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暖风见顾冉泞醒来,担忧地道:“女流氓,你终于醒了,是不是做噩梦了?”又递了张纸巾给她,“把眼泪擦擦,本来就不好看,一哭,更丑了。”
顾冉泞接过纸巾,擦干脸上的泪水,道:“我们到哪儿了?还有多久才到?”
顾暖风道:“你这一觉睡得挺久的,我们就快到了,来和我说说,你梦到什么了?哭成这样?”
顾冉泞的眼神黯了黯,她勉强笑道:“没什么,一些过去的事罢了。”
顾暖风道:“是苏宇吧,你梦到他了吧。”
顾冉泞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
顾暖风道:“你刚刚一直在叫他的名字。泞泞,你还不能,忘记他吗?”
顾冉泞低下了头,不在说话。顾暖风见顾冉泞不回答,想必是默认了,自己做了那么多,那么久,却还是没能比过他吗?他也不在说话。
一路无话。
好再很快,飞机就降落了,他们到了,岑朗也终于被保镖放了出来,他苦着一张脸出来找顾暖风,想着顾姐姐看自己不在,肯定开心死了,结果却看到了同样苦着脸的顾冉泞和顾暖风。咦,这是怎么了?他们闹变扭了吗?哇!那真是,太好了!
他扑向顾冉泞,道:“顾姐姐,顾姐姐,你和顾叔叔闹变扭了吗?”
顾冉泞低头,看着一脸喜悦的岑朗,翻了个白眼,道:“没有没有,我和你顾叔叔啊,好着呢。”
岑朗一脸“我才不信呢,你们都苦着脸还好着呢,当我是傻子吗?”的表情。
顾暖风则站起了身,说道:“走吧,我们到了。”
三人下了飞机。
刚一下飞机,岑朗的目光在候机室搜罗,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顾暖风道:“别找了,我和你妈咪说了,让她不用来接你了,我送你回去。”
岑朗听言,点了点头,把一只手塞进了顾暖风的大手里,另一只手则塞进了顾冉泞手里。
顾冉泞有些受宠若惊道:“哟,这次这么主动?”
岑朗道:“怕你去牵我顾叔叔。”
顾冉泞“噗嗤”一声笑了。
另一边,岑天焦急地等待着顾暖风他们的到来,有些坐立难安,他们,应该快到了吧。
桌上,放着香气四溢的饭菜,都是她刚做的,她知道,顾暖风喜欢吃这些。尽管,顾暖风说不用做了,他出去吃,她还是给他做了。
“叮咚”门铃声响起,岑天忙冲了过去,打开了门,一枚小小的身体准确无误地扑了过来,随之而来的还有稚嫩的童音:“妈咪。”
她弯下腰将岑朗抱了起来,应道:“哎。岑朗在中国乖不乖啊?有没有好好听你顾叔叔的话啊?”又站起来看顾暖风。
那么久没见了,他好像瘦了些,穿着白色的羽绒服,那张白白净净人畜无害的脸倒是没有什么变化,眼睛里仍是闪着细细碎碎的光。
她道:“回来了?”
顾暖风点了点头,指了指顾冉泞道:“给你介绍一下,我好朋友,顾冉泞。”又指着岑天,对顾冉泞道:“女流氓,这就是岑朗的妈咪,岑天了。”
岑天这才把目光转向顾暖风身边的女孩,不是才发现,只是不愿看见,不愿发现。
那是一个瘦瘦的,十分娇小的姑娘,脸上带着十分腼腆的笑,眼睛大大的,透着三分好奇,皮肤白白净净的,很可爱的一个女孩。
她努力笑得得体,伸出了手,道:“你好,我是岑天,岑朗过去玩的日子,多谢你照顾了。”
顾冉泞也伸手,握住了那手,道:“没什么,我没帮上什么忙,都是顾暖风和顾城在照顾。”
顾暖风道:“人我已经给你送到了,就先走了,我还要带女流氓去找酒店。”说着转身要走。
岑天道:“等一下,我给你准备了房间,不用去外面订酒店那么麻烦。”
顾暖风道:“泞泞不习惯住在陌生人家里。”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大踏步迈了出去。
顾冉泞看了岑天一眼,有些歉意地笑了笑,追了上去。
岑朗有些不满的说道:“顾叔叔,妈咪好不容易才能见你一面,还给你准备了那么多好吃的,你就这样走了吗?”他已经闻到了食物的香味,他知道,那都是为爹地准备的,可爹地就这么走了,他觉得妈咪好可怜,他能清楚地感觉到妈咪在颤抖,妈咪肯定很难过,他很心疼妈咪,连带着突然有些恨爹地。
顾暖风的脚步滞了一下,然而也只是一下而已,他又继续往前走了。
顾冉泞却有些走不动了,她回头,看到了岑天眼角似乎带了泪,那双眼睛死水一般盛满了绝望与讥诮,她透过那双眼睛,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看到了当年目睹苏宇出轨的自己,应该也就是这个样子的吧。
她道:“顾暖风,不然就在这里吃吧,吃完了再去找酒店也不迟。”
顾暖风停了下来,叹了口气,他就知道女流氓会心软,会临时改变主意,果然。他转过身,道:“好吧。”边说边往回走。
岑天眼里一瞬间爆发出欣喜,她感激地看了顾冉泞一眼,转身走了进去,岑朗也有些意想不到地看了顾冉泞一眼,脸上带上了感激。
顾冉泞摸了摸鼻子,跟了进去,身后是顾暖风,他对后面的保镖说道:“你们去外面吃晚饭吧,吃完了就散开自己去找住的地方,到时候我会把我和女流氓定下的酒店坐标发给你们,你们让值班人员带着我们的行礼过来就可以了。”
“是。”一个类似于保镖头目的人道,将岑朗的行礼放到了门边,对后面的人挥了挥手,转身下了楼,那一群保镖也随之跟着走了下去。
顾暖风则关上了门,看向餐厅,小小的岑朗被放在椅子上,而岑天,居然已经和顾冉泞聊了起来。
他走了过去,带着警告意味地看了岑天一眼,岑天回了他一个放心的眼神,继续和顾冉泞闲聊。
顾暖风:“……”说好的吃饭呢?说好的拘束呢?女人真是可怕的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