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璃摇了摇头，不作他想。
玥雪看到林璃一脸的疑惑，也不再多问。
林璃起身：“走吧，我们去看看。”
两人一出醉仙阁，抬头一看，果然，这匾额换了，“天仙阁”三个大字出于尘上，傲视寰宇。
“还真换了啊……”林璃咋舌不已。
周围的人群也看着匾额指指点点。
“玄女娘娘的灵身在此坐镇，怪不得要改成天仙阁呢。”
“昨日一舞动天下，可不是，这匾额换的及时。”
“听说啊，月家的大公子要来赎天仙娘娘的身呢。”
“呸，你这小子，说的什么话。天仙娘娘能赎身吗？她又不是一般的青楼女子。”
“说的也是。娘娘有如地藏王的大慈大悲啊……”
周围人纷纷点头称是。
林璃越听越羞赧。
虽然是自己的主意，但是听着百姓们的夸赞，她还是有点心虚。
“走了走了。”林璃拉着偷笑的玥雪。
这时，周围人看到了林璃，纷纷惊呼：“天呐！是玄女娘娘！”
“什么？！天仙娘娘？在哪在哪！”
更多的人挤了过来，将大门口堵的水泄不通。
“天仙娘娘在此！”
林璃愕然，看着高呼她“尊号”的众人，一头黑线。
玥雪已经忍不住了，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哈哈，……小姐……”
林璃连忙捂了她的嘴，狼狈地逃进了天仙阁。
“别说话！不然我撕了你的嘴！”林璃假装怒道。
玥雪马上捂嘴不笑，一双大眼中却分明透着笑意。
“哼！”林璃暗中不爽，刚想在威胁几句，就见柳妈妈带着谄媚的笑扭着腰肢走过来。
“哎呀，暖儿啊。”她笑眯眯道，“月大公子托人来说了，您是走呢，还是不走呢？”
废话，任务都没完成，走什么！
林璃心中冷笑，面上道：“暖儿并无此意。”
柳妈妈一听，眼角眉梢都舒展了：“我就知道暖儿还是念着我的好。不去就不去。”
虽然月大公子给的钱很多，可是，现在的林璃就犹如一棵摇钱树，在她眼里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金光。
不说别的，单说账房报的数目，就进了几千两银子，足足抵得上以前半年的利润了。
更别提那几位老爷回去逢人便夸，惹得更多官老爷都慕名前来，点名要林璃呢。
长此以往，何愁不发达？
柳妈妈心中噼噼啪啪打着算盘，笑得更开心了，犹如一朵花儿一般：“别怕别怕，咱们这儿呀，有的是靠山。”
靠山？
林璃一听，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柳妈妈，然后移开了目光。
“来来来，咱们再来挑挑几件新衣裳，妈妈还帮你雇了几个教习……”柳妈妈笑着带着林璃往前走，身旁一堆莺莺燕燕，好不热闹。
秋玲在热闹的人群后面，抿紧了唇。
她，得死！
……
曹琛洛刚刚送掉一批客人，虽然累得在椅子上敲腿，但仍然眉开眼笑的。
曹夫人端着热茶，嗔怪地看了一眼曹琛洛：“奇了，这都第几个客人了，你还这么精神抖擞的。”
“哎，我这不是高兴嘛。”曹琛洛依旧笑着，端了一杯茶，道。
“都来问那个天仙娘娘的，你高兴什么。”曹夫人笑道。
“就是问天仙娘娘我才高兴嘛。”
“这有什么，瞧把你乐的。”
“夫人，这些官儿问天仙问的越多，就代表她越出名，她越出名，这风华莲的事就妥了。这一妥当不要紧，等我年过了，出使北华，就是要一飞冲天咯……”曹琛洛笑眯眯地道，还吹了吹茶里的花儿。
曹夫人恍然大悟：“是了，就当如此。”
但是下一秒，她的脸上就满是愁容。
“怎么办，妹妹方才来哭过了，说是曹元英回了家就跟丢了魂似的，嘴里一直念叨天仙天仙的……这不呢，今儿一早，就发热躺下了，烧迷糊了梦里还在念。”曹夫人忧心道。
“哎哟，了不得，这是得了相思病了！”曹琛洛大笑。
“你还有心思笑！那也是妹夫！大夫来看过了，开了方子，但说这些药只能温养元神，心病还得心药医。”曹夫人道，瞪了他一眼。
“嗐，这有什么难的，请她来一趟，安慰他几句，这不马上好了？”
“我看……要不要赎了那姑娘的身，抬进门做小妾？”曹夫人问道。
曹琛洛一瞪眼：“你还不知道妹妹的脾气？若是抬了小妾，第二天她就指不定悬梁自尽了。”
“是是是……”曹夫人知道自己失言了，连忙道，“那就依你说的，请她来家里。”
“嗯。”曹琛洛点点头，又道，“赎身也不是我们急啊，那月大公子昨晚叫着要赎身，这不，被月相如罚跪祠堂，现在还没出来呢。”
