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宫内一片和乐融融,前廷刘皇后却生生掰断了三根指甲。数十年来,究竟是为什么,她满心满眼的都是他,当初,他说立她为后时,她简直不敢相信,她真的做了他的皇后,成了他的枕边人,她以为她终于可以跟他双宿双飞,可谁知,可谁知!他的眼里从来没有她,满心满眼的都是张若婉,逢年过节,几乎都是匆匆退场,陪着他的婉儿。就连她生下的那个贱种,都能得他另眼相待,凭什么!她才是后宫之主,她才是皇后,她才是应该陪在他身边的人,可他眼里竟看不到其他人丝毫的影子,真是可悲又可恨!表面上她不动声色,待朝宴结束,回到自己的庆宁殿,扫落了一地的花瓶饰物。见着满眼破碎的琳琅,刘皇后觉得自己的心就像这满地的破碎一般,裂到无可收拾。
满心愤恨,无处可发,在这场爱恨情仇里,她觉得自己早就输的体无完肤,可是她不甘心,究竟是为什么!突然间,她计上心头,扭曲的笑了。
“方尚宫!”
方尚宫小心翼翼的走进来,看着这满殿狼藉,压了压眼角叹了口气说:“皇后娘娘,您这又是何苦呢?别气坏了身子啊!”
刘皇后抬头看着眼前这个老人,顿时泪流满面:“奶娘,为什么,从我十二岁那年,第一次见他,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他,这么些年来,我苦苦的追随,满心满眼的等,可是我究竟等来的是什么?永远都是他的一个背影,永远都是‘今晚不来’四个字,我究竟是哪一点比不上那个贱人?”
“娘娘啊,你何苦如此作践自己呢?老奴打小看着你长大,你的优秀老奴比任何人都清楚,可那是皇上啊,他的心思,旁人岂能左右呢?”
“奶娘,可是我不甘啊,是不是我连死了他都不会正眼瞧我一眼?不不不!既然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
方尚宫看着眼前鬓发散乱的女子心疼不已,从前她就是个骄傲的凤凰,何时竟为了情爱,变得如此落魄?
刘皇后理了理心神,低头对这方尚宫吩咐一番,方尚宫听罢,大惊失色,忙跪下道:“娘娘,这万万不可啊,这可是掉脑袋的事情啊,您可千万不能做傻事啊!”
“呵,傻事?我做的傻事还不够多吗?可最后呢?我得到了什么?一座冰冷的宫殿,一张永远似千年寒冰的床。都已经这般了,再傻一次又何妨呢?奶娘,若是你不帮我,我就真的只能守着这寂静,度过余生了。”
“可是,能行吗?”
“哼,男人,有几个能禁得起岁月一遍又一遍的洗刷,更何况这个男人,最不缺的就是女人,若是没了这个绊脚石,谁还敢挡在本宫的前面?再说了,本宫养了那么久的棋子,不拿出来用一用,怎么对得起本宫的心血呢?”
“好吧,娘娘,若是您已经决定了,老奴定当宁死也要助你事成。”
“奶娘放心,此事毋需你我出面,你只需按我的吩咐,把话带到就是了。”
“是。”
寒冬之夜,皇宫内外寂静一片,除了雪花的簌簌声和侍卫的脚步声,便只余烛火的噼啪声。小月儿正准备叫人伺候她起夜,却看见有个黑影一闪而过,再眨眨眼,黑影已不见踪影。以为是自己眼花,她将门外的侍女唤进来,侍候自己起夜。随后,一夜无梦。
早上小月儿梳洗完毕,在宫女的侍候下前往正厅用早膳,走至门口,发现他的父皇又在调戏她的母妃,她随即咯咯笑道:“父皇好不害羞,大清早就逗母妃”
这话一出,惹得婉贵妃羞红了脸,假嗔到:“月儿,越发的没规矩了。”
平宗却不甚在意,抚须笑道:“哈哈,小月儿说的没错,父皇就爱调戏你母妃,怎地,朕的小月儿难不成吃醋了?”
“皇上!你怎么可以当着女儿的面胡说八道。”
“无妨,在这里,我不是一国之君,只是一个普通的丈夫和父亲。”
小月儿看着这一幕,举着筷箸说:“父皇母妃不饿,月儿可是饿了,你们再不动箸,月儿都要饿坏了。”
平宗宠溺的点着小胖球的鼻子:“你呀!”
早膳后,婉贵妃让侍女带着小胖球去玩,自己则在殿中绣着锦帕,还没得一会儿就听到小月儿哭着回来了,当下也是一惊,迅速起身抱着女儿道:“月儿,这是怎么了?”小胖球也是一直哭,不肯说话,细心的婉贵妃发现今早换下的裙摆都沾了泥土,鞋子也是歪着的,她将侍女叫进来问道:“欢儿,你说,究竟是怎么回事?月儿竟哭的如此伤心?”
这名叫欢儿的侍女,犹犹豫豫,婉贵妃怒上心头,拍着桌子道:“说!”
许是婉贵妃此刻太吓人,欢儿有些被胆颤地说道:“今日奴婢带小公主去御花园晒太阳,谁知,谁知,谁知碰到了五皇子,他,他,他说月儿公主胖的,胖的像个村妇,还说,还说……”
“还说什么!”
婉贵妃看着眼前故作坚强的女儿,没来由的心酸,她一直不争不抢,只是为了能让她的女儿能过上太平日子,可还是让她受了委屈。
婉贵妃定定的看的欢儿头皮发麻后,方才开口一字一句的道:“欢儿,五皇子还说了些什么?”
“娘娘恕罪,娘娘恕罪”欢儿不住的磕头。
“说!”
“五皇子,五皇子,还说,说娘娘您是妖精转世”
“放肆!身为皇室子弟,竟然敢枉论皇家骨肉,还敢污蔑本宫。好,好,好,本宫倒要看看,五皇子这书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摆驾染秋殿!”
还未等婉贵妃带着月儿出发,染秋殿的慕妃带着五皇子却先来赔罪了。
“慕妃娘娘到,五皇子到”
“呵,好,来的好,本宫倒要看看,这母子二人如何给本宫一个解释,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