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大郎做小厮打扮,走到门口,唯唯诺诺地低下了头道:“侍卫大哥,我是被派来打扫房间的。”
门口的侍卫,瞧着崔大郎的装扮,也没做理会,当即地闪出一条道路。
崔大郎见状心中暗喜,刚要迈步进入房门,就听身后声音响道:“你快点出来,动作麻利些!”
崔大郎忙回头,点头哈腰的连声说是。随后,弓着身子随手关了房门。
崔大郎进了房中之后,直起了腰杆,一股气势,顿时不一样了。
看着房中的布置,跟自己家里原先的摆设差不多,黄大人并没有其他改造。崔大郎顿时放了心。
先是迈步来到了书桌前。“要取信件,书桌是第一选择。”崔大郎如是想到。
可仔细观瞧,却见书桌上的案牍未动,想是黄大人来的匆忙又一心想要查出他爹的把柄,故而没有时间附庸风雅吧!
崔大郎却是有些头痛。“这该怎么办呢?”
没奈何,崔大郎走到床榻之前,开始翻开黄大人随身的行李。
翻着翻着,啪的一声,却是一封信掉在了地上。
崔大郎见是封信,顿时大喜,因为他需要黄大人的笔迹。
想着反正总是要看的,见那封信没有被密封,封口是敞开的,就随手打开了看看。
不想,这一看,崔大郎的冷汗,顿时顺着脸颊流下来了。
那汗珠顺着鼻尖淌下,不觉地便殷湿了手里的信纸。
崔大郎想到兹事体大,这封信看来是必须带出去给父亲看了。栽赃嫁祸黄大人,此时却是不那么地重要了!
“黄大人!该杀!”崔大郎如是想到。
刚要把信纸揣入怀中,一想到门前还有四个侍卫,万一要是盘查自己怎么办?
思索间,正看见放在地上的鸡毛掸子,不觉得有了主意。
半晌,崔大郎装模作样的打扫了一番,又看了看鸡毛掸子,还特意用脚踩了几脚。看着掸子毛上尽是灰尘,崔大郎满意地笑了笑。
又仔细看了自已衣衫一下,觉得有些不满意,拿着鸡毛掸子,又往自己身上蹭了蹭,做出一副刚刚打扫过的样子。
随后,推门而出,刚要走出去,只听。
“等等!”却是门前的一个站岗侍卫,伸手拦住了他。
“干嘛啊?军爷!”崔大郎故作无辜地抬头问道。
那侍卫仔细眯着眼睛,看了看崔大郎。
此刻的崔大郎手里端着一盆污水。胳肢窝里夹着一个遍布灰尘的鸡毛掸子,一副小厮打扮。而且鼻尖有汗渍,显然是刚刚干完活,累的。衣袖上面有灰尘,显然是刚刚打扫完毕的样子。“但还是要例行公事。”那侍卫暗自道。
“搜身!”那侍卫板着面皮,冷冰冰地道。
“啊?搜身?为什么要搜身啊?军爷,小人是无辜地啊!”崔大郎惊叫道。
“例行公事而已,你不要怕,没什么的。主要怕你夹带私藏。”那侍卫皱着眉头解释了一下。随后,给身边的两人使了个眼色。
顿时,那站在门前外围地两名侍卫,反手就崔大郎按住了。一人把着崔大郎的一条臂膀。
门口另一人,在崔大郎的身上摸索起来。
那刚刚发话的侍卫,明显是个头领,只是冷冷地看着,没有亲自动手。
不多时。只听那摸索的侍卫立正行了个军礼,大声叫道:“报告!搜索完毕!没有发现夹带私藏!”
那侍卫头领没有意外地点了头,似乎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摆了个手势,示意放行。
那两名反手按着崔大郎的侍卫自觉地松了手。
只是苦了崔大郎。崔大郎揉肩暗骂道:“王八羔子,狗仗人势!哎呦!手劲儿真他么的大!哎呦!疼死小爷我了!”
见崔大郎还在门口磨蹭不走,那侍卫头领厌烦,又摆了个手势。
顿时一名侍卫抬手把崔大郎推了出去。
崔大郎正在揉肩,一个不稳,顿时摔了一个咧雀!崔大郎刚要反应过来,头脑一醒,按下身体本能的反应,装作不会灵武的样子,就摔了一个大马趴。
刚要起身理论,就见盆啊,毛巾,鸡毛掸子,刷刷地向自己扔了过来。
哗啦一声。刚刚清洗过后的污水,泼了自己一身!
崔大郎顿时成了一个落汤鸡!
崔大郎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窝囊气!顿时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个穷搓大,哪里来的威风,只会朝我们这些下人撒气!王八蛋!我好心好意给你们打扫房内卫生,到拗的我肩膀生疼,不只摔了我的胯骨,还泼了我一声污水,哪里去说理!”
