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这么了解是吗?”他再次打断他的话。
荒夜停顿了一会,“你的天秉,我没猜错的话是诛神轮回吧。”
斗篷里的人叹了口气:“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能记得。但是就算是这样,我想你也无权过问我的事情,好了,就刚才这一招。你的缺陷已经暴露无疑了,你的神祈之源确有瞬间的清空期。我玩够了!”语气豪爽又骄傲。
“荒夜哥哥!”一位全身穿着粉红衣衫,扎着流尾辫的清纯姑娘从远处往荒夜的方向跑过来。
斗篷里的人匆匆的说了句:“最后的警告,你好自为之!”话音未落,他化作一片火焰消失在原处。
“荒夜哥哥,你刚才在和谁说话啊?”
“没有谁,你怎么来了?”
“刚才我在无寒殿,听到父亲说无寒殿后园突然出现了异样的神术,让我来看看,你没事吧?”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声音清纯烂漫又天真无邪。
“没事。”荒夜冰冷的回答了两个字。就转身往无寒殿内走过去。
“诶,荒夜哥哥,等等我啊。”
两个身影一前一后的离开了这里,他们的身后是静静凋落的青绿树叶,和草丛里小心翼翼鸣叫着的小飞虫的叫声。近处的望归树在温润的风里“哗啦哗啦”的晃着树叶,远处群山模糊的身影像极了一场天光渲染出的画,凄怆有美艳。
亚特斯特东之风侧:无名竹屋
陈旧泛黄的窗户“吱”被一阵轻风吹开,夹杂着一丝凉意吹进屋里,阳欢回头看了一眼,似乎在思考什么。他走出屋外,天边出现一道黑色模糊的边际,透明的阳光已经被厚厚的云层遮住,那种想破云而出的压抑感让人感觉分外窒息。他坐到院子里的一处石台上,手里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雪茶,清香的气味瞬间弥漫开来。
“嗒嗒嗒。”一声一声。
阳欢抬起头看着天空,数滴雨点落到他的脸上。“哗啦”一声,前一秒的雨点变成了倾盆大雨,阳欢赶紧跑回屋子的雨檐下,静静的看着面前的大雨,扯着无数银丝白线从天空恍然坠下,落到地上化成水雾,肆意弥漫。空气里一股潮湿的雨水味道涌进屋里,阳欢不经意间的伸出手裹紧了衣服。
竹林在这白色的雨雾里翠绿的摇晃着,冰凉的雨声在这世间洗涤着一切灰尘和罪恶。恍然如梦间,墨绿的竹林里晃出一个模糊的身影,雨水里她的身影瘦弱无助,仓促的往竹屋的方向跑过来。
越来越近,这段生死虐恋的路慢慢明亮。
阳欢转过身去,从桌子上拿了一把雨伞准备去送给那个雨里的身影。他拿好雨伞转过一个半身,就和另外一个身子撞到一起。 “啊!”从门外匆匆忙忙准备跑进屋子里的那个身影双脚磕到了门框,身子不由自主的朝后倾倒下去。
阳欢迅速的反应过来,他伸出右手飞快的搂住她的腰,两个人就这么突然间四目相对,安静的小屋里,他的呼吸声,她心脏的跳动声,他有力结实的臂膀,她飘逸及腰的黑色长发,她的眼神仓皇无措,他的眼神迷人如画。两个人就这样搂住停留在时间的空隙里,悠悠灼人的岁月难以割舍,生死煎熬的爱不想放下。
“姑……娘,对……对不起。”阳欢突然放开手,脸“刷”的红到耳后,着急的解释着,赶忙把姑娘扶起来,像是触电一般缩回自己的手。
“没……没…事,我可以在这躲一下雨吗?”姑娘低垂着眼神,额前的头发已经被雨水沾湿,轻声细语的一边说着,一边用手指着脚下。
“可以,你坐吧。”阳欢的脸上渐渐恢复了正常的血色。他转身从桌子上端起一杯冒着热气的雪茶,一步一步走过来,递给这位眉清目秀的姑娘。
“这是什么茶啊,味道真的不错呢。”
阳欢眼神不移的看着她:“这是我家独有的雪茶,是茶师用神术从寒渊的十日冻雪里提炼出来的。”
“你住在这?”姑娘环顾着四周,轻描淡写的说着:“很安静啊。”
“还好。一个人住习惯了。像这种深山里的小屋,虽说是荒凉,没有多少人来这里,不过倒也是闲的。”一边说着话,阳欢一边从里屋拿出一件雪白的柔软棉襟,:“你先把你的头发擦干吧,别着凉了。”
“谢谢。”姑娘伸手接过棉襟,仔细的擦拭着青黑如丝的长发。几滴雨水划过她白皙不染一尘的脸庞,流到下巴,宛如一幅画。
阳欢看的入了神,一直保持着递给她棉襟的姿势。
“看什么呀?”姑娘甜甜的问着,温暖的嗓音像是无尽寒冬里的一缕阳光,浸泡着阳欢柔软的内心。
“喔,没……没什么。”阳欢匆匆的走到门口,看着屋外的大雨,但是心里还在想着那姑娘精美的面容。
“这雨什么时候能停呢?”姑娘从身后走上前来,柔柔的问着。
“应该很快吧。一场急匆匆的大雨而已,姑娘还是等着雨停之后在行离开也好。”
“对了,我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我叫阳欢,你呢?”
