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涵柳也差不多猜到了他的技能其实是时好时坏的了,她索性坦白:“我的确是带了茵陈回来,量不多不少,不过人的确不是我杀的。”
她说话的语气稀松平常,连带着听她说话的宁鸿飞也有些不以为意起来:“你带茵陈回来做什么?”
“我说了啊,制毒。”
“你也说了,是开玩笑的。”他的眼睛忽然变得凌厉敏锐起来,纪涵柳愣了愣,终于缓缓开口。
“……总之,那个侍女的死和我无关,”说完话,她似乎是担心这一句解释不够安抚宁鸿飞的情绪,于是又道:“我和她根本不认识,我也从来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宁鸿飞闻言,只低低的“嗯”了一声:“刚才你为什么撒谎说你不知道茵陈的药性?”
话题又回到最初,纪涵柳终于哑然。
“换个问题吧,”沉默了太久,宁鸿飞的心里也渐渐的没有了底:“你怎么就知道那个人是中毒死的?”
“她口舌全黑,耳中也有黑色液体,眼底发灰,手臂后也有褐绿色的尸斑,”她认真道:“形成绿色的尸斑要么是中毒,要么因为肠胃破损,秽物溢出,在腹部形成绿色的痕迹。”
第二种显然不可能,因为尸体肠胃破损所需要的时间至少也要十二个时辰,而据那名认识死者的侍女透露,小月在今天早上还好好的。
这样一排除,死者是因为中毒身亡的推论也就水到渠成了,纪涵柳也不管他有没有理解自己的意思,她只管继续说话。
“所以那个小月的死因是中毒,死亡的时间大概是两个时辰之前,而在那个时候我根本就在房间里看书。”
“没人能为你证明。”宁鸿飞抛出一句让纪涵柳有些百口尤辩的话。
“的确,”她说:“但是我敢肯定,她不是因为茵陈而死。”
最后,她还善意的提醒:“你宫中有懂医却只是一知半解的人才,你大可以去找她问问,茵陈中毒到底是个什么模样。”
宁鸿飞地刺不置可否,他只是说;“你先退下吧。”
“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质疑我?我说过了,我不会随便杀人……”
纪涵柳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他打断,他冷声道:“我不希望在我们的计划还没有开始之前,我们就自乱阵脚。”
宁鸿飞没有说话,纪涵柳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她直接转身离开了书房。
翌日,大理寺便有消息传来,称小月确是中毒而亡,而具体的毒物源头目前还不明确,他们申请在点星殿中搜查,以早日破案。
宁鸿飞让侍女回话,说是准了他们的调查,又过了几日,大理寺又派人来报告,说要得罪公主,进公主的寝宫中搜查,宁鸿飞还是面无表情的准了。
等到最后的结果出来,宁鸿飞的表情仍旧淡淡,他只是一边瞧着自己手指上的新指套,一边漫不经心的问跪在自己面前的大理寺卿:“你敢为你说的话负责吗?”
据大理寺卿道,他们在搜查过程中无意查到那侍女小月的真正死因其实是芸月公主房中的一盒香粉,这个结果出乎人的意料,也完全在宁鸿飞的预算之外。
“臣,敢。”大理寺卿言简意赅。
他又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那大理寺卿你以为,凶手会是什么人呢?”
“凶手的身份还在调查之中。”
宁鸿飞笑的人畜无害:“罪证呢?怎么还不呈上来?”
大理寺卿传给手下一个眼神,手下连忙将那盒香粉呈到芸月公主的面前,大理寺卿道:“公主请看。”
宁鸿飞皱眉看着大理寺卿放的相当远的香粉,他虽然从未用过,可是他还是一眼就看出来了香粉的来历。
这是上个月西域列国进贡之时,皇后特意派人赠来的。
他眯了眯眼睛,皇后和自己的母后的关系一直处于水深火热的状态,无论是在自己的母后进冷宫之前还是出冷宫之后,皇后一直都视她为眼中钉,可唯独对自己仁慈。
要说其中原因,宁鸿飞猜想,也不过就是在别人面前做做样子,好方便她日后对外宣称“长辈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不要牵扯到后生”吧。
“这是证物?”
“不错,”大理寺卿道:“臣派人检测,证明这香粉确实有异,而且,臣也让人查过这香粉的来源。”
大理寺卿的话说到这里就没有继续往下,宁鸿飞挥挥手,后面的事情其实不需要他再过问,大理寺卿也知道应该怎么处理。
既然已经查到了事情可能牵扯到皇后,那关于这件事情的调查就应该止步于此了。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他们这边还没有具体找到替罪羊,那边的皇后就有了新动作。
这一日,皇后忽然要到点星殿中与芸月公主共用午膳,这本是一件无甚特别的事情,但让宁鸿飞奇怪的事情是,纪涵柳当天几乎没有露过面,他亲自去书房或者她的房间寻找,也根本不见人影。
他并不会知道,纪涵柳在皇后和他用午膳的时候就已经被送上了离开宫的马车。
当夜渐渐深沉,她才被摇摇晃晃的马车摇醒,她扶着自己的额头痛苦的爬起来,周围的景象瞬间引起了她的警惕。
但非常不幸的是,她还没有掀开门帘准备一探究竟,门外一只咸猪手就率先掀开了马车的门帘,她只能借着薄弱的暮光看见一张充满垂涎的大脸。
她一愣,那壮汉就趁着她愣住的空档,轻易用手擒住她的右脚脚踝:“小美人,你醒了啊?”
她一靠近这名壮汉,一股熏天恶臭便扑面而来,她奋力挣扎着:“你们是什么人?!放开我!放开我!”
男人不理会她这可忽略的小动作,直接将她抗在自己的肩膀上,粗鲁的带进一座破败的庙宇中。
她一边挣扎一边听见壮汉道:“好久没有和这么标志的小娘子亲热了,这一路上可把本大爷馋死了!”
男人一甩手就将她重重的摔在地面上,头痛欲裂的感觉又一次席卷而来,无力之余,她只能用眼角瞥见自己胸口的衣衫被壮汉一层层撕裂开,而他厚重的嘴唇一次又一次的贴上……