那侍卫头领听着崔大郎的咒骂,只是略微的一皱眉,随后目不斜视地道:“快滚!不滚就死!”话音刚落,那三名侍卫仿佛配合他一般,哗啦一声,抽出随身佩刀,威胁之意,溢于言表。
崔大郎见讨了个没趣,暗自叫了声倒霉,拍拍屁股,掸了掸灰尘。拿起了落在地上的鸡毛掸子,和砸落一旁的空水盆和毛巾。
回头狠狠地瞪了他们一眼,捂着屁股,一瘸一拐地朝着回廊走去。
那四名侍卫仍然是目不斜视,站立笔直地看守房间。暂且不提。
单说崔大郎捂着屁股,刚跨过回廊,回头看视线已经被挡住,看不见那四名侍卫的身影后。忙不迭地拿出了夹在胳肢窝的鸡毛掸子,顺着鸡毛掸子的后屁股,照着手心磕了磕,出来了一个小白头。
崔大郎有右手的拇指和食指,轻轻地往外抽了抽,顿时拉出来一个纸条。
崔大郎不紧不慢地慢慢讲将纸条铺展开来,却是刚才在房中翻看的那封信件!
崔大郎将信件揣入怀中,看了眼回廊那侧的客房方向。不屑地道:“呸!狗仗人势的玩意,就知道对下人使横!本事?妈的,还他么地推小爷一个大马趴。等着!我迟早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说着,来到了刚刚翻入的外墙。看了看手中的水盆,先是扔过了墙,随后,又将鸡毛掸子和毛巾也扔了出去!自己随后提气,一个纵跃,翻墙而去!
且说,墙外这头的陈大少和方正,在墙外等了崔大郎半天不见人影。
陈大少站的累了,又见那热毒毒的太阳高照,故而蹲到了墙角,躲避烈日,顺便歇脚。
陈大少还好心好意地伸手招呼了方正,示意他也来此一起蹲下歇歇!
方正摇了摇头道:“我身板子大,放不下,太挤了!我还是站着吧!多谢你的好心了!”
陈大少撇了撇嘴,不以为意地道:“没事!”
正无聊间,忽然一个水盆,从天而降,砰地一声,砸中了陈大少的脑袋!
陈大少顿时一感脑袋剧痛,见到还在地上打着旋儿的水盆,还是个铜的!倍感大怒,跳脚骂道:“哪个王八羔子,在郡守府里乱扔东西,砸到人了,知道吗?哎呦!疼死小爷了!好像砸出了一个大包!”
刚说完,唰的一声,又飞出了一个鸡毛掸子和毛巾,又砸了陈大少一下。
陈大少怒道:“奶奶个腿的,扔东西还没玩没了啊?”撸起袖子,就要纵跃进刺史府内教训那个乱扔杂物的王八羔子。
可却感觉头上一黑,抬头观瞧,却是掉下来一个人来。
“妈的,还带往墙外扔人的!郡守府,真他娘的奇怪!”陈大少刚要有所动作。
只听上面一声道:“别打,是我!”
陈大少听得是崔大郎的声音,手中的劲力一泄,可就坏了菜了!
崔大郎那百十来斤的人,砰的一声,砸了陈大少个满怀!
崔大郎因为是跳下来的,故而骑在了陈大少的身上,屁股底下垫了肉,到了没摔伤。
只是,衣袍的下摆,湿漉漉的滴着水滴,一屁股,正坐在了陈大少的头上!
陈大少在崔大郎的屁股底下,呜呜地直叫!
崔大郎才反应过来,忙的起身,拉起陈大少。
却看陈大少此时极为的狼狈,一身衣袍沾满了土地的灰尘,本来俊逸的面庞,上面霍着污水,已然成了泥!
陈大少目中喷火的看着崔大郎,伸手拽着崔大郎的脖领子,怒道:“妈的!会不会跳墙!扔东西砸我也就算了,还一屁股坐在小爷脸上!让小爷我以后怎么有脸见人?”
崔大郎自知理亏,也不做辩解地道:“误会,误会!谁知道你没事坐在墙角啊!我扔东西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些算刚刚偷东西的物证,我留在里面,让人发现了,反倒不美,坏了好事怎么办?至于我一屁股坐了你……你不说,我不说,还有谁知道,兄弟你不会失了面皮的!”
陈大少往方正那一努嘴道:“喏!那边还有他呢!他说了怎么办?”
崔大郎忙道:“方正不会说出去的!是不是啊?方正。”
方正有些反应不过来似的看着刚刚这滑稽地一幕,听闻崔大郎问到自己,忙强忍着笑意地道:“对,我不说!放心吧!背后嚼人舌根子的岂是君子所为,吾不为矣!放心,我绝对不说去!”方正又强调了一遍。
陈大少闻言脸色稍好,定了定心神,问道:“大哥,事情办妥了吗?”
崔大郎这才反应过来,还有正事。
只见崔大郎对陈大少正色道:“事情是办妥了,信件偷出来了!可却让我发现了一个秘密。了不得的秘密!”
陈大少和方正闻言却是一头雾水,齐声问道:“什么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