着男女同体的男孩子。然后,这个男孩子自燃自杀了,自杀前扑到她身上,火也蔓延到了她脸上。
该不会毁容了吧?
毕花吓得急忙摸自己的脸,光滑滑的,什么特殊异样都没有,也并不疼痛。
那她现在是在哪儿?
“这里是我家。”
“吓?!”短短的一两分钟内,她受了两次惊吓,回头,一张既然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冷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