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陆炜彤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真实可以触碰到的事物远不及虚无缥缈的未知来得可怕,在小神经神经兮兮的叨叨氛围中,无意有种被心理暗示的错觉。看到黑暗中烛火泛着微弱的冷光,竟察觉不到一丝温暖,筱青由于找到东西的喜悦,嘴角上扬得在火光中扭曲夸大。
在黑暗中的图书馆里,我尝试镇定自己,嗓子变得有点干哑,吞咽几下喉咙,嘶哑的声音从我的喉咙里滑出来:“筱…筱青,你能…你能别咋咋呼呼吓唬人吗?”
陆炜彤强装镇定的补上一句:“神里神经!”
筱青一个白眼丢到陆炜彤身上便不再望她,反而侧头对着我说:“看,这是什么?”
我将火烛挂在胸前纽扣上,微弱的烛光瞬间被筱青掏出的手机给击破,一下刺住了我的双眼,不远处的陆炜彤条件反射的用右手挡住脸颊,一旁的筱青却无任何反应,我纳闷的瞥见筱青自然的盯着手机屏幕,没有显示出任何异常,也许,在这样的环境下我开始有点神经紧张了。
随即正式看回眼前依旧刺目显眼的手机,搞半天筱青趁白天已经将图书馆的地形图用手机拍好,方便我们晚上出行。
看来筱青是早有预谋。
“我们现在在这儿—图书馆大厅。”筱青像个策略家一样在那里发号司令盘寻着计划。
“废话!你直接说我们去哪儿就行了,现在站在哪里还需用你来说。”
我可以很明显的听出陆炜彤声音里透露出来的紧张和惧怕,外面的妖风吹着树木阵阵前倾摆动,似乎无形中将我们困在了图书馆里,陆炜彤硬气的话语瞬间因为藏不住的情绪而弱了下来。
“这里!”筱青并没有过多在乎陆炜彤的语气,陆炜彤的害怕早已被轻易看穿,本来就没有任何恶意的赌气,没必要也不忍心再泼层霜,筱青笃定的用手指着手机里图书馆地形图的某个位置。
看到筱青手指的地方,我倒吸了一口冷气,胸前玻璃瓶里的火烛仿佛有丝不易察觉的晃动,心漏掉一拍的提醒着白天坠尸现场的可怕幻想,双脚不自觉的曲着往后移动,仍旧无法遮掩抹去双脚上若隐若现的圈圈血痕,那个笑得诡异的女声历历在耳“游戏开始”,来到图书馆,配上筱青神神秘秘的举动,还有陆炜彤时不时传递出来的紧张情绪,我才意识到自己怎会如此大胆,被一步一步推着前行,走向莫名的恐慌,然而想要查出实情的我另一方面却又透露着一丝激动,好像很享受的处于这样惊险的探索和解密过程中。正如许多人爱看恐怖电影,又特别害怕去看一样,徘徊纠结的情绪让人无法自拔,此时被自己的想法给吓到,脚步却忍不住又向前移。
“为什么是这里?”陆炜彤不解筱青笃定的首要去处是顶楼。
要知道对此我也非常纳闷的说,白天的阵阵婴儿咯笑声凭感觉就是来自图书馆顶楼,筱青居然一口咬准地点,着实让我对她的“才能”有了点点不同想法,但是接下来筱青的回答却让我大跌眼镜。
“直觉。”
陆炜彤听到筱青回答后,嗤之以鼻的发出“切~”声。
筱青见状,诚恳的解释:“其实我也不确定应该去哪儿,但是不知怎么的,心里对于图书馆顶楼一探究竟的欲望特别大,似乎有个声音在顶楼呼唤着我…我们过去一样。”
“得了吧,玄乎!”陆炜彤止不住抬杠,我想她是想以此来转移注意力,从而不让自己过于紧张,甚至害怕吧。
陆炜彤继续说道:“为什么我和水水没有这样的感觉,就你有?乱侃的话谁信!”
“你别忘了,我跟着得到高人修行过,自然体质多了分灵气,因此对于'特别事物'有时会有身体感应的。”
筱青认真说明的话语让我们顿时明了,她一再的耐着性子解释清楚恐怕是为了安抚我们的情绪,关键时候…这个时候相信团结一致比互相猜疑斗嘴强,考虑到这一点我不禁对表面神里神经的筱青多了份不一样的感觉,而这感觉是暖的。
“那,我们走吧。”为了成全这份暖,我只好先开口岔开她俩儿无休止的斗嘴,不给陆炜彤开炮的机会。
“等等—”在我正准备按下电梯按钮的时候,筱青突然严肃的小声喝止了我的举动。
“又怎么了。”陆炜彤不耐烦的回头抱怨,嫌她事儿多。
“你们看!”筱青什么都没多说,直接用眼神示意我们看电梯门上显示的亮灯,我和陆炜彤顿时惊得说不出话来,两个人震惊得也不知道移动步子,眼睛盯着电梯亮灯:8-叮、7-叮、6-叮……电梯竟然每一层都停开,停开门的“叮叮—”声在寂静的图书馆里显得越发的刺耳,心里慎得慌。
更让我们瞠目的是:图书馆只有七层!!!
而电梯灯明显的显示在九楼打开而下……
我和陆炜彤惊愕得没了主心骨,这完全违背我们学医的人科学至上的理念,“说,说,说不定是电梯坏了。”陆炜彤牙齿打颤的自我安慰道。
“不好了,快躲起来!”筱青迅速的将我和陆炜彤拉进电梯旁的楼梯间内,用随身带的包遮挡住我胸前蜡烛散发出来的微弱光,然后虚掩着楼梯间的门,只留出了一条缝,还不忘回头对我和陆炜彤做了个“嘘—”的动作,示意我们不要出声。
老实说,我和陆炜彤根本就来不及反应,筱青的动作一气呵成,速度快得连我们怎么挪步到黑漆漆楼梯间的都不知道,我和陆炜彤相视一眼,默契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是被筱青的果断立决的行动吓到,而是方才奇怪的电梯显示灯已经到“1”。
我们在感激筱青行动力给我俩带来的震撼的同时,又忍不住好奇门外电梯里的情况,一个二个跟在筱青后面探过头去,躲在门口透过缝隙观察着。
只听电梯又一声清脆刺耳的“叮—”
陆炜彤紧紧握住我的手,紧张得屏住呼吸,心跳动的频率是从未有过的,这种现象表明我和陆炜彤的肾上腺激素在不断上升,如不想办法降低,我们都会出现痉挛猝死的可能。我的脑袋莫名其妙的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条件反射的仍旧狠掐了自己和陆炜彤一下,试图利用外界刺激来放松我们两个的紧张神经,陆炜彤似乎明白我突然“袭击”她的做法,对我做了个“谢谢”的口型,我无奈的瘪瘪嘴算是回答。相对于我和陆炜彤的过激反应,筱青表现得出奇的镇定,谨慎的观察着外面情况。
电梯门缓缓打开,我们三个静静的盯着电梯,从电梯里射出来的光一下子刺住了我们的双眼,一直处于半黑暗中的我们无法适应光线给眼睛带来的刺感,几乎无意识的眨巴下眼睛,半眯着缝继续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