曹夫人笑了，点点头道：“的确是，天仙娘娘可是不能作妾的。”
先不说天下女子都将她奉为神明，娶了她就是与天下女子作对，谁敢娶？更别说一介天仙怎能为人妾。就算是天仙同意，天下人也不会同意的。
曹夫人心中想道。
“哎，我叫人买了几张樊城书局印的画本，不仅有大家亲手做画画下天仙仙姿，更有昨晚那词的拓印。”曹琛洛道，从袖子里掏出一本小册子。
“那词可有名字？”曹夫人问道。
“暂时没有。”曹琛洛道，“不过宫里几位娘娘商议着，先拟出一个词牌名来。”
曹夫人笑道：“这可是洪福。”
“你还别说，成天往宫里跑的秦世子一见这词，立马脱口而出：‘天玄歌！’把那几位娘娘吓了一跳，先是作势要打，然后都愣住了，琢磨了一番，觉得不错，竟然就这么定了。”曹琛洛笑着，将册子放下。
“这也太……”曹夫人愕然。
“哎，谁说不是呢？最后闹到太后跟前，她老人家二话不说，就此拍板定下了。”
“这可真是娘娘懿旨啊……”曹夫人惊讶。
“这懿旨已经下了，词名就留给天下女子了。”
曹琛洛点点头，起身道：“夫人，你坐了这么久也累了，我们回去罢？”
“是啊，是得好好歇息。”曹夫人听他如此说，顿觉浑身上下也跟散了骨头似的，无处不疲倦，当即点头同意。
“走吧。”曹琛洛携着夫人的手，“明天就叫她进府来吧。”
“好。”曹夫人点头。
……
晚上。
这次，天仙阁里三层外三层都挤满了人，到处都是人头攒动，言语喧嚷。
最里面的歌台上，几位姑娘素手弹琴，端的是神仙气韵。
大厅内就没有那么吵了。不过众客的目光都聚集在那白衣如雪的公子身上。
“月大公子真的来了？”
“听说他跪了一天，怎么还能跑出来？”
“月家书香门第，就出了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孽胎，真是……”
“听你这么一说，月大公子是偷偷跑出来的？”
“不然还能怎样？瞧着吧，月中丞马上就要出来抓子了。”
他们窃窃私语，却没有打动淡淡站立的那个人。
他眉目如画，气质清绝，腰间佩剑月华荧光流转。
他负手而立，淡淡开口：“暖儿呢？”
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满场喧哗声都被压下。
女子们一惊，停止弹琴，纷纷退下。
柳妈妈从幕后走出来笑道：“月公子若是想找暖儿，自然是可以的。请随我来。”
她走下台子，转身上了楼梯。
月倾容亦不咸不淡紧跟而上。
待他的身影消失，众人才再次喧嚷起来。
“月中丞还没来？他儿子都要当入幕之宾了！”
“嘘，别乱说话。”
“行了行了，这不明摆着么，月大公子可是拥美人在怀啊。”
众姑娘们眼中一片钦羡。
“暖儿姑娘真厉害，竟然让月公子为她如此……”
“月公子真是如月中谪仙一般丰姿俊逸……”
“呀，小丫头，我看你是怀春了吧！”
“哪有！”
女子们嬉嬉笑笑互相玩闹，显得一旁沉默的秋玲特别突兀。
“秋玲，你不喜欢月公子啊？”一女子笑嘻嘻地戳了戳她的肩膀。
秋玲一怔，像是才回神一般。她笑道：“没有。月公子如此人品，自然是喜欢的。”
这话中规中矩的，也不知道是真喜欢还是假喜欢。
那女子哦了一声，转头又跟别人玩笑去了。
秋玲低下头，握紧了拳，指甲都掐进肉里。
……
“公子，到了。”柳妈妈恭敬道，随即转身离去。看那速度，竟然是要多快有多快。
月倾容不禁哑然。
他有这么可怕吗？
他轻轻摇了摇头，推门进去。
林璃没有换屋子，她住惯了。此时一听到推门声，以为又是柳妈妈来劝她搬走，抬头一笑道：“不……”
她咽下了后面的话。
“是你啊。”林璃笑道。
“是我。”月倾容大大方方地承认，一摆衣袍，大大方方地坐了下来。
“你还真是不见外。”林璃讶然道。
“姑娘，可见你上次说的话是不准了，我们这不是又见面了？”月倾容笑道，此时的他一笑，如谪仙般凌于九天之上，却又不显得太过疏离。
林璃道：“你怎么知道是我？”
“我也在。”月倾容点头道。
林璃哦了一声。她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往下说。
说他差点把她毒死？
林璃心中念头百转千回，就是没敢开口。
月倾容见她沉默，反而主动开口道：“那么，我就是亲自来问一问暖儿，可否想好做我妻子了？”
哈？他说啥？
林璃一下子从沉思中醒来，瞪大了眼不可思议地看向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