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下去,然后完成你的愿望吧。”
萤最终是说出了这样的话语,将其当做了自己的愿望,这仿佛是过分包容和为人着想的话语,但事实上……
“我知道了。”古烛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倒也知道她的心性,反而不打算再说些什么了。
看似包容和为人着想的话语,说到底,不过是将抉择推开,拒绝让自己的愿望被人背负。
古烛非常了解萧流萤,即便她不说,他也大概在心里琢磨出了她所能够被称为愿望的事情。
“差不多该回去了吧……”萧流萤看着微微沉下的夕阳,说道。
“到时候了。”古烛回应她,说道,“走吧,他们……”
“想见你。”
蓝色的眸子微微睁大,扬起的金发微微垂落在她肩头,“……他们?”
她在那一瞬间愣住了,怎么都没想到古烛会选择告诉他的父母——毕竟,这样的事情,牵扯到越少的人越好,不是吗?她不由发愣,目光忍不住游移到身边无人能够看见的少年身上,见他只是镇定地对她摇了摇头,便稍稍安心下来。
“如果你这么决定的话,我也没有什么意见呢。”
于是,萧流萤就这样回答了古烛。
至于早上离开了萧流萤家,翘掉了芭蕾舞课直奔自家住宅的姜依幸,则是毫无客气地直接质问了自己正巧在家中休息的父母。当然,其实也算不上是质问吧?虽然她年幼的时候的确娇气任性,但是受到良好教育的她实际上非常懂得分寸。她只是问得比较直白罢了。
“五年前,”卷曲的金发垂在她的肩头,少女也不在乎自己的父母正在花园里泡着茶卿卿我我,她直接走过去就问了,“为什么不让我和小萤一起去山谷?”
“嗯?五年了,你之前不是问过这个了吗幸?”优雅的贵妇对她的问题没有任何的惊讶,只是如常说着,“你的伤如果恶化的话,就没办法再跳舞了。”
“这个理由,五年前我们应该和你说的很清楚了。”
“……又是这个理由吗。”幸似乎对这样敷衍的理由毫无信任,她微微蹙眉,说道,“我之前找那个医生问过,她告诉我说。”
“‘其实只是小伤而已,虽然伤到了骨头,但完全不会影响到什么东西。’她是这样告诉我的,而且我去调了五年前的监控,”她皱眉,一字一句毫无留情,“明明让我受伤的就是你们算计好的不是吗。”
虽然很令人惊讶,但是这件事情,幸其实很早就知道了。在逐渐接手一些来自父母的势力之后,她知道了很多东西,也感受到了权力的诱人……当然,如何使用自己的权力,对她而言简直事情易如反掌。
她的掌控欲本就强烈,不像政响那样排斥这些,甚至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她很早就觉得不对劲,对于自己所认定不对劲的事物,她当然要去把它搞清楚才甘心不是吗?
于是,她拿着自己掌控的那些势力,找到了当年给自己看了脚骨的医生,即便最开始由于什么约定而一直不肯说出,待到她丢出一叠资料后便——全盘托出了。
什么脚骨受伤,不好好修养会无法跳舞,全都不过是早就说好的托词罢了。她可不是无脑的大小姐,被宠溺到毫无思考能力的蠢物,这样她更加能够确定,当时父母斩钉截铁的疑点。
想要从自己的势力里调出一两个黑客并不难,她让人调出了五年前她受伤的地方的监控,向前翻找——没错,都是被安排好的。
不论是她的受伤,还是说出托词的医生,全都是她的父母安排好的 至于目的——哈,再明显不过了不是吗?不就是为了不让她前去和萧流萤约定好的那场郊游吗——虽然的确是不好的结局,那也不代表她就甘心。
“妈妈真是欣慰啊,幸。”即便被戳破了这些,幸的母亲也依旧没有任何的惊恐,反而是一脸欣慰的样子,“你总算有点姜家大小姐的样子了啊。”
“虽然那个孩子的确是很好的孩子,”微笑着的女人透露着隐隐的危险,“但是她的气质完全不适合你啊幸。”
“我们姜家的女儿,当然就该是现在这样子不是吗?”
“将你的真是展现出来,才能做好你搞做的事情不是吗幸?”
“我的好孩子。”
幸的母亲从头到尾都没有在意她说出的那些实锤,就仿佛,她从最开始就将这些线索留下来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