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乖乖，舔得不错。”说着，她收回了脚，蹲下，摸摸我的下巴，拍拍我的脸笑了，“早知今日，何必当初，死罪可免，活罪难饶。”

    “请问夫人，怎么个活罪法？”我陪笑道。

    “看你今晚的表现。”她摸着我的脸，划到脸蛋上用力一扭，“陪老娘就寝。”

    “哎呦，娘子，疼、疼、遵命，遵命，我的女王大人！”

    她走在前，我跟她在后，两个侍女举着灯笼紧随着我们。花好月正圆，却怎么也打动不了没有兴致的心儿，我突然想起那个自杀的白衣女子起来。人和人是不同，又很相同。      

    人的社会是权利的社会，只要有阶级，就存在等级，存在等级，至始至终都不可能是平等的。我用大将军的权利可以调虐良家妇女，害死了她可以凌驾于法律之上，草菅人命，依然逍遥快活。她也许曾经相信凭自己的努力学习一技之长带来改变自己的命运，她的琴艺真的不错，可最后也只是落的这般下场。

    对于那些贱民来说，活着就是罪过。而身为大将军的我就不同。我可以在给我权利的人之下活得像只狗，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我又是尊贵的，我并不觉得我今天所做的有多么下贱，她，作为长公主，皇帝的妹妹，是给予我权利的人，即使她的脚再恶臭，那也是一只无比尊贵的脚。没有什么下贱的，我可是大将军，也只是在这个女人和皇帝面前卑微，他们可是代表着至高无上的皇权。

    她停了下来，眼前正是府里的小湖，我忙说：

    “夫人，您看这清澈水里的月儿，似你美丽的双眸，那湖边的柳儿，正如你柔顺的长发。此情此景，有夫人陪伴，甚秒。”

    她转过头，看着我，笑了起来，微湖边，月光下，灯笼相伴，为什么如此美丽的景色会有如此不和谐的活物！

    她用宽厚的指头弹了一下我的嘴，“这小嘴真甜，你也就是这只嘴讨我喜欢。嗟，来学几声狗吠！快！”

    撑灯笼的侍女笑了起来，又立马捂住嘴，我没有看她们，这些低贱的侍女又懂什么呢？

    “汪，汪，汪。”

    “好狗，好狗。”她大笑着，“带狗狗回家。”她撅着屁股蹒跚向前走着。

    湖塘的右侧有一个大殿，借着着烛光和月光，屋前大匾写着“如梦阁”闪烁着。我对着匾叹了一口气。

    两个侍女进内屋陪夫人卸妆打扮清洗，我坐在大厅，这个大殿极其奢华，全是金色的格调，除了皇宫，也没谁敢这么布置，可我没有一点心思看这屋内的格局，一边吃着茶水，一边唉声叹气。

    “老爷，夫人洗漱完毕了，奴婢给您洗漱。”

    说罢，两个侍女端水，解衣，清洗。梳理完毕，末了，各端了两碗香气十足的汤。屈膝婉婉道来：

    “老爷，这两碗汤，是姑奶奶特意给您留的。”

    我拿起一碗，畅饮着。

    “使不得，使不得，老爷这可喝不得？”

    顿时嘴里各种苦味袭来。

    “你们这两个丫头，诚心害你们老爷，怎么不早说，这是汤到底是干什么用的？”

    两个小姑娘捂嘴笑了起来，然后收住笑容焦急起来，一个说：“奴才该死！这是姑奶奶给您漱口的，有西域的香水成分，不能饮用的。姑奶奶特别吩咐要漱完两个碗才行。”

    另一个给我起了一杯清茶，“老爷您线吃吃茶冲淡一下口里的苦味。”

    “你们都给我下去吧。”我说。

    两个姑娘笑着说：“诺，大将军大人。”

    我吃了一口茶，冲淡了嘴里的苦，嗨，都是说不出的苦味。

    “还在那里干啥，洗漱完了，就给我滚过来！”那女人在寝室里嚎叫起来。

    硬着头皮，进了房门，上了床，背身躺在她身边。

    床头有一个用玉石雕刻的烛台，是一个罗汉双手举着蜡烛的样式，这烛台果然雕琢的细致，构思也很巧妙。

    “头转过来”她命令道。我转过头，借着烛光可以看清她的脸，没有眉毛，堆肥的脸上密密麻麻长满了麻子，像是蛾子排满在树皮上的卵，又是像被针扎的千疮百孔的窗户纸。密集恐怖的存在。

    “只要你听我话，我就好好让你的活，风风光光的活，万众敬仰的活！”

    我没有接话。她又用发浪的口吻说：“快抱着老娘！”

    我闭上眼睛，一把抱着这个怪物，我能感受到她恶心呼出气打在我脸上的痛苦，我能感受到她树皮般的皮肤，我能感受到拥抱这个世界上最肮脏之物的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