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长空,天际无云,恰逢烈日当头,使得整个石村像一个火炉。
村中之人原本应该躲避在自家房屋避暑的,但是此刻有多半的石村之人都围堵在石村村头的百里之处,正是通往木村的唯一一条道路,往日清闲悠哉的石村村民此刻都是汗流浃背,有的壮汉更是光着膀子眉头紧皱。
“诸位何必如此?我之一家待你们不薄,今日竟然要同石忠天这叛逃者造反?”
这些村民站在这里竟然像个圈子般将其中一名面色惨白的少年包裹在其中,那男子满脸上沾染了腥臭的鲜血,不时用衣袖擦拭着溅在脸上的血渍,脚下还擦着一个浑身被鲜血染红的光头男子。
“石忠天是我们石村英雄,村长本是由他来做,你们一家算什么东西?”这声音中性乃是发自人群之中,根本就难以寻出起源,显然是故意暗中刺激那白脸少年的,但这白脸少年却是满脸阴冷的笑容
他抬起自己的右脚后用力向自己脚下的男子踩去,仅听一声脆响那倒在地上的光头少年便以停止了挣扎,显然是因为无法承受这一脚,不是昏迷了便是被此人一脚给踩死了,使得那些围观的村民一阵恼怒,但最多的还是惊慌。
他们是跟着小猎王而起义的,但是小猎王竟然不敌石云山这儿子厉害,现在更是被其一脚踩死,这让他们有些惊恐,就像无首的苍蝇只能随意乱飞。
但是至少有一件事他们能够明白,那就是绝对不能顺从这老村长的儿子,毕竟村长石云山的很辣手段不少村民都相当了解。
“现在你们的英雄已经死在我的脚下,你们这群刁民还能怎样?跟我乖乖的回去或许还能留下你们性命”
这石忠元虽然被围在人群中间,但是却无惧色,在他眼中这些村民只是些蝼蚁而已,就连石忠天都死在自己的脚下更不要说这些普通村民了。
“石忠天的确是英雄,不过英雄却并非一个”
闻声便知又是方才那个躲在人群中发话的那人,不过却没有人找出他的所在,甚至就连他自己身边的人都寻不出他,这声音就像凭空浮现而出一般,有些村民不禁冷汗流出,那人如果就在人群之中又岂会无迹可寻?想必不是鬼怪便是有高人隐匿在此。
就连这石忠元也是有些惊恐,那人想必就在人群之中,但是以自己引灵后期的实力竟然无法得知此人行迹,那么就能证明此人实力必定在自己之上。
想到这里他不禁想起一个人,那就是木村村长木含雅,能够比自己实力还强的除了她之外绝不会有别人,就算有也是其它大村的人物,若是其它大村的人物又岂会来石村?
越想就越感觉自己的想法很有道理,故此不禁冷笑道:“木村长,不想您这位前辈也来掺合我石村的事情,难道忘了当年契约吗?还是觉得晚辈好欺负?又或者是…”
他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便自人群中悠然走出一名衣衫洁白的俊美男子,其嘴角扬起一丝温和的笑容就像长辈见到孩子那般,唇齿轻动道:“久闻木含雅之名,当真是女中豪杰,但是你是不可能见到她了”
“刚刚是你在暗中乱语?”
自这男子出来之后,石忠元刚刚自以为是的猜测瞬间被打破让他有些愤怒,冷声道:“你又如何知道我见不到她?”
