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把家里仅存的那点积蓄都掏空了,两口子流着眼泪抱在一起,表示难以接受这样的结局。
不过反过来想一想,这算是花钱买个教训,可是这教训也太值钱了。
而从第三者的角度看,不是监管不利,也不是受害人没有提高警惕,而是骗子有他的市场,有可以做得天衣无缝的条件。但作为没有上过当的人来讲,只要守住最后一道防线:绝不给陌生人汇款、转账。这样就会万事大吉。而发生了这一切之后,夫妻俩更是坚定了卖掉眼前这个孩子的想法。
在上完当之后,做事更是谨慎小心,在得知村里有一位长老长期从事买卖儿童的生意之后,他们便给这位长老打了一通电话,而长老那方并没有多少问题,表示要把孩子送过来看一下,才讨论价格的问题。
夫妻俩在得到拐卖婴儿的现实门路之口,心口上悬着的那一颗石头也终于落了下来。他们表示这一次再也不会上当受骗了,原因是一来这位从事拐卖婴儿工作的是一位长辈,有声望,值得信赖;二来是住在隔壁的邻居,即使耍赖也有办法。不过夫妻俩倒没有考虑过一个问题,就是假如黑吃黑了怎么办?但既然是邻居,抬头不见低头见,这或许是一个多余的问题。
于是两口子在金钱的诱惑下,在夜幕降临黑色覆盖了整个村庄的情况下,来到了这一户老人家。
老人一看上去并不是很老,大概地推测也就在4、5十岁之间。而在村民们的议论声中得知,这位村里面德高望重的长辈长期从事拐卖婴儿的工作,因此赚了不少于100万的人民币。而这样的估算长老的利益所得,主要是因为,在他偷偷摸摸地从事这项工作之后,买了一辆估计值5、6十万的奥迪汽车,而且率先在村里盖了一栋两层高的楼房。
这无疑像男人喉咙上的喉结,一看上去就看见这一部分凸显出来,人们一看见他的奥迪车或盖起的两层楼房,心里那拐卖婴儿的想法也会凸显出来。
但他拐卖婴儿的路,也并非一帆凡顺(所谓干哪一行都得努力),因为长老自己太过于张扬,不免招来麻烦。在村里与长老意见不符的村民的举报下,警察多次对他的家里进行搜察询问,每次都是无果而终,但不是长老有后台,而是抓他没证据。
可见长老是多么敬业。
要知道拐卖婴儿只是村民们通过收集到相关信息后揣测的事实,并没有公开的证实也没有长老亲口地承认。
长老在夜半三更听到敲门声之后,赶紧从客厅里跑出来开门。
“你们来了呀,我等你们很久了。”从长老的语气中可以听出他还是有点害怕的。
“长老,你放心,路上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
“有风吹草动又如何,我又不买你们的孩子,是你们执意要卖掉孩子罢了。”
一来就听到这话,丈夫像拍皮球一样,在上过一次当的台阶上跳到长老所在的台阶:“你不是答应了收买这个孩子吗?”
“别急,别急,年轻人,我只是帮你介绍买家,你要知道我可承担不起买卖婴儿的罪行啊。”原来老奸巨滑的长老是把风险推给了夫妻俩,他心里肯定想着:若是成功,赚他一笔;若是不成,让他随风而去。
“好的,好的,那你能开个价吗?”丈夫表示只要能卖掉眼前这个孩子,一切都不成问题。
“是男孩还是女孩?”
“这还要分男孩女孩吗?”丈夫不解。
“那当然,要知道从事这一项工作,我们都知道男孩的买卖主要以非法领养为目的,而女孩的买卖主要以性剥削为主。所以价格是有区别的。”
“价格分别是多少?”丈夫的每一句询问都切到点上,他也像长老一样有心惊胆颤的心理,所以想尽快把事情了结,以免夜长梦多。
“男孩5万,女孩8万。”
“那成交。”
“不,不,不。我说了,我不买卖婴儿,我只是帮你们介绍买家。”
丈夫原本以为只要到了长老家,就可以把孩子交给长老,把钱带回家。没想到长老还是拐弯抹角,想必这是件麻烦的差事。
“那你的意思是?”
