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1519年的春天,淮安府淮南街里发生了一件性质恶劣的打架事件,十几个受伤倒地,齐齐断了一条腿。‘镇淮南’更惨,他那雪白的大门牙也没了。这让他没有笑的欲望。到药倌花了些银钱补了两颗贡齐牙齿。(贡齐是一种银汞合金,古代的补牙方法)
不过,牙齿没了,补好就得了,威望没了这路就只能退位让贤了。这也是这行的规矩,拳头说的算,相传是宋朝的流民留传下来的。流民是不受官府保护的一群人,他们也只能团结在武力值最高的那人身边……
这事发生的第三天,承恩公子一大早便拉着老孙孙悟空出门。
孙悟空不耐烦地道“这么早,干什么呀?”
承恩公子指了指‘你有故事我有酒’的幡说道“收故事呀,来帮我拿这些东西。”
孙悟空想起了前天发生的事,不确定地问道、:“还准备到淮南街吗?”
“是的,不过不是到街上摆摊了,我们去醉香楼。请你吃烧鸡。”
承恩公子和孙悟空走得是偏门,最近承恩公子母亲曹氏一直催他成亲。比起其他人承恩公子确实是晚婚晚育的好典范,都十九了都还没成亲。而且他竟然干起了摆摊买故事的事来,完全没有把婚事放在心上。因此他母亲特地断了他的“月例银子”(零花钱)和马车使用权。就差没给他禁足了。
没办法,他才找了个苦力孙悟空。还好他平时不像那些酸腐读书人,喜欢在外喝花酒。‘月例银子’倒是省下来不少。这才有了他现在买故事的钱财。
偷溜出门还没几步,就遭一群人围住了,有一大部分还拄着拐。
俨然是‘镇淮南’他们一伙,只是人数比之昨天可是翻了个翻,估摸着也有个三十号人了。
承恩公子吓了一大跳,这是有寻恤复仇的吗?还摸到了自己家里头。
孙悟空倒是镇定。歪头看着带头的‘镇淮南’。想着如果把他的两条腿都打断应该不是很好。
没想到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承恩公子惊掉了下巴。也使孙悟空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镇淮南’带着一众小弟单膝跪地,咧着嘴露着风说道。“拜见大哥”。
就这样,孙悟空凭借着武力获得了镇淮南的地位。过上了舒适的生活。他从承恩公子家搬了出来,住在了淮南帮的总坛处。
承恩公子也跟着过去。不过他给出了他的理由。这里离着淮南街近,收故事来的方便。后来孙悟空才知道,这小子出逃自家,是因为他父母逼着他和淮安知府葛木二女儿葛青成亲。
生活变得惬意,孙悟空这几个月都有些无所事事,他出来历练,只不过是巫族要他们体会人生百态而已,从而能更好的融入人世间,以便于以后在世间行走。这才有了在一个地方必须呆满一年的硬性规定。
这几个月的生活是这样的,早上他会起来练练。有时候还会指点下手下的喽喽,然后吃饭睡觉,跟承恩公子到‘醉香楼’,一个买故事,记故事。一个听故事,吃东西。至于淮南帮的事,他还是交给了‘镇淮南’去办,钱也一样由镇淮南处理。他乐得逍遥。
孙悟空只参与淮南帮的一件事,那就是打架。然后,淮南帮便成了整个淮安最大的帮派。
因为淮南帮有一个‘杀神’。这个‘杀神’最大的一个战绩是单枪匹马挑了淮安府最大会的一个帮派。自那以后,孙悟空就彻底闲了下来。
期间他收到了来自弟弟孙嘉鸿的几封信。信中说他入了学堂,开始学习诗词了。教官要他参加乡试,碍于自己没有户藉没有办法等等。
弟弟孙嘉鸿历练地吴中离着淮安府很近。都属于‘南直隶’。本来出发时可以两人一路同行,只是这个弟弟,有点‘男大不中留’。不讲义气地跟着夏桐心一起走了。
吴中属于苏洲府在长江以南,而淮安府在长江以北。几百里的路程。信件来回也花不了几天时间。这也是他选择淮安府的原因之一。
夏桐心也给他来了一封信,她在湖北蕲春县蕲州镇里过得很好,想着在那里开个医馆。而且她见到了她现名字叫李时珍的弟弟。他家也是开医馆的……
昆仑山也来信了,一封来自族长夏宇,除了一些嘘寒问暖外,就是要他不要做出格的事。毕竟整个年轻一辈中,就他比较没有规矩,以前在昆仑山就因此老被罚。
还有一封信是来自朱圭,字写得歪歪扭扭的,认了好久孙悟空才认出来。大体讲了下他在昆仑山混得很好,林坨他们并没有再欺负他们,信中还要他照看下他淮安府的朱家。等着他明年过来。
这朱圭胖子要过来?孙悟空这才想起朱圭只比他小一岁。而他们那些从人世间接引去昆仑山村庄,历练地一般都会是原藉。朱胖子的原藉便是在这里淮安府的山阳县,他是为数不多还记得自己家乡的昆仑山小孩。
还真忘了朱圭那小胖子交待的事了。要帮他看下他父母家亲。孙悟空难得地生出一阵内疚。
唤来一淮南帮小弟,根据朱圭的提示去找一个朱姓的家庭。
这名叫马三的小弟,很是机灵,在帮中有马屁精的称号,所以‘镇淮南’才让他伺候孙悟空,现在孙悟空可是淮南帮的镇帮之宝。
马三根据帮主孙悟空的描述很快便想到是哪户人家。他试探着问自己的年轻帮主道:“帮主你说的不是朱来福家吗?”
“朱来福?”
马屁粗马三“对呀,原先淮阴码头的拥有者呀。”
孙悟空一点都记不得了。“哪个?”
马三笑道:“就是那个叫嚣着自己是洪武大帝(朱元璋)子孙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