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骤冷,沈霁年的眼眸里含着一抹冰霜,一股气压在心头,他从来都没有受过这种气。
他堂堂正正的沈氏集团总裁,居然被一个女人当成牛郎打赏!
“时间不早了,以后有机会在光顾你的生意,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她转过身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不等沈霁年回复什么,就离开了卧室。
凭着她对沈霁年的了解,沈霁年的肺都要被她的话气炸了。
如果现在不趁机脚底抹油溜得快,一会儿被沈霁年抓回去,可就不是简简单单聊一聊了。
还记得上学时,有一个混混女孩儿和沈霁年动手动脚的,沈霁年二话不说就将女孩儿丢到了非洲撒哈拉沙漠深处,女孩儿到现在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沈霁年坐在椅子上,闭上了双眼,恍惚间,他居然有些动容。
如果不是他的强娶,她的无奈,汤小宓怎么可能过了两年生不如死、独守空房的日子?
他爱林菲菲,可也只是报恩的喜欢,但对汤小宓,他有些茫然。
究竟,他和林菲菲是爱情,还是恩情?他和汤小宓,究竟是一场友情,还是错过的爱情?
闭着眼,脑海里竟想不起林菲菲的一点容貌,满脑子都是汤小宓。
她站在国旗台下,三十度角的仰望,用唇语说:沈霁年,我爱你。
她站在别墅前,三十度角的仰望,泪水却顺着眼睛坠落,依旧是用唇语说:沈霁年,我爱你。
“该死的,一个大男人怎么住在这么偏僻的地方?当你是陶渊明隐居呢?FUCK!”不知何时,她学会了痞里痞气的说句脏话,放下了淑女的架子。
她记不得自己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现在被困在这个满是树木花草的地方,找不到方向。
阳光穿过枝叶空隙,星星点点的落在她的身上,汤小宓踢了一脚地上的石子,无奈的坐在地上。
突然,沈霁年走到了她的面前,她怀疑自己是眼花了,揉了揉眼睛,发现沈霁年真的站在她的面前。
“嘿嘿,沈霁年。”她一副狗腿样,试图试探沈霁年的心情。
沈霁年居高临下,看到她的腿被划了一个口子,不禁皱了皱眉头。他弯下腰,将汤小宓抱了起来。
怀里的人有些迷蒙,不知道沈霁年这是唱的哪一出。
“你不知道保护自己么?”他有些恼火,但还是听得出来很关心汤小宓的。
汤小宓没说什么,只是嘿嘿嘿的傻笑着,她只是神经比较大条而已,但是真的遇上了什么真枪实弹的,她一定会毫不犹豫的脚底抹油就开溜。
沈霁年轻车熟路的带她走出了这里,走到了车库才放下汤小宓。
眼前,几千辆豪华的车摆在眼前,汤小宓不禁感慨:“天啊,这么多车!”
这比她去过的每一家4S店还要奢侈,看起来每一辆车都是世界级品牌。
耳畔尽是汤小宓的赞美,沈霁年不知不觉的嘴角上扬。他走到了一辆棕色的兰博基尼前,身后的汤小宓跟着他。
“上车。”
“哦。”她乖乖的坐进了副驾驶位。
和他在一起的日子里,汤小宓见识了很多东西。最让她感动的就是,沈霁年请她吃了一个月的早餐,都是上海空运来的特色小吃。而且,一个月内不重样。
“你家住哪?”沈霁年问了一句,他还不知道汤小宓现在住在哪里。
“我在椒盐街租了一个房子,你就在路口停车吧!”
椒盐街?沈霁年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那里就是R市的贫民窟,住在那里的人形形色色,有揭不开锅的,也有混混无赖。
那里唯一的好处就是物价低廉,房租便宜,但大部分都是地下室,或者是阴暗潮湿的地下小屋。好一点的住处,都是很偏僻的,而且价格也要贵一点。
“你怎么住在那里?”他不禁怀疑,昨天晚上在酒吧里遇见汤小宓并不是偶然。
如果是生活所迫,她可能会在那种不三不四的地方谋生,可能真的是那种低贱卑微的下等人。
她自嘲的笑了笑,“我们家老头子偏要我结婚,我不想嫁给我不爱的人。况且,我在医院躺了两年,还没有好好的享受生活,怎么可能就进了婚姻的坟墓呢?”
“好在啊,我还是个大姑娘,没结过婚,等以后遇到合适的再结婚也不迟。”她很乐观,好像是在讲述别人的生活。
车子缓缓启动,“所以,这就是你的抗争?”
汤小宓不语,转过头看向窗外。
她说的是实话,不是不想结婚,只是不想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可是,她爱的人就在眼前,懦弱的却没有说出口的勇气。
如果有一天沈霁年成了别人的丈夫,她一定会很难过,难过过后,还是难过。
见她不回答,沈霁年不再说什么了。
车子停在了椒盐街,这里果然很差,路上满是垃圾灰尘,在汤小宓的指挥下,他终于来到了汤小宓的住处。
这是一间不起眼的地下室,看起来很小。
汤小宓打开了门,让他意外的是,门里的世界和外面截然不同。她还是那么的爱干净,家里一尘不染,井井有条的。
“你就住在这里?”他有些不敢相信。
在他的记忆里,她的父亲是汤氏集团董事长,她的母亲改嫁给林氏集团董事长,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是身家显赫,怎么可能会让她住在这?
况且,她一直以来过得都是大小姐的日子,还从来都没有过得这么拮据。
昨夜都没有睡在她的小床上,汤小宓扑在了床上打了个滚。
“这里挺好的,房租不算贵,一个月才五百块,而且,水电我都不需要花钱的。”她满足的咂咂嘴。
“你这两年都在住院?”
“嗯,我在医院里昏迷了两年,也是最近才醒的,刚回国一个多月。手里又没什么钱,就住在这里了。”
沈霁年将一沓钱放在了床上,汤小宓一把推回去。
“沈霁年,别可怜我,我是个有劳动力的人,我还没乞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