“这是山东一个商人的电话,你们需要坐车过去,到了火车站之后,就立马给他打电话,他们会派人来接你们的,到时候5万元的人民帀也会一分不少地付给你们。”要知道在中国,被拐孩子的主要流入地为福建、广东、山东和河南,而主要流出地为云南、广西和河南。
要去这么远的地方,不免让上过一次当的丈夫担心起来,不过一想到是邻居介绍的,那颗七上八下的心也便平静了下来。
那是在一个下午,所有人都在经过一天的忙碌之后各自寻找着归宿。而夫妻俩则像刚看到太阳升起来一样,开始一段属于他们的旅程。
丈夫背着一个双肩背包,而妻子则把孩子紧紧地搂在怀里。好像害怕别人会把自己的孩子抢走似的,初次进入这么大一座城市的妻子用不信任的眼光不时四处打量。
“你好,买两张到山东的火车站票。”平常习惯了过拮据日子的夫妻俩决定买站票,原因还是有的,一是两人这一次出差只准备了3000元人民币,除掉两人的火车票钱之后,剩下的用来吃、住。可能这点钱在够花与不够花之间波动。二是夫妻俩在上过一次当之后,觉得社会太过于复杂,所有人并不像在山村里的人一样,拥有纯朴的心灵,所以说夫妻俩算是吃一堑长了一智。
不过当丈夫拿到两张火车票之后,发现了票面上的一个问题,就是终点站都是山东火车站,但出发点却写着演光火车北站,而在夫妻俩的脑海里,演光就只有一个火车站。经历了这一切之后,夫妻俩无论办什么事都越来越细心。
“请问火车北站是哪里?”既然有火车北站,那一定还有一个火车南站,所以必须问清楚票面上的火车北站是不是印象中的演光火车站,而这个问题只有问卖票的工作人员。
“所谓演光火车北站就是演光火车站,南站是专门用来搞运输的。”工作人员除了回答买票人的问题之外,还普及了生活的常识。
得知了演光火车北站就是演光火车站之后,两人便肩并着肩朝着目的地走去。那一天下着小雨,由于雨水很小,两人便没有打伞,只是沉默着一步一步往前走。走着走着,丈夫忽然发现自己穿了多年的旅游鞋进水了。
而这双鞋是这位丈夫他哥哥的。在某一天晚上,两人由于喝醉酒后起了争执,于是这位丈夫就偷偷地偷了他哥哥的鞋,决定穿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并决定暗示其哥哥:走你!不过现在这双鞋进水了,是不是又暗示:穿着别人的鞋走自己的路是错误的。
走着走着,很快就到了火车站。丈夫希望一路顺风,可是看了看火车票上出发的时间,再看一看手机上显示的时间点,他知道还要等两个小时,一直等到晚上九点才能真正搭上这一辆开往远方的列车。
于是两人便手牵手在火车站附近闲逛了起来,并悉心地照料着用一块儿布包裹着的婴儿,但这种照料并非源于对孩子的爱与情理,而是担心万一出个什么意外,捞不回那一万元还不说,还付出多余的精神损失。这所谓出卖,女人卖的是身,男人卖的是力,社会卖的是情,人贩子卖的是利。
这还有两个小时的等待时间,丈夫和妻子在一家普普通通的快餐店点了两份快餐之后,就在离快餐店不远处一个摆地滩的地方买了两个折叠式的板凳,准备在站不住脚的时候,在走廊里面坐下来。特别是妻子,刚生完小孩,丈夫明白得需要多多照顾自己的妻子。这种爱既发自内心,也源于身体;这与即将被卖出去的对儿子的爱相比,可以让人明白金钱的力量是有多么强大。
在经历了与长老的一番较量与艾美丽的一次邂逅之后,阿龙亲生父母认为这个社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到的说不清楚,看不到的说不知道;左手拿着一本正经,右手来个见机行事,上面压个正宗刻章,下面写满一切对策。这个时代,正义不算是个屁,真理也不是个东西,不要让人抓住把柄,好像一切这样就行。”
很快时间这艘船便搭载两个人到了晚上九点,而他们早早地坐在候车厅里,像赛跑的队员只等待着发出的号令一样,他们只等待大厅的喇叭传出该班次列车可以检票了的消息。
丈夫背一个背包,右手牵妻子的左手,好像害怕两个相互依存的人在茫茫人海中走丟了一样,他们相互牵着的那一只手不停冒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