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丘有二山,称日月,日朝东,月向西,竖面而立。两山距离最近处,层楼高悬,曲榭斜依,宛若群山抱珠、巧夺天工,此为大觉寺。
“终于到了……”老乞丐一拎裤脚坐在石阶上,抹了一把额前汗水,长舒一口气。黎序抬头看着那古朴的匾额上,熠熠生光的“大觉寺”三个字,皱了好几日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红褐色的大门上挂着两个已经生了锈的门环,黎序腾出一只手,握着门环敲了两下,门环撞击着木板,发出浑厚回音。
静待了片刻,“吱”地一声门开了,随之而来的还有淡淡的青莲的香味,一个灰布小僧从门缝里侧出半个身子,低头“阿弥陀佛”了一声,问道:“施主是何人,来此是有何事?”
老乞丐从石阶上站起来,小跑过去,笑着道:“小和尚,我们找尚悟大师有急事,麻烦你行个方便……”他视线在四周瞟了瞟,压低声音说道:“我们是送浮屠塔过来的。”
那小和尚一惊,诧异地打量了他一眼,而后,又瞥了黎序一眼。随后,他推开门走出来,带着几分恭敬的说道:“你们请随我来,主持恭候多时。”
“等了我们好几天了……莫不是尚悟大师知道我们要来此处?”老乞丐惊讶道。
小和尚应了一声,领着黎序一行人来到了尚悟大师的禅房,袅袅青烟之间坐着一位姜布素袍的僧人,小和尚恭敬地行了个礼,而后退出屋内。
“大师,求您救救我师妹。”黎序把背上的幼清放到近处的一把椅子上,随后跪下身,俯身乞求道。
尚悟大师站起身子,走过来扶起黎序:“小施主何须行此大礼,我佛慈悲,怜悯众生人,老衲又怎会眼睁睁看着这姑娘如此呢。”
黎序复又俯下身子,恭恭敬敬地行了一大礼:“大师救命之恩,黎序没齿难忘,他日必将结草衔环以报。”
尚悟大师双手合十,回了一礼,继而将目光转到幼清身上:“这姑娘至今不醒,恐是那浮屠塔里的东西作了怪,迫使姑娘魂魄离了体。”大师说完,指间在幼清的眉间一点,一缕红色的光随之没入。与此同时,老乞丐背着浮屠塔的包袱“刺啦”一响,浮屠塔飞出包袱,悬于半空,发出耀目紫光。
尚悟大师一手点着幼清的眉间,一掌竖于身前,嘴里快速地念着经文。浮屠塔的紫光时强时弱,似是在与尚悟大师对抗。不知过了多久,那束紫光终于消散,浮屠塔好像失了生命一样,坠落到地上。
靡靡梵音一滞,尚悟大师睁开眼,在幼清的额上点了几下,忽而,红光乍现,幼清缓缓地睁开了眼。老乞丐激动地在原地蹦了几下,黎序也难掩满脸喜色,待到红光消逝,他快步走到幼清身边,抚着她的后脑,低声问道:“现在可是好了?”
幼清迷茫地眨了几下眼睛,少倾,似乎回忆起了什么,她一窜身,抱着黎序的后颈低声啜泣起来:“我以为……我以为此生再不得见师兄了。”
“莫要胡说。”黎序轻斥一声,右手轻拍她的后背安抚着:“你被那浮屠塔勾了魂,想是到现在还未回过神了,休息几日,便好了。此番,要好好谢谢尚悟大师,若非大师,恐你此刻还被困在塔内,浑浑噩噩不得清醒。”
幼清闻言,朝尚悟跪了下来。“感念大师救命之恩,幼清无以为报。”话尽,恭恭敬敬地叩了三首。
“不必如此,不必如此……”尚悟大师扶起幼清,连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