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有三组人进入了我的视线。一个是一首席慕容的《一颗开花的树》,配乐用的是《倩女幽魂》中的《殇》;另外一个则是台湾著名诗人郑愁予先生的《错误》,配乐用的是理查德•克莱德曼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最后一组是一首仓央嘉措的诗《那一天》,配乐用的是一部韩剧的插曲《themescat》。这三首诗都可以说是绝顶了,一首诗全球华人共晓的爱情诗,一首是台湾现代抒情诗的绝唱,另外一首是前后五百年都无法超越的经典。在最后的选择上我陷入了困难。
我们六个人此时已经没有了先前的窃窃私语,直接就放在了台面上讨论。
从容貌上看三个人几乎都是不分伯仲,各有千秋。从身高上来讲貌似第三个会有些吃亏,其实不尽然。
这里面的三个人我就认识最后一个,她是我们学院的,别人叫她小兔。冶金学院本来就是阳盛阴衰,虽然是有几个女的,但那长相实在不敢恭维,就跟如花一样。小兔的出现使这一局面得到了很大的改善,虽然姑娘只有一米五,可是长得漂亮又可爱,导致至今在冶金系仍人气爆棚。
那个《错误》的女孩不简单,她选这首诗你应该有好多的意思,其一这首诗描写的江南的韵味,现代抒情的绝唱,你是人不是人都能听出那种境界的美妙,其二则可能是她真心喜欢这首诗。
最后一个人我就看不透了,读诗读到仓央嘉措那地的人毕竟很少,我想在坐的各位同学至少有一大半的人不知道他是谁,干什么的,出生于哪个朝代。仓央嘉措就是神的存在,我们则只是凡夫俗子一名。神的哲理爱情诗理解不了,我想他老人家也不会怪罪的。
“怎么办,不分高下,而且三个人都是女人,处理不好这事就很麻烦。既然她们能把这三首诗都搬出来,那就证明自身也有相当不俗的实力,并不是我们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的。 你看好哪个?”
“我喜欢那首《错误》。”在她张口的瞬间我也说出来了,没想到一模一样。
“为什么?你先说。”又是异口同声。
“其实我不是感觉她的朗诵有多好,只是我特别喜欢这首诗的名字。错误,总感觉有好多的故事,最喜欢的是最后两句,‘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她这么说。
我就没那么多讲究了跟她说:“我就是感觉这首诗很美,里面有些东西貌似跟我很对路,但我说不上来,反正就是喜欢了。”
“那就把冠军给这个《错误》啦?”她问我。
“行啊,只不过我不太喜欢那个朗诵的人,感觉她心机很重,这点让我对她很反感。这次的冠军是看在那首诗的面子上给她的,看她那盛气凌人的样子我就上火。若是从诗歌情景,人物品质上讲她都不如刚才那《茅屋为秋风所破歌》的哥们”
“你认识她?”她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我哪认识这种败类,就算她在诗歌朗诵水平上再高,那也不能够掩饰她在道德上是个人渣。!”
“我就说嘛,你不可能认识的。她在我们班那可是谁都不买账,跟你一样,看谁都不顺眼,只以自我为中心。”
“怎么来个人就是你们那的,江疏影是你们班的也就罢了,毕竟人家还长得好看,有才没才不说,至少心地善良啊。你看这个,什么东西,这种渣滓也是你们那的,你们班还真是地大物博,什么鸟都有。”我在那笑话她。
没想到她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掩面而笑。
‘她在笑什么,我说错话了,还是有什么可笑的事情我没发现。’我一边思考她为什么笑一边回想她所说的话。
“我,你……你行,敢阴我。,什么叫跟我一样。”我咬牙切齿的说,并以很小幅度的动作用食指指着她。
她依旧在掩面而笑,轻声的说:“这不能怪我,你自己都说了,我说的跟你比起来就轻多了。还有啊,谁让你刚才不仔细听我说啦。”
这事转了一圈还成了我的不是,我现在比窦娥都冤。
“成,是我不好,现在冠军已经出啊来了,剩下的事就交给您了,我们不再插手静等您老评判。”说完我就转过头去,将双手交叉抱于胸前。
“喂,你是不是男人啊,我就是开了个小玩笑你就生气了,怎么那么不经闹?”她小声嘀咕着对我说。
“本来我是没生气,没想到你说我不是男人,行,今天我就不是男人了,我就在一旁看着,绝对不出手让你自己来。”
“那好吧,对不起啦,原谅我好不好,求求你别生气了好不好呀?姐姐给你买糖吃。拜托拜托。”她说着的时候还在那扮萌装嫩卖可怜。
