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小天再次醒来的时候,却是在一片吵闹声中。
睁开双眼,发觉四周天色已经全黑了下来。由于这土地庙是赵老大派系的乞丐聚集地,经常都会吵吵闹闹,所以小天也没怎么注意,只是他在奇怪,怎么小鱼儿还没有回来呢!
无意去管这帮乞丐在说些什么,小天推开被子走下了床。就在这时,一个坐在角落里的乞丐忽然鬼鬼祟祟地走到小天身边。
小天吓了一跳,只见来人蓬头垢面,胡子拉碴,瞪着一双红眼睛看着自己。小天定神看了看才发现是老王头,于是开口调笑道,“老王头怎么了,我可不是大姑娘啊,莫不是你最近喜欢上了屁股那个调调吧!”
“小天,不好了!”老王头没有理会小天的调笑,只是哭着眼睛对着小天说道,“小,小鱼儿被抓走了!”
“哈?”听到老王头的话,小天楞了一下才说道,“你在说什么啊?老王头,玩笑可不要这样开啊!”
“是真的,小天,小鱼儿真的被抓走了!”老王头擦了擦眼泪才说道,“黄昏的时候,我刚从王三儿的地盘经过,见到小鱼儿被他们抓了起来了!当时他们人多势众,我不敢声张,只好赶紧回来找你,可是你却怎么也叫不醒。后来赵老大听说了之后,就连忙带人赶去王三儿的地盘了,你也赶快去吧,迟了就来不及了!”
“老王头,我次奥你妈!”听到老王头的话,小天的面色都变了,连忙跑出了土地庙,朝着王三儿所在的百花巷赶去。
百花巷是位于东江镇镇南的一条烂尾街,北至天河大道,南至果蔬坊。原本镇守是打算将这里建成一条花街,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而放弃了,于是就留下了这么一条烂尾街。
后来这里变成了一个乞丐帮派的聚集地,加上乞丐的衣服从来都是一个又一个的补丁,就跟百花盛开一般,倒也暗合了这百花巷的名字,所以王三儿也常常很文艺地以百花巷主自居。
等到小天气喘吁吁地赶到百花巷的时候,发觉整条街都乌灯黑火,只有中间的一座四合院还亮着暗淡的火光。看到这唯一一座亮灯的宅子,小天想也不想就朝着这宅子赶去。
还没有进去,小天就听到里面传来一阵一阵的吵闹声,还有痛呼声。当下事不宜迟,小天就连忙闯了进去。一进到宅子,只见四周人影憧憧,互相纠缠在一起,在泛黄的烛光下,小天根本分不出谁跟谁。只好一边大喊着小鱼儿,一边埋着头朝着人群中心的位置挤去。
只是混乱的人群之中,小天也渐渐分辨不出方向了,而且,混乱的人群之中经常就有乱棍递出,小天护在脑袋上的手都被敲得肿了起来!
再这么下去可不行啊!小天龇牙咧嘴地想着,一定要想个办法救出小鱼儿!想到这,小天忽然心念一动,举着的手朝前一推,忽然一道紫光闪过,一个巨大的龟甲就出现在了小天的手上。
看着手上的龟甲,小天楞了一愣,随即脑海一道灵光闪过,从带着小鱼儿登上东江镇后山开始,直到开云宗的弟子选拔,一幕幕的画面宛如当头棒喝一般,小天忽然醒悟了过来。
就在这时,原本纠缠在一起的人群都停止了下来,虽然还维持着高举着木棍的姿势,可是每个人都诡异地扭过头看着小天,一时间,整个四合院都如同死一般寂静。
穿过如同静止的人群,小天同样看到了被绑在王三儿身边的小鱼儿。看着小鱼儿跟以往一样,用清亮的眼神看着自己,小天忽然笑了起来,他知道,只要自己愿意,随时都可以破梦而出!
“为什么不离开呢?”这时,被绑着的小鱼儿忽然开口说道,“你不是已经勘破了这个梦境了吗?”
“是的!”小天抛开了手上的龟甲,心念一动之间,只见龟甲化作了漫天飞舞的紫火,渐渐消失在空中。小天对着小鱼儿眨了眨眼睛,“你是小鱼儿吗?”
“可以说是,也可以说不是!”这时,小鱼儿也对着小天笑了起来,露出了两颗洁白的小门牙,“我不是现实中的她,我就是你心中的她!所以,我才可以在这里存在着。”
“可是,我心中的她也是她啊!”小天叹了口气,又开口问道,“小鱼儿,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你会不顾一切地寻找我吗?”
听到小天的话,小鱼儿皱了皱可爱的鼻子,忽又噗嗤一声笑了起来,“你又怎么会丢下我一个人离开呢!”
“那你为什么又要弄醒我呢!”听到小鱼儿的话,小天连忙说道,“如果不是你今晚闹这么一出,我肯定不可能知道这只是一个梦而已的!其实,在今天早上,你就在刻意地说出我带你上后山的那天,你说过的话的吧!”
