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某个小镇中
一名女子在屋舍之间的小道里行走着,她腰间佩着一把长剑。
“零露姐姐,村长爷爷正四处找你呢。”她的身后跑出来一个小男孩。
“好,我们现在回去。”女子笑着应道。
“嗯嗯,姐姐许久没回来了,阿虎给你带路。”小男孩高兴地在前面蹦着。
女子好笑地看着小男孩虎头虎脑的样子。
这个镇子里好像只有老人和小孩,两人这一路走来都没有碰见一个年轻人。很快,两人就看见了镇前那个拄着拐杖看着自己的老人家。
“村长爷爷。”阿虎高兴地跑过去,还不忘回头和零露说:“姐姐,你看,村长爷爷在那等我们呢。”
零露笑着点了点头。阿虎在前面跑着很快就在老人面前了。
“阿虎,你小心点。”也不见零露如何动作,明明方才和阿虎还差很大一截的距离,眨眼间就到阿虎前面了。
阿虎睁大了眼睛看着零露:“姐姐你太厉害了,阿虎也想学。”
村长慈祥地看着阿虎活泼的样子。
“村长。”
村长点了点头,伸手拍了拍零露的肩膀。
“走,回去吃饭吧,大家伙都等着呢。”
就在三人要走的时候,阿虎的嗓子又喊了起来。
“鹰扬哥哥!”
“村长爷爷,零露姐姐你们看,那个是不是鹰扬哥哥。”
二人转首看去,就看见一个身材高大,一身黑袍的男子。虽有许多年未见,零露还是认出来这个曾经陪着自己走过了最黑暗时光的男子。这人正是鹰扬。
鹰扬也看见了零露,这些年他一直跟随在主子身边,很少能回来。但是两个人的默契很早就养成了,此时只需要一个眼神就知道对方在想什么——我很好。
村长看见鹰扬也很开心,零露这丫头还能经常回来陪自己这把老骨头,可是鹰扬却是整整七年没再回来了。
“村长。”
“嗯,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村长已经有些激动了。
每个人生来都带着自己的宿命活着,谁也不能例外。村长在这个镇子里活了这么多年,从自己小时候看着自己的哥哥姐姐离开,到自己离开,经历了数十年的饮血生涯,把青丝熬成了白发。和老朋友一起回归故乡,又看着晚辈一个个长大一个个离开。
以前从未有村子里的年轻人能够回来,当初看见零露回来已经很是惊喜,这次又看见鹰扬回来,村长真的是很激动了。
这些年轻人,真的是比他们当初强太多太多。许多人在那个地方甚至都待不过一个月,更不用说得到自由行动的权利了。
“阿虎如何识得这是你的鹰扬哥哥的?”村长突然想起,阿虎从未见过鹰扬才对。
阿虎见村长问自己,抓耳挠腮,突然眼睛一亮。
“画,对,就是那副画。”
零露突然心里咯噔一声,似有不妙,连忙出声。
“村长,我们快点回去吃饭吧。”
村长点了点头,拄着拐杖在阿虎的搀扶下走了。
鹰扬见零露神情不对,饶有兴趣地看着她。零露感觉到了鹰扬的视线,本就心虚,脚下步伐不由加快了。
“你耳根好红。”鹰扬扔下这句话后,就追上了前面的村长。
留下零露自己一个人在后面懵了,摸了摸自己的耳朵,不烫啊。慢慢放下了手,不小心碰到了剑柄。怎么办,好想杀人。
霍连达找到霍槯桢的时候,霍槯桢刚梳洗好,正坐在翻修好了的房间里欣赏着饶河里的风景。
“你的胆子真是越来越大了!”霍连达看起来气得不轻。
“我的胆子一向很大,哥哥你又不是不知道。”霍连达没有理会霍连达的怒气,转身慢慢地走向躺椅。好整以暇地坐好后,还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看着霍连达。
霍连达却并不想坐过去。
“霍槯桢,你想做什么,图谋什么我不管,但是,燕婉,你碰不得!”
“我何时碰她了?”霍槯桢皱着眉头,语气是敛不住的冰冷。
“弯刀女卫,不就是你们七绝殿的人吗?”
“是啊。”
“都承认了,还敢说你没动她!”
“我承认什么了,霍连达你可别被人耍了。”霍槯桢好笑地看着霍连达。
“方才,我亲眼目睹了你的手下围攻燕婷的马车,燕婉就在马车里。”霍连达咬牙切齿。
“不可能,我从未下过这种命令。”
“真不是你?”霍连达明显不信。
“爱信不信!”霍槯桢直接给了个白眼给霍连达。
霍连达想了想,坐到霍槯桢身旁。硕大的身子坐下,霍槯桢立马感觉身侧一个巨大的阴影投下。
“哥,你可看清了那弯刀女卫和我殿里的一样?”霍槯桢觉得此时蹊跷,弯刀女卫却是只有她们七绝殿才有,霍连达也没必要说谎。
霍连达自己给自己斟了杯茶,喝了一口后,点了点头。
“月奴。”
“主上。”
“殿内女卫最近可有走动?”
