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默的山林伴着似有似无雨水滴落树叶的滴答声,还有北迁越来越无力的呼吸声,像一只沾满血液的手,伸进阳欢的胸膛,阳欢此刻不知所措的抱着北迁匀称的身躯。无尽的惆怅和浓浓的苦酸在阳欢心里蔓延,像毒药一般,他只想平平淡淡的生活为何就这么难?为何他身边的人要一个一个离去?
“不,北迁,我不会让你死的!你要坚持,你要醒过来啊。你说过你熬过了三生毒火,你说你历了四百年的劫,这小小的一支箭矢怎么可以奈何的了你?你还说要好好保护我,你这样要如何护我?”阳欢的声音带着颤抖,抱着北迁似乎想用自己的温度暖和这一直昏迷不醒的人儿。
望归鸟似乎也不愿看到如此悲戚戚的场景,扭过头看着绵绵细雨的绝情,冰冷的峭壁无情的冷眼旁观。树林的萧萧雨声都变成悲天悯人的呜咽。像是同情,也像是嘲讽。
森林一片悲鸣。
望归鸟火红的头蹭了蹭阳欢的肩头,紧紧叼起阳欢手中的一半雷灵玉,放在北迁的胸膛。
阳欢从悲伤中回过神来,他用袖擦干眼泪,似乎想起了某些事情,眼神悲中带喜的看着火色流光的望归鸟:“雷灵玉可以救北迁是吗?”
望归鸟轻轻的点了点头,奋力一跃而起,一阵旋转的风托起望归鸟到天空,在空中盘旋不离守望着不明归宿的灵魂,烁火流金的火焰羽毛伴着雨水飘落。
阳欢将手放在雷灵玉上,浓愁的眉眼带着一丝希望。雷灵玉瞬间在他手中化开,一股青光伴随着细小雷电的交织,流入北迁手臂的银色纹路上,他把耳朵贴近北迁的胸膛,感受着北迁越来越有力平稳的呼吸。
“太好了!”虽那倾城美颜血色红润不少,平稳了气息让阳欢心里燃起希望。虽然没有醒来,至少这样稳住了伤势,阳欢稚嫩初出的脸蛋扬起天真的笑容。
“鬼王被封印之前,将他的天秉神力传给了我,叫我找到你,保护你。现在,你明白了吗?四国上傅手上都沾满了你爹和你娘的鲜血,你觉得你还能继续再消沉下去吗?”
阳欢想起北迁对他说的话,对,他不能再消极下去!北迁的诛神轮回是四方元种集聚一身。是不是说,只要找到四方元种同时汇入精纯神力就可以让北迁苏醒?”只要北迁能醒,再艰难也要走下去。阳欢咬紧了嘴唇,心里暗暗的下定了决心。
既然现在在南之寒渊,那么就先去雨中城找梁丘水。
阳欢纤瘦的身躯背起北迁,落寞的背影带着无比的坚定,一步一步往雨中城的方向走去。
寒渊的雨淡淡冲刷北迁的容颜,埋没着阳欢身后的足迹?
亚特斯特西之离极:无尘殿
偌大的神殿荡荡的空气漂浮着一丝血腥,赴尘强大的气场让整个冰冷的神殿游离这的一丝温度变得苍白。赴尘衣袍下一点猩红证实了刚才腥风血雨的恐怖斗争。
赴尘走到王位的座位旁,披风一扬,转身坐下,一只手搭在膝盖上,盛气凌人的看着迭息。
迭息就这样静静的看着赴尘,眼神清明毫无畏惧,犹如刚才的一切如梦一般。
迭息看他平复得差不多,便微笑开口道:“没想到赴尘上傅会遇到如此强大的对手,您可还好?”
赴尘喝了口水没有说话,迭息从背包里拿出一封信,继续说着:“风侧城主有要事和您相商,具体交待在这封信中!”
迭息双手礼貌递上卡泽尔的信件,就算一路恐慌艰险,也没有让信件受到一丝损毁。
拿信件的魁梧男子气宇轩昂的走过来,眉宇间的戾气让迭息微微皱眉。那人也不怜香惜玉,粗鲁的一把抢过迭息手中脆弱的信件,眼神满满睥睨的看着她,犹如看一只卑微的的蝼蚁。
迭息没看见一般静静站着,照样低眉顺耳恭敬有礼,将这一切看如过眼云烟。为了大事,她才不会和这般人计较。
赴尘冷漠接过信件,拆开,眼神游走其中,嘴角扯上一丝戏谑!又冷淡的斜了一眼下面的乖顺的迭息,眼中尽是睥睨。
“借雷灵玉的纯元之力?这么巧,刚好就有人来拿雷灵玉,现在她又来借!谁又知道她是不是真的风侧的人?或者这是假信封,用来骗取雷灵玉?看她信誓旦旦的样子看来把握不小。”赴尘多疑的心思不断的在心里揣摩着迭息的心思。
“哼!卡泽尔借雷灵玉?难道他说借就借?”赴尘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勾出戏谑,眼中迸出狠毒的光芒:“你做戏做的真好!偏偏这么巧,刚刚有人拿走雷灵玉,你说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不顾迭息刚要开口的解释,赴尘又自顾自道:“天下就是这么巧,我不能借雷灵玉给卡泽尔了,你说我是不是可以怀疑你不是风侧的人?”
迭息闻声抬眸看着赴尘,看他此刻邪恶的就像一只吃人的魔鬼,眼中恶毒的光毫不掩饰的溢出,大殿的气压一下变得难以呼吸,赴尘散发的强大气场让迭息心里微微不安。
“赴尘!你这是做什么?你要伤我,就不怕卡泽尔来找你算账?”迭息不知他为何要怀疑她不是风侧的人,只听过世人传赴尘脾气不好但没发现居然如此无礼。
迭息的话完全激怒了赴尘,刚刚还在为雷灵玉而暴怒的气息一下子涌了上来,狂风怒号汹涌澎湃,电闪雷鸣,暴虐的气息让迭息希望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再这样下去绝不会有什么好事情。
赴尘一手凝聚多少愤怒的神力,眼神嗜血的看着下面柔弱的女子没有一丝怜悯。
“你知道我是风……”迭息的话没有说完,赴尘一掌而出,空气划出一道优美的弧度。迭息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强大的电石火光喷冲而出,飞出殿外。迭息忍不住腹腔强烈的汹涌,一口猩红鲜血喷出。
离极的夜空总是带着迷离的哀愁,沉淀了多少血腥,弥漫了多少不为人知的眷恋与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