其实她那个样子还蛮可爱的,本身长得就不错,而且又有一张婴儿肥的脸蛋,最让我心动的是还在那露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要不是顾及着这么多人我真想过去使劲揉捏一下她那可爱的小脸。
“好了,好了,你敢紧的干活,原不原谅你看你的表现。”我在坐在椅子上强装淡定的回答她。
“好的呀,好的呀,我会尽最大的努力使你满意。”她点头如捣蒜般回答我。
‘什么叫尽最大努力让我满意,这话怎么听起来这么别扭。从这次参加比赛的人员中选出冠亚季本来就是她的工作,跟我有毛关系,弄的再好才子也不会给我一毛钱。使我满意?莫名其妙。’
我就在我那位置上静静的坐着,看她处理这亚军与季军的关系。现在的情况已经是超出了我的预料,因为最开始时我就以为随便弄几个长得好的,诗歌大家都听过的人,做冠军亚军季军,可是谁能想到在我们这种三流学院里也能出这种惊才绝艳之辈。现在评委拿不出点真才实学恐怕人家是会不服气,我身上的干货加起来不到一碗,来院报就是为了混日子,谁成想碰上这种破事。
“才子,我是被你坑大了,大爷的!”我在心里骂了小宁不止一遍。
多亏机智如我,把这事推给了白落雪。
“好了,我整理出来了,《错误》是冠军,亚军是《一棵开花的树》,季军是《那一天》。怎么样,满意吗?”她微笑着问我。
“你不会是胡乱蒙的吧?”我一脸认真的问她。
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没有想故意逗她,她在她那位置上思考了最多两分钟,就过来把这个排名给我看。时间这么短,所以我才一开口就那么问她。
“不是的呀,这个排名是我仔细思考的,有依据的,我讲给你听。”
“你看啊,冠军是你定的咱就不用再说了,就从亚军开始。那个人朗诵的是席慕容的《一颗会开花的树》,这首诗只要是有点文艺细胞的人都听过,或者说追过喜欢文学女生的男孩子都知道。它就是求爱神器,跟那樊忠慰的《我爱你》一样,都是无往不利,所向披靡。所以呢就是流传非常广,人气很高,台下的观众好多都很喜欢。“”最后那个是仓央嘉措的《那一天》,仓央嘉措本来就是个喇嘛,后来成为了众人心中的情圣,可见他的水平有多高。不过他的作品都是面向那种高端的人群,对我们这种刚进红尘的人还是研究情啊爱啊之类的,那个境界并不是我们能理解的。既然那个姑娘能把这首《那一天》搬出来,就证明她多少能够感受到仓央嘉措的精神,也不会太在意世俗的排名。本来嘛,当年一个喇嘛大谈情爱谁能理解?可是仓央嘉措不也是没辩解吗?所以她就在最后了。”
听完她说的,我就震惊了,跟我想的一样。只不过,我是从她们一开始比赛时就开始想,到现在才弄明白。她可好,两分钟的时间就解决了,让我颜面何存?
我把小宁叫过来,告诉他结果,然后再让他做做样子。
小宁走上舞台说“现在正进行紧张的统计,请诸位稍等片刻,悬念马上揭晓。”
我是不想再谈这事了,伤自尊,趁着这段时间,于是就转移了话题。
“反正正事也办完了,我问你一件私密的事情,请你回答我好不好?”我问她
她的反映有点激烈,立马就将双臂交叉抱于胸前,警惕的问:“你要问什么私密的事?我不会说的哦。”
我真心怀疑这家伙有精神分裂症或者是妄想症,前后根本就不是一个人。
我看了看被她双臂捂住的双胸说“你想多了,我不是问你那个,我只是想知道当初你高考是考了多少?”
“这个呀,586。”她长舒了一口气,回答我。
“568?568你来这?脑子进水了吧。我高考386,,你那么多分上个好点的大学不行啊,非来这鬼地方。”
“586上不了什么好大学,他们说咱们学校好找工作,我就来了。”
“好找工作?是好找工作,那是我们系,毕业都去搬砖炼钢了。人家公司看着来了一批年轻力壮的小伙子,工资要的还少,干活还多,不要那才是傻子。你们会计也分配?”
“不分吧,我不太清楚。”
比赛结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第一届《潇湘社》是诗歌朗诵创作大赛”总算是完美闭幕。回去的时候在我们宿舍楼前就跟白落雪分开了。分开时,我问了她一首诗。
“白落雪,那首樊忠慰的《我爱你》你会吗?“
“会呀,告诉你那个短的吧。
我爱你
但我不敢说
怕说了
就会死去
我不怕死
怕死了
就没有人这样爱你”
她的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很清晰,一字一句我都听在了心里。她那如天籁般婉转柔和的声音似风拂杨柳般掠过我的心房,在那平静的湖里,泛起了些许的涟漪。
“再见。”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