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他跟父母去她家里蹭饭,他才知道的,她的父母带着她去了S省省会的一个学校考试,她考上了那个以难考出名的学校。她父母高兴的跟他父母唠叨着。她低着头吃饭,一言不发。他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很大声的说:“不要让她去!”
气氛忽然就凝固了,双方父母的眼睛齐刷刷的看向他,她也猛的抬头看他,一脸错愕。他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一跳,汹汹的气势都缩了回去。过了半晌,他才结结巴巴的说:“她不会……不会……嗯……不会想去的。”
他知道她的母亲是个很强势的女人,说一不二。他也知道她父亲的好脾气只对着自己的爱人。对她,经常是脚踢拳打。他听清楚事情的原委开始就已经知道了她为什么不说话。他只想试一试,能不能不让她离开自己。
然而他的话并没有受重视。他的父母马上打了圆场,她吃完了饭,拉着他默默出去了。
小孩子的兴趣总是容易转移的。她看见了桃树就要爬。他没拦。他喜欢看她明媚的样子。但是没多久,她就捂着额头下来了。他掰开她的手一看,额头一道淡淡的血丝。是个月牙的形状。
他看着她苦恼的样子却轻轻的笑了,毕竟这不是她第一次因为淘气受伤了。
她曾经在下雨天打着伞在水坑里踩来踩去的玩。殊不知有一个下水道的井盖被拿走了,因为雨太大下水道里都灌满了水,看起来与普通的水坑无异。等她外婆扭头的时候,地上只剩下一把伞,她却没了踪影。
外婆吓的腿一软,急的扭头返回去找她,却看见她忽然一个猛子从水里浮了上来,衣裙湿漉漉的贴在身上,没等外婆拉她,她就自己一瘸一拐的站起来了,右腿上血肉模糊。
这事儿后来经常被她父母拿来吐槽,包括事后她自己偷拿她爸爸的白酒给自己的伤口消毒的细节。这伤口从大腿中部一直蔓延到小腿中部,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忍着疼走回家的。这大面积的擦伤陪伴着她走过好几个春秋,从结疤到血痂脱落,再到后来的连伤痕都荡然无存。
本来以为她能长点记性的,没想到她跑去别人家正在施工的地基上玩,不小心摔下去,等她爬起来,左腿上同样的部位又是大面积的血肉模糊。他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龇牙咧嘴的给自己上云南白药后,气馁的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当时那张气馁的小脸跟眼前这个半大的孩子重叠,一样的气馁,眼睛一样的还是亮晶晶。他随便的安慰她:“没事的,不会留疤的,也不会毁容”,随后就拉着她去其他地方玩了。
他觉得自从上了初中以后,她就没有再跟他好好的讲过话,他经常逃课不写作业,她却是个标准的好孩子,一回家就先写作业,写完才会吃饭。吃过饭以后就看课外书,除此以外基本不怎么出门。他在她家门口晃悠经常会觉得有种孤单的滋味。
他私心里想,这个暑假一定要跟她好好玩,不管是偷摘老师院子里的花还是砸碎那个讨厌的长舌妇家的玻璃。他想跟她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