“因为你的命没有这么久”
说罢后便缓步向呆愣在那里的石忠元走去,那石忠元虽然狂妄,但是此刻的他却是在这男子的注视下有些喘不过气,这是他生平第一次被人如此居高临下。
“你…你可知我师傅是谁?”石忠元见这白衫男子听闻自己的话语后竟然停住了脚步,不由暗自松了口气,在他想来这男子既然要来此作乱必定应该知晓自己的底细,这石忠天想必就是被这男子鼓动的,否则以他的性子虽然刚烈但还不至于敢与自己为敌,于是面容一改继续说道;“兄台既知我师傅是谁,如果与我做对实属不智,不若你我合作,等木村攻陷便送兄台作为礼物”
“我知道木村村长有一难,故此便让石忠天去通信,不想他居然遇害”这白衣男子叹息之后,双眼凝视着石忠元脚下的石忠天,目光久久不移,最后便是落在了石忠元那稍有血色的脸上。
“咳咳”石忠元自觉脸部被其凝视下有些不自在,便轻叹道:“木村长的确是豪杰,但我师傅也是英雄之辈,若是这木村长肯拜服他老人家膝下,做其侍女想来还…”
他的话还未曾说完但是却不在开口了,那满是笑意的面容上隐约出现了横竖数道红色细丝,那些细丝越发变大,瞬间只见鲜血喷涌而出这石忠元的头颅已经化成碎肉蹦开,散落四周,不禁让那些村民心头一阵惊悚,有些胆弱的甚至已经吓得昏死过去。
这白衫英俊少年白衫洁净依旧,那些喷溅的血液竟是点滴未溅其衣,虽是如此但其面容还是阴冷无比,寒声道:“你师傅早就等你许久,就连你父母都也紧随而去,你若不去的话着实不好,不过你师傅连给木含雅洗脚的资格都没有”
此刻石村内一片死寂,尸体散落遍地活人根本就无迹可寻,仅见一名身姿妙曼相貌尚可的女子踏着尸体四处寻觅,此人正是那久居木村不出的木含雅。
在石小玉的哀求下她答应来石村带回石忠天,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这强横的石村竟然已经变成了一个墓场,遍地惨死的尸体,这不仅让她有些不安。
在她想来整个石村的整体实力还算可以,就算是遭遇其它大村的攻击也不会如此短暂的时间便被屠杀殆尽,越想就越是不安,木含雅加快脚步向木村的方向疾驰而去。
如果石村遭遇袭击的话石忠天必然会拼死捍卫,但现在却未见到此人尸体,想必一定是逃向木村方向,如果自己速度够快的话,即使不能遇到活着的石忠天也足以寻觅到他的尸体。
果不其然,在石村外围又是数十具尸体堆积在此地,若不是天寒的原因这些尸体早就是腐臭了,在尸体堆不远处还有两具尸体出现在木含雅视线中,其中一具正是猎王石忠天。
虽然早就预料到石忠天也难逃此劫,但是亲眼看到之后还是不禁有些惋惜,毕竟石忠天此人还算有些义气,在当世这种人也是极其缺少的。
她抬手将石忠天的尸体翻过后,眼见石忠天面色惨白表情崩溃,显然是遭受过极其残酷的虐杀,但是随着目光游走映入其眼帘的是石忠天胸口的六个大字,随即一个后翻闪出了很远的距离。
不想那石忠天的腹部突然爆开,一道红色光芒向木含雅射来,那种随度极快,若不是木含雅实力不弱定然也会被那东西击伤。
但见那红色东西似是有生命的活物般,眼见一击不成竟然向地上的尸体堆飞去,不过就在其距离地上一具青年女尸不到一寸时,这东西突然发出一声极其凄厉的惨叫声跌落在地上活成了红色的脓水,看到这一幕后木含雅面色甚是阴冷。
并不是因为此物对她的偷袭,而是她认清了此物的来历,这东西外形与红色蜈蚣大为相似,但是却是无腿无眼仅凭感知行动。
如果进入活人体内会吞食人的灵魂最后在血液之中滋养本体,此物名为噬魂蛊,乃是将一千个处女剥去人皮赋予血池中,最后由怨气孕育一物,便是这血液与怨气凝结而成的噬魂蛊。
现在她才知道这猎王石忠天是如何死的,料想这石忠天为自己也做了不少事,如今惨死在如此恶毒之物下,其便有了为他殉葬之意。
但是这猎王石忠天胸上的六个大字,更是让木含雅气愤,以她的实力早就修养出了不问世事般的淡漠性子,但是看到猎王的死以及那六个大字之后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杀气,虽然微不可察。
