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此时夕阳已落木村中一间精致的木屋内散发出阵阵肉香,围坐在桌旁的是两个小女孩,正眼睁睁的看着桌子上的一盆肉流口水,但是谁都没有动筷,只是渴望般的看着。
“你不饿吗?”其中一个小女孩目光扫向另一个女孩很是随意的询问道。
“嗯,的确有些饿,不过还是等村长回来再…”她话还没有说完就见那询问自己的女孩用小手抓起一块肉来撕开,一半自己填进嘴里津津有味般的咀嚼了起来,另一半却递给了自己,不过因为太过肚饿自己也没有婉拒也接过来吃了起来。
“其实我本来还不太饿,只是没有想到玉儿姐姐的厨艺这么好,嗅到香气就想吃了”这小女孩正是木含雅的女儿木欣然,在其对面的那略大一点的小女孩则是石忠天的妹妹石小苒,就在二人言语间突然听闻一阵敲门声,那声音并不急凑,仿佛敲门的是年迈老人般十分缓慢,听起来有些不自然。
“咦?”原本无力的趴在桌子上的石小苒眼睛一亮,起身笑道:“一定是村长回来了,却不想现在才回来,我哥肯定也…”
她的话语还没有说完便见一个身姿妙曼的短发少女走来,这短发少女将手中端着的一盘青菜放在桌子上,衣袖将汗水擦拭而去后便抢在石小苒前面把门打开了,这少女正是石玉儿,不过在其将门打开后面色突然变的惨白起来。
“你….你是怎么来的?”石玉儿在询问之后便向四处扫视了几眼,随手便要将门关上,显然是要将那敲门之人关在门外,但是出乎她意料的是那人似乎是没有骨头般在还未关紧的一道碗口大的缝隙间钻了近来。
“银儿?”石小苒在看到来者相貌之后不由惊呼了出来,这来者是一个身着淡蓝色衣衫的女子,苍白的面容没有一丝血色,就像一具存放了许久的尸体一般,她正是石村村长夫人的两个贴身丫鬟之一,原本应该安逸的陪村长夫人狐假虎威便可得到想要的东西,向来都是装扮的白皙漂亮的她,如今发丝散乱衣衫也被划破了许多,满身污垢甚是可怜。
“信…信”方才都没有注意银儿的手,她的手看起来十分臃肿,像是刚刚攀爬过几座山般,可是那臃肿的手却十分有力的捧着一个很精致的木盒,银儿梦呓般的重复着一个“信”字,显然是来送信的,不用想便知这盒子里定然是信,不过却是不知这女子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像是没了灵魂一般。
“信既然送到,你…”石玉儿本想赶走这银儿丫鬟的,但是心地善良的她根本不知如何开口,不过她知道这银儿是个聪明人,肯定会明白自己的意思,沉思片刻后便将那精致的木盒自银儿手中接了过来。
这是个乌黑色的盒子,盒体上雕琢着很多奇异的符文,放在盒子上的手能够清晰的感触到一阵清凉,石玉儿娇嫩白皙的手已经忍不住去打开这盒子了,在她想来这木盒定然是村长石云山送来的,但却不知道以如此珍贵的木盒送信的本意是什么。
“勿动!”这声急促的声音是自客厅里屋传来的,那里是通往密室的地方,站在那里怒目圆睁的是一个孩童,正是自密室修炼完毕的小悠然,此时的他紧盯着那少女石玉儿手中的盒子快步冲过去一巴掌将那盒子扇飞了出去,摔在地上。
那精致的盒子材质很好,滚落出去后竟然没有丝毫破损,出现在小悠然视线中的是一副极其恐怖的画面,此时的石玉儿已经没有了脸,她那娇嫩美丽的脸已经被乌黑色的长针密密麻麻的布满,看起来就像被烧焦的黑炭一样,更加恐怖的是她的两个眼珠,一个在脑后破开生了出来,另一个则被长针的惯性直接破开后脑飞进了冒着热气的肉盆里、
“呕”
已经忘了该如何反映,唯一感到的就是恐惧,恐惧到极致竟然是恶心到呕吐,片刻后才有了短暂的寂静,最后被抽泣声和憨笑声所代替,哭的自然是石小苒与木欣然,笑的自然是那丫鬟银儿,不过她的笑声也很呆滞,仿佛就像是仅仅为了发出笑声所以才笑的,没有丝毫神韵。
除了小悠然还算见过惨死的尸体外,还算有些思维能力,石玉儿和木欣然没有见过这种恐怖场景吓得躲在墙角互相拥抱着蹲在那里哭泣,小悠然的恐惧在看到二人此刻的模样后瞬间转化成了愤怒,如果石小苒与木欣然就此而产生打击的话,一辈子就难以破除这个心结,就连成为一个平凡至极的普通人都有些困难。
“去死”