“我叫迭息。”姑娘轻轻的回答着,他看着阳欢迷人的五官和深邃的眼神,心头不禁一阵跳动,他抿着嘴唇,低着头,心里一阵火烧般炙热,凌乱的思绪理不清,也说不明。
雨不断的下着。没有停歇的意思。
天光渐渐的被雨水染成黑色,平日里的白光销声匿迹了去。只剩下黑暗里未知某处的虫子的叫声。
这世间最毒的怕是无缘无故的爱和恨吧,被遗忘,被伤害,被抛弃,被欺骗,被爱过,被恨过,都是一段段难忘的记忆。秋去春来,荒草回青茂盛,只是失去的人,伤害的人,离去的人,心心念念不忘的人,再也不可能回头了。
屋子里的两个人远远的坐着,没有任何的交集,时间这样一滴一滴过去,姑娘看着外面渐渐来临的黑夜,缓缓的站起身来,:“天色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要不然这么晚还不回去,家里人怕是要担心了,不过我谢谢你留我避雨。”
“可是外面还在下雨,要不然你留下吧。”阳欢的语气关心之至,他指着里面的房间,轻轻的说:“你睡我的房间好了,我睡到门外的吊床上。风寒雨重,又是山路,你一个柔弱的姑娘,太不安全了。”
“这……不好吧。我还是回去吧。”迭息一边走到门口,一边说着:“没关系的,你不用担心我。”
她走到门外,进入雨里的前一秒,阳欢在后面着急的跑过来,把手里的一把油纸伞和一件衣服递给她,着急的叫住了准备离去的迭息:“你把这件衣服和这把雨伞带走吧。”
“这衣服……?”迭息转过头,疑惑的看着他。
“你别介意啊,这是我的衣服,虽说是旧了些,但是至少能为你遮点风避点雨。”
迭息会心一笑,“谢谢你了。”她把衣服披到身上,撑开雨伞,走出门外,雨里,她回头深情地看了他一眼,温婉如水。然后就一步一步离开了阳欢的视线,一步一步融进了夜色里。
“哪怕再见一面。”阳欢痴神的站在门口,远远的望着,自言自语着。
屋外的大雨“哗啦哗啦”的下个不停,雨水落在竹子上,敲打出清脆的声音,夜空里的大雨显得寂静又荒凉,屋子里,木桌上的一盏孤独的烛火在夜雨和夜风里让人心疼的晃着,透过阳欢的身体,在墙面上咳出一个巨大的身影,阳欢呆呆的看着黑夜里早就已经消失不见的迭息的身影,心头却依然还出现着她的面容,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颦一笑,尽管轻淡,但就像一滴雨水滴落在湖面上,荡出一圈圈涟漪,无限蔓延扩大,深深的在自己的心里扎了根,发了芽。
这世间爱情无数,离人无数。距离再远,再艰难的爱情,也有再次相聚的一天。
夜影雨声里,山路远,雨水寒,耳边心田箫声清唱。
世上的你仅此一个,我希望你一直能保留这份折磨人却又不想放手的爱。
哪怕地覆天荒。
亚特斯特东之风侧:风年之城。
湛蓝色的天空空荡荡的飘着几朵云,慢慢的晃。开阔的土地上成片成片的芳华树叶随着微风轻轻的摇晃,树叶“哗啦哗啦”的作响,草地上缤纷的野花一直延伸到天边去,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阵阵微风吹过城内家家户户门前的风铃,清脆的铃声飘过城内的每一个角落,街上的人来人往,叫卖寒暄,祥和平静。
转过宽阔的闹市街,抬头见,一座雄伟的金色城殿坐落眼前,青砖红瓦,银路金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