“绿隐她那队昨日来过,说是想念主上特意溜出来的。怕被主上责罚,所以属下才没禀报,主上恕罪。”
霍连达挑了挑眉,看着霍槯桢。没错吧。
“一共八人可对?”霍连达把玩着茶杯,悠闲地说着。
“是……”
“那她们人呢?”
“她们说看完比试就回殿了啊。”
霍槯桢歉意地看向霍连达。“哥哥可看清那八人最后的行踪了?”
“死了。而且已经化成了灰。”
月奴震惊地抬头,见霍槯桢面无表情,连忙把自己的头往地上磕,嘴里念着:“主上恕罪,主上恕罪。”
霍槯桢挥袖。“聒噪!”
月奴再也不敢出声,整个人颓然在地上。
霍连达笑了笑。“你也不用生气,狗就得好好调教。”
“这京都越来越好玩了,你说是不是。”霍连达起身,临走前抛下:“噢,对了,明日这羽国国主的寿宴随我一同去。”
“是啊,前脚刚来一个舜影,现在又有一个燕婷,有趣。”霍槯桢看着月奴说道。
“你回殿中自己去领罚吧,就先别回来了。”
“是。”
花奴看见月奴满脸灰败地出去,心有不忍。
“主上,月奴她……”
“如果不是她自以为是擅自不报,绿隐她们又怎会丧命。所以,这罚她是应受的。”
“是。”
燕婉醒后就差菱悦去风华医馆询问舜华和舜影的消息。
“请问,管事的在吗?”菱悦看着人来人往的医馆,来往的都是京中寻常百姓。身穿皆是粗麻布衣,身上还都散发着最粗劣的皂角味。她没想到那个药谷大公子开的医馆竟然接纳的都是这种人,舜华在她心中的地位无形中又涨高了不少。
“欸,在下就是这里管事的。”
“佟医官?”菱悦认得眼前这个老人家,那是公主和太子殿下一起昏倒时,这位医官就曾经来过公主殿中为公主诊治。不愧是华公子的医官,连这曾经的医官之首都能收入麾下。
“姑娘是?”
“奴婢是婉公主身边的侍女,菱悦。”
“哦,菱悦姑娘好。”
“佟医官也好。”菱悦弯着眼睛说道。
“哎,都是过去的虚名了,现在老夫就只是这个医官的管事。姑娘怎么来了?”
“是公主差我来看看公子和小姐。”
“哦,那姑娘里面请。”佟老板将菱悦迎向内院,招呼舒心舒晴过来招待。
“姑娘先坐,老夫先去忙了。”
菱悦点了点头。
“你们不用招呼了,我就是待我家公主来看看公子和小姐是否安好。”
舒心舒晴没有理会菱悦的话,给她倒好茶水后,一个走向舜影的房间,一个走向舜华的房间。
“什么怪人啊。”菱悦看这两人一模一样的脸,就连表情都是一样的,对自己也是一样爱答不理。
“菱悦姑娘就回公主说我们兄妹安好,劳她费心了。”很快舜华就出了房间,舒晴跟在他身后。
“菱悦你先别走,我这有封信你代我交给婉姐姐,都怪我忘记给她报信了,这是赔礼。”舜影风风火火的身影一下子窜到了菱悦的身前。
菱悦接过信后,就行礼离开了。
舜影见舜华又要回房,挣扎了下,出声道:“哥,你等会我,我有话和你说。”
舜华脚步顿住了,却并未回头。舜影挥退舒心舒晴,小跑着去牵舜华的手。
“说吧,怎么回事。”舜华掸了掸根本没有的灰尘,坐在凳子上。
舜影支着脑袋。“哥,能说的我都告诉你。”
“嗯。”
“那哥你问吧。”
“师傅知道你的情况吗?”
“知道,哥你还记得我那次闯进禁林的时候吗,我醒后师傅就告诉了我一些事。”
“什么事?”
“师傅说一切都是命,还说我进入禁林打通了身上的血脉,所以谷里的功法都不再适合我。他给了我一套功法,让我以后只需要研习这一套功法就够了。”
“所以在那之后,你的武功再无突破就是这个原因?”
“嗯。”
“那套功法是针术?”
“差不多,现在我所能施展的只是针术。”
“以后还会有精进?”
“嗯。”
“如此厉害的功法师傅为何早不拿不来?”
“因为只有我血脉打通后才能学啊。”
“不对。”舜华盯着舜影看。“你在骗我。”
“没有,哥,影儿怎么会骗你。”舜影眼中闪过慌乱。
“是不是你血脉有问题才需要这套功法?还是这功法就是吸取你血脉力量的?”舜华站起身来逼近舜影。
舜影还想解释,就看刚站起来的舜华突然浑身僵硬,面色狰狞,脸上通红一片。
“哥!”舜影惊恐地接过舜华倒下的身体,触手处一阵冰冷过后又是一阵火热。舜影吓得差点松了手。
将舜华平放在地上,舜影强迫自己安静下来。
舜影脑海里突然闪过和师傅的对话:
“爷爷,影儿是不是要死了?”
“傻丫头,你不会死。只是……你要开始你的宿命了。”
“宿命?”
“嗯,影儿,现在你有两个选择。一,废除血脉,继续做我们药谷的女弟子;二,继承血脉,接下这份功法,掌管暗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