他的拳头挥出的时候发出了破风之声,打在了这银儿的肚子上后竟然将其贯穿了,没有鲜血,有的只有尖叫,石小苒和木欣然的尖叫,当小悠然抽出自己的拳头后发现这银儿的眼神竟然有了波动,那是充满感激的眼神,随后便在三人的视线中迅速的变小,随后如同泄气的皮球一般瘫倒在了地上,竟然是张穿着衣服的人皮。
在密室修炼多时本就劳累的小悠然,此刻又经历了两次极其恐怖残忍的经历后依然无力,眼前一暗竟然摔倒了下去,意识渐渐模糊。
明月高悬,尽显凄冷,在月光下漫步的是身姿妙曼的女子,正是小悠然的师傅木欣然的母亲木含雅,此刻的她就像有了心事的小姑娘一般莲花细步的走着,在她的心中猎王石忠天的惨死对其打击很大,并非是因为石忠天对其多么重要,而是因为石忠天的死相。
在她的记忆之中目睹过极其恐怖的死相,那时候自己的修为还算可以,而且也亲杀死过不少的人,但是在她目睹了那一幕惨状之后便在心里留下了阴影,死者是她的师姐,木含雅的师傅是一个流浪修士,木含雅偶然之下被其收留为徒并且因勤学苦练天资尚可而深的其师傅宠爱。
那一天她正在修炼,她的师姐敲门而入后久在那里神情呆滞,木含雅停止盘坐迎接其师姐时,突然发现其师姐表情痛苦,身子不断膨胀最后腹部炸开,没有鲜血流出,肚子里流出的是一些血红色的虫卵不停地蠕动,然而其师姐的尸体却成了一副空皮,一张腹部开孔的整张人皮。
她惊恐之中冲了出去,并没有寻到自己的师傅,并且遭遇到了追杀,那追杀她的人着实恐怖,竟然是自己的师姐,没有了人皮的师姐血肉模糊般的持剑追杀自己,对于她心理上的打击太大,若不是因为那个出手相救自己的男子,她在十五年前就已经死了。
人生往往是平凡朴实的,然而平凡之中却是不断出现着奇迹,就像是你最怕出现的往往就会突然出现,在木含雅打开自家房门之后就看到一个女子化成了人皮,接着便是小悠然无力瘫倒,她出手将小悠然揽在怀中后看清了房屋内的场景,这是她所见的第二次能够吓到她的场景。
那张陌生的人皮,还有地上倒着的惨死的石玉儿,锅里掺在炖肉中的眼珠,看到这一幕后她没有呕吐,而是在第一时间抱起躲在墙角的石小苒和木欣然。随后便向青云山驶去,因为自己的家现在已经不安全了,而硕大青云峰却还有藏身之处。
木含雅向来都不是个容易惊慌的人,但是她这次的确有些不从容了,因为她发现自己忽略了这个暗中的对手,这个对手实在是太可怕了,而且在看到那张人皮显然是比十五年钱要恐怖的多,对这女子实施这样残忍手段的人显然要远超十五年前那人,说不定两者根本就是同一人。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此人为何会袭击石村就一幕了然了,此人能够在这南云镇隐忍十五年必然在酝酿着什么阴谋,自己要做的事情很多,首先是要避过此劫然后去通知其它村落,在她想来那人虽然恐怖但却不敢与整个南云镇对持,毕竟南云镇也有不少的高手隐藏,当年将给自己施加约定的那人实力就很强,自己如今的修为已然算是强大,但是比起那人却还是差了些。
她想到了小悠然吞食的聚灵丹,显然是有强者在这南云峰显化,当然也不排除是那凶残之人遗落的丹药,但是如若真的是那凶残之人遗落的丹药,这人总不会是因为一枚丹药而屠杀石村恐吓木村吧?她一路上都在沉思,而且想到了很多,都是自己源于女人的想象力,她甚至想到了那神秘凶残之人就是小悠然,被自己的猜想惊到后她才发现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小悠然的母亲身在何处。
来到南云顶峰之后忧心忡忡的木含雅并未继续逃往,而是再三犹豫是不是应该会去寻觅一番,向来镇定自若平静若仙的她此刻变的如此的慌乱,就像一个在大喜之日突然频繁腹泻般,一番思想斗争过后她选择了回去,因为她瞬间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现在已经是一名通玄者,是凡人眼中的英雄,是凡人眼中的仙人,那么高傲圣洁的她是用梦想和努力换来的,如今岂能被一张人皮吓退?
尤其是看到小悠然昏倒之前的那份坚毅,那份坚毅正是自己以前也拥有的,但是现在自己却险些将其丢掉,沉默片刻后木含雅起身向山下驶去,脸上的焦虑依然不见,有的只是那份出奇的平静,只因为她想通了本该想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