“当时我的脑海也是闪过了一道灵光,只是我自己不愿意相信而已!之后的狐狸的出现也是你刻意安排的吧,目的是为了提醒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不然我就不会对狐狸感到熟悉了!还有你重复了老王头说后山有妖怪的话,也是在暗示我的吧!”小天摇了摇头,苦笑地说道,“小鱼儿,这不是考验吗?那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
“因为你本能地不愿意相信这个梦境啊!”小鱼儿对着小天眨了眨眼睛,“虽然你只是一个凡人,不过由于你曾经吞噬过一个元婴,所以你的识海要比凡人,不,甚至是一些金丹的修士都还要强大咧!”
“其实从你睁眼开始,你的本能就发觉这不过是一个梦境而已!”小鱼儿一扭身站了起来,原本绑在她身上的绳子连连脱落,只见小鱼儿越过静止的人群,来到小天身前,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小天的脸,“只是,不知道因为什么,你却抑制了自己的本能。嘻嘻,看来你真的很喜欢我呢!”
“你是我心中的她,所以你也是我本能的一部分对吧!”小天看着小鱼儿笑语嫣然的样子,叹了口气,“由于我的识海很强大,所以你也被我的识海所影响,才会不停地提示我这是一个梦境!”
说到这里,小天忽然张开双手将小鱼儿一把揽进怀里,“可是,我醒来后才发觉,我真的不愿意醒来啊!如果不是我将你带进后山,你也就不会跟胡大仙融合而失去自我了!这样多好,这一切都重来了,我们就在这里一直活下去吧!”
“唉!”小天怀里的小鱼儿叹了口气,轻轻地抱着小天没有说话。就在这时,一道耀眼的金光划过天际,穿破了重重黑幕,光芒万丈的日轮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徐徐升起。而原本就站在小天他们四周的人群忽然全部都消失不见了。
“这,这是怎么了?”小天看着四周诡异的景色,惊慌失措地看着小鱼儿。
只见小鱼儿一脸恬静,对着小天苦笑了一下说道,“梦做完了,你该醒了!”
听到小鱼儿的话,小天楞了一下,随即醒悟过来,做梦的时候,人是无意识的,只靠本能行动,而当人能在梦中思考的时候,他就离梦醒不远了!原来自己一直就离梦醒不远!
想到这,小天更加用力地抱紧了小鱼儿,大喊道,“不要,我不要醒!”
“痴儿痴儿!”被小天用力地抱在怀中的小鱼儿低声说道,“我只是你心中的一个幻象,只能存在于你的梦中啊!”说着,小鱼儿的身影渐渐透明下来。
听到小鱼儿的话,小天只能无力地大声说道,“我不要,我不要啊!”最后,双手揽了个空。小天一个失神,跌坐在地上,木然地抬头看着天上越来越多的金光,忽然一股恨意生了起来。
他开始恨自己,恨自己不够强大。恨那妖道,恨他为什么要引诱自己上后山。恨宗明哲,恨他为什么要打败胡大仙。恨胡大仙,恨她为什么一定要跟小鱼儿融合。恨小狐狸,恨她为什么不帮助自己。
汹涌起伏的恨意瞬间就将小天吞噬,他变得憎恨这一切,甚至,就连小鱼儿也憎恨了起来。滔天的恨意席卷了小天全部的意识,甚至就连小天的识海也变得波动不安起来。
“啊!”小天站了起来对着变得一片金灿灿的天空怒吼了一声,瞬间,漫天的金光忽然就被一道紫火撕开,露出了原本紫气蒙蒙的天空。四周的景色就像是纸上彩画一般,也尽数被这紫火点燃,纷纷在小天的识海上方化作了飞灰。
当全部的风景尽数变作飞灰之后,整个识海就只剩下小天,以及那个升到紫色识海中间的太阳。当小天赤红着双眼看着那金色的太阳的时候,那金色的太阳忽然浑身颤抖了一下,还没来得及逃跑,就见到小天对着那金色的太阳伸出了一根手指。
“轰”的一声,只见到那原本浮在识海之上的太阳在小天一指之下,忽然就炸成了漫天的金光,最后金光带着太阳爆炸之后的碎片一起坠落到紫海之上。
“咦,这是!”这时,聚云台上,看到小天主动登上了登天梯,王师兄的脸也好看了很多,刚开口还想多叫几个少年男女上去尝试一下登天梯,话还没有说出来,就听到天空之上忽然响起了一把沙哑的声音,吓得王师兄连忙跪着地上。
王师兄心里还来不及抱怨掌门怎么就这么爱神出鬼没,害得自己没能把控好力度,把膝盖都叩破了,就见到一个身穿黄白色道袍,留着一道山羊胡的老头从天而降,吓得王师兄连忙对着这个留着山羊胡,精神矍铄的老头叩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