“石村灭,木村亡?”唇齿轻动后一团赤红色的东西自木含雅发丝间飞出,将石忠天的尸体覆盖后瞬间飞回其发丝,然而那石忠天的尸体却如凭空消失了一般,正是被其发丝间的那赤红色宝物给研磨成了黄沙,刚刚那噬魂蛊便是死在这赤血六十二沙之下。
此刻面色阴冷的木含雅嘴角突然流露出一丝微笑,向木村缓步行去,暗道:“如果你真的有那个本事,我也不介意顺便替石忠天报了这惨死之仇”
但不知此时的石村竟还有存活之人,这是两名相貌尚可的小丫鬟,在石村村长家的庭院中窃窃私语,二人手中分别端着果盘与餐点向厅堂快步走去,到了厅堂后二人的面色惨白的出奇,仿佛有只老虎在等待着她们一般。
厅堂之中瘫坐在椅子上的是一个白衣少年,看其面容正是那石云山之子石忠元,此刻的他像个吊儿郎当的混混般,一手端着茶壶向自己嘴里送,像是三天没喝过水似的,此刻他的眼角瞥向两个面色惨白的丫鬟之后嘴角扬起一丝残忍的笑容。
“看你们的样子似是很怕我?”这石忠元突然有了力气般端坐在椅子上,满是笑意的看着端着水果的那丫鬟,这名小丫鬟名叫金儿是石云山夫人的贴身丫鬟,向来都吃香的很,不过此刻看起来像是一个见鬼般的小女孩,瑟瑟发抖的腿仿佛随时都可能会瘫倒似的。
“没有…怎会怕少爷”这名叫金儿的丫鬟唇齿颤抖,深吸了口气后尽力使自己面容变的随和起来。
“怕,当然是怕”但见那端着餐点的丫鬟面容流露笑意,轻声道:“我们自幼便被村长收留,对少爷既是尊敬又是崇拜,自然会产生一些敬意,如今站在这么近的距离自然有些紧张”
“是是如此,以前的少爷很少在家”这是金儿说的,金儿是个见风使舵的聪明丫鬟,她虽然不怎么会说话,但是却是会附和别人的话语,这也是她吃香的原因,但是她这次的附和不禁令石忠元满脸的微笑,甚至她自己都是感觉良好的流露出了笑意,看到了身边银儿微皱的眉头后她认为那是在嫉妒自己。
“嗯,不错,以前的少爷的确不好,居然如此唐突了金儿佳人”说罢便随手斟酌了一杯茶递给了金儿,和蔼的笑道:“趁热喝,品茶就要品其感觉,那种享受是仅此一次独一无二的,来尝试下”
轻轻放下果盘后金儿含笑的接过那杯茶水,那茶水是粉红色的,就像未出规格的小姑娘皮肤一般,想必喝下去的时候也一定是十分润滑,她喝过很多茶水,但是如此好看的茶她却没有见过,所以她很欣慰的将此茶一饮而尽。
她看到了银儿那苍白的面色,又看到了石忠元那未尽的笑意,这让她深感满足,以前的少爷从来不会有如此潇洒的笑容,接下来她便感觉浑身奇痒无比,尤其是脸上发出阵阵刺痛像是有几千条虫子在脸上爬行,金儿伸手向自己脸部抓去,哪只一手扯下了一块柔滑的东西。
还没来的及弄清是怎么回事,她便感觉浑身疼痛意识模糊,在还有一丝意识的时候她听到了银儿的一声惨叫,随后她便毫无意识的摔倒在地,她没有感觉到疼痛,甚至以后都不再会感觉到疼痛。
银儿小手捂着小嘴瞳孔紧缩,此时的她不停地后退不慎踩在散落在地上的餐点上,摔倒在地的她眼中留着泪水看起来显得楚楚可怜,她刚刚看到喝下茶水后的金儿傲慢的瞥了自己一眼,随后金儿的脸便越发惨白,仿佛里面有东西蠕动般,金儿用手将自己的脸皮撕扯了下来,那本来应该喷溅出的鲜血不复存在,仅有乳白色的嫩肉就像鱼肉一般,在这些嫩肉上不禁布满了神经,还有一片不知何时驻扎在内的一些红色虫卵,实在将银儿吓得不轻。
“你比她聪明,所以她死了你还活着”这石忠元的笑容还在,仿佛他就这么一个表情一般,此刻的她蹲在银儿的面前用食指托起,微笑着说道:“现在的少爷当然不是以前的少爷,你说呢?”
原本死寂的村落却闻村长院的厅堂内,传来娇喘呻吟之声,随后便也是沉寂了下来,夕阳西下残霞映在遍地的尸体之上也别有一番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