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解放的时候,杨家庄常有一位流浪汉行走村中。流浪汉三十多岁,衣衫不整,篷头垢面,他也不向人乞讨,也不帮人干活,不过谁家做喜事做丧事,他便跟亲友一起喝酒吃饭,第二天再赶下家。人家做事客人几十上百,也不在乎他吃点喝点。流浪汉吃得好不干活,倒也生得肥头大耳,膀阔腰圆。
流浪汉名叫王大狗,在人家吃过午饭、晚饭后,随便找个草垛一躺,第二天再赶下家。他的衣服从来不洗,有人将旧衣服给他,他便将原来的扔掉。
这年冬天,杨家庄一户人家死了人,王大狗照例上门白吃。晚饭过后,主人不知出于好心还是恶意,建议他去陈美如家借宿。因为杨兆贵长住女儿家,他的房间一般空着。王大狗果真去了。
陈美如听到有人敲门,战战兢兢将门打开,一看是篷头垢面的王大狗,立即又将门关上。这时外面下着大雪,王大狗大嫂长大嫂短地不断哀求,希望陈美如让他借宿。陈美如到底心软,打开公公房门让他睡了。见他身上太脏,怕污了公公床铺,又烧了一盆热水给他洗头洗脚。
一夜无事。第二天可能没有人家做事,王大狗一直睡到晌午。陈美如催他快点离开,王大狗就是赖着不起!陈美如又气又恼,一把将他的被子掀掉!王大狗只有一条棉裤,睡觉前脱了放在地上。陈美如将被子一拉,他立即赤身裸体一丝不挂!陈美如羞得满面通红,转身就往外跑!王大狗狗胆包天,他一把将陈美如抱住,然后摁在床上亲热起来。陈美如开始还有点推拒,被他攻破防线之后索性闭目享受!毕竟一个是三十多岁的光棍,一个是四十不到的寡妇!恰似久旱逢甘雨,浑如烈火遇干柴!
一番云雨过后。陈美如回自己房间找了两件死鬼丈夫的衣服给他,催促他快些离开。王大狗穿上新衣,加之昨晚又洗过澡,倒也器宇不凡象个人样。他正准备走。老地主杨兆贵回来了!
原来,今天是杨兆贵老伴的忌日,他从女儿家回来祭奠。因为长住县城,杨兆贵并不认识王大狗!陈美如见公公一脸迟疑,加之做贼心虚,忙说王大狗是她娘家表兄,做生意路过此地,因此留他过宿!又说她睡东房,王大狗睡西房,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并没有做什么苟且之事!
这不是此地无银吗?儿子死了,儿媳真的与表兄有点私情也正常。杨兆贵十分热情地留他吃饭,一边吃一边问他做什么生意。大狗说但凡人家有喜事、丧事都少不了他!杨兆贵问他是不是司仪,王大狗连忙点头称是,其实他都不知道什么是司仪!陈美如哭笑不得,可既然说是她的表兄,现在也只能假戏真做,表兄长表兄短地敬酒加菜。王大狗倒也聪明,陈美如叫他表兄,他反过来叫她表妹,叫杨兆贵为干爷。我们这里叫姐妹的公公就是干爷。【如皋方言爷爷是爹的意思,干爷就是干爹】
午后杨兆贵回城去了!王大狗依然到处蹭饭!与以前不同的是:无论走多远他都回杨家睡觉!有时睡杨兆贵床上,有时与“表妹”同睡!孤男寡女,也没有人干涉。
杨兆贵后来听说王大狗不是儿媳妇的表兄,而是一个专门白吃白喝的流浪汉。他气得差点吐血。后来他再也不到杨家庄来,